“刘公子,您今日是想着上哪座酒楼吃喝?跟小的说一声,让那掌柜赶紧准备一二啊。”一贼眉鼠眼的锦衣之人嘿嘿笑着,矮着身子对一名青衫少年说道。
那恭谨卑微的模样,可真形似狗奴才一般。
刘羽慵懒的挥舞着纸扇,往街巷两旁看了一眼。
顺手指了指右边的一座辉煌酒楼,淡然笑道:“就这座锦绣园吧,看看菜色如何。谁拿银两了?刘某这荷囊可轻易不掏。”
他这才一说完,另一个矮小青年紧忙说道:“您这是说什么呢,来了这清河城,自是我等请客啊。要让您老掏银两了,我等哪还有机会孝敬啊。”刘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这趟寻欢作乐已很是期待了。
清河城贵为一郡都邑,那世家纨绔满街巷都是,但像刘羽这般敢让一群纨绔形如奴才一样的,还真是没有听闻。
一帮人步入锦绣园里,那跋扈恣肆的神色立时便让客人噤声不语了。径直便走上了二楼,不少胆小心颤之辈,已悄然逃离了这里。
“紫燕,这锦绣园可是我家开的,定要多品尝一番。我让我爹多备些甜食,我们晚上去塘边观灯好不好?”门口两位女子互相挽着玉臂轻笑着走入堂中,所谈的都是些玩乐嬉戏之语。
那首先开口的姑娘略显微胖,长相甚为可爱,那说话声细腻的宛若黄鹂清鸣。
她拽着另一位名为紫燕的女子,欢快着步入酒楼里。那清纯靓丽的风景引得食客甚为关注,议论声里不吝赞美之词。
王紫燕无奈的拢了拢鬓边青丝,只能依着这闺房密友的安排。
年老掌柜淡笑着走来,和声细语着说道:“紫燕来了啊,你爹近来可好?想吃些什么?让厨房多准备。”
那微胖女子乖巧的挽住掌柜的手臂,撒娇着说道:“您不需忙了,紫燕爱吃什么我都知道,让小二准备便行了。”
掌柜拍了下她那眉额,轻责道:“没礼貌,客人还在呢。行吧,二位先去雅间,我点几味招牌菜就送上去。”
二楼里显得自然雅静许多,桌椅间谈笑声都甚为谦逊有礼。
却在那屏风隔绝的角落里,不时传出狂笑和稍显**的声浪,搅得食客都皱眉不悦,却也不敢喝止。
刘羽随着几个纨绔的奉承声缓缓吃着饭菜,那神色既不欢悦也不恼怒,有一股生自骨髓里的淡漠。
几个纨绔也不在乎,不断给其轻挥着纸扇,或是热络的往碟里夹着吃食,那表貌卑微的好似早已习惯。
正沉默不语间,几声银铃般的轻笑搅乱了刘羽的心绪。
他略微偏过脑袋透过屏风看去,就在那楼梯边上,两个女子互挽着玉臂缓缓走着。对那微胖之人他自是不感兴趣,让其眼前一亮的是那紫裙女子。
姿貌靓丽婉约,身形纤细略显瘦弱,尤其是那股清静淡雅的气质,让其嘴角挂起了一丝邪笑。
他当然玩弄了不少良妇美妓,但像这种淡如青莲一般的,还真是尚不多闻。
直至二人走入了雅间,他那甚显**的目光仍未移开。
一心思细腻的纨绔见此状况,紧忙上前恭声说道:“刘公子,可是看上那两位了?不如我去寻摸一番?问知了底细再说?”
刘羽以锦帕擦了擦嘴,邪笑着说道:“就不劳烦诸位了,此等雅事刘某历来习惯争先。说来这饭食也一般,可消解不得刘某心上的欢欲。”说着便抬脚走去,身后几个纨绔正嘿嘿着淫笑。
王紫燕正和微胖女子谈笑着,还边欣赏着窗外街景。
一道轻佻调戏的声音渐渐传来:“二位姑娘雅兴啊,在下刘羽,甚愿和二位结识一番。”说着便自顾自走入了雅间,那神色强装起邪魅,让人厌恶的只想走远。
那微胖女子也是个直快心性,冷哼着喝止道:“你谁啊,私闯雅间,好不礼貌。”
王紫燕则干脆偏过头去,她平生最烦此类不羁之徒。
刘羽却直接懒散坐了下来,指间夹着一缕青丝轻轻晃着。他邪魅笑道:“二位就不给个薄面吗?一桌吃喝多显欢愉啊。”那轻佻神色配上一张柔雅面貌,是颇能诱惑一些涉世不深的女子,奈何目光充满了淫秽浪荡,让人反胃的很。
王紫燕不愿多惹事端,拽着微胖女子的手臂就欲离开。
刘羽直接横腿阻住,玩趣笑道:“清河郡的姑娘家都很性烈啊,好在刘某愿意慢慢磨着。二位,既然我看上了,就赏个薄面吧,以免徒增祸灾啊。”那话语里隐隐的胁迫之意,甚是让人心里狠狠一颤。
王紫燕皱着蛾眉,漠然提醒道:“清河衙门离此仅仅五百米,若敢妄行不轨,小心被擒入牢狱,徒遭皮肉之痛。”
本想着这番话也该吓退普通纨绔了,谁知刘羽只是轻蔑一笑,摩挲着面颊冷淡道:“衙门?许公子!这里有人想将刘某捕入狱里呢,你这提司嫡子是不是该说句话了?”
