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苑竟轻笑一声,道,“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不是么?”
谷雨冷声道,“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尔等之举,焉可得民心?不得民心,何以得天下?纵然朝廷未对东道之地动手,江南东道之民又能让尔等安坐多久?”
居苑不屑道,“贱民而已,杀一人可让百人惧,焉能成气候?”
谷雨摇了摇头,道,“前朝不过才亡国三百年,尔等竟已亡了亡国之因……”
居苑望了一眼一旁滴血的头颅,又望向谷雨,道,“老管事才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不可能与此人会面,此人化身为一卖肉商户在丘山已有数年,除了本官之外只有老管事知其身份。在下好奇谷大人是如何此人的身份?”
一旁的天杀淡淡道,“居大人没有听过那句天下无一地无北司之人?”
天杀讥道,“居大人不会真的以为二十年来北司之人未入江南东道半步吧?又或者,居大人以为北司之人若入东道,定会为地府或诸多世家知道?”
天杀见居苑面色一沉,十分难看,又笑道,“且,若此人乃丘山之人呢?”
谷雨轻声道,“居大人可知北司之刑否?”
居苑紧皱眉头,道,“都道北司之刑神