话声才落,角落里一名穿戴青衫纶巾的世家纨绔冷哼着站起身。
不屑笑道:“哪个贱人敢如此口不择言?我爹就是刑堂提司!我看谁敢将刘公子送入衙门!”一席话引得诸多纨绔狂妄失笑,讥讽那紫裙女子恐吓过于天真了。
刘羽合起纸扇轻轻挑动着王紫燕的裙摆,那**面貌让人不忍目睹。
后者颤着身子紧忙往后退,那双美目缓缓溢出一片愤怒:“登徒子!安敢如此行秽!”那微胖女子则已被吓的瑟瑟颤抖,缩在那袭紫裙后面不敢露头。
却引得刘羽忍不住浪笑起来,愈加癫狂难止。
他站起身缓缓逼近,啧啧笑道:“有一番贞烈味道嘛,吃起来可以生嚼了。刘某尝惯了甜腻糕点,还真是想品品辛辣之物。”说着就欲霸王硬上弓了,那贪婪面貌终究污辱了那袭儒衫。
王紫燕一巴掌狠狠扇去,刘羽那白净右颊上顿时通红一片。
于是这被娇惯久了的纨绔之辈终究面色狰狞起来,猛然一脚踹向了王紫燕,直接让后者神色痛苦的摔地不起,捂着腹部不断呻吟着。
“臭婊子!真以为自己是金砌玉垒的!强装什么矜贵良妇!刘某若不展露几分手段,尔等就真觉得儒雅可欺了!”刘羽揉着面颊不断咒骂着,那可怖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王紫燕缓缓蜷缩在角落里,那般楚楚可怜着实让人只想守护。
这动静终于是扰醒了屋外食客,有些良善之人想过去喝止一番,被一群纨绔推搡谩骂着也心生畏惧。
渐渐这二楼也就没什么人了,离去之人那面色还缀着许多慌乱。年老掌柜听闻之后立时赶上来,那气喘模样多显无力了。
“诸位,诸位,小店门矮,烦劳手脚安静些。这若让巡街的捕役看见了,都得去公堂对证一番啊。”奈何才一说完,便被一青衫纨绔一脚踹远。
然后就不断咳喘起来,再也难说出一句完整言语。
“该死的东西!胆敢胁迫我等!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那青衫男子嫌弃的望了一眼,便不再去理会嘴角溢血的掌柜。
几个纨绔搬起木凳就坐在雅间门口,以免再有人扰动了刘羽的暴行。
一时间酒楼里再无其它动静,那些小二仆役更颤抖的赶紧躲起来了,以免被波及。
不多时几个巡街捕役果然登上了二楼,横眉冷对着说道:“都干什么呢?为何有人说这里存有暴行?尔等都坐在一起有何心思?”这帮捕役都腰挎官刀,那眉目间的强霸之意让人不敢接近。
“我等出身皆官宦,此间事和尔等无关。视若无睹即可,敢禀报衙门,尔等官位不保!”那青衫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桀骜的说道。
那帮捕役一观令牌模样,立时便敛起了强霸神色。
拱着手敬声道:“呦!原来是提司许公子,真一表人才啊。那既然是诸位世家子弟行事,小的自然不敢多言。”
接着转过身对着几个部属吩咐道:“记住啊,锦绣园平静无事,什么寻衅暴行都是谣言。不可出门乱说,管好口舌就无恙了。”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也都附和着颔首微笑。
见这帮官差还算机灵,那青衫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淡笑着招呼道:“你是兵房的吧,届时我和我爹说一声,给尔等都涨些俸银,也不需日夜劳累巡街了。”
那帮捕役忙齐声道谢,而后弓着身子便离开了酒楼。那嘿嘿笑着的面貌,是说不尽的卑微奸诈之意。
青衫男子望了眼雅间里的场景,忍不住哑然失笑着说道:“今日刘公子雅趣很盛啊,就随着那紫裙小娘唱起武戏来了。咱们就当回门神,让刘公子舒服一番。”
另几个纨绔也都轻笑附和着,一派潇洒之姿。似乎那淫秽不轨之事,在他们眼里自然且随意,无需担忧后果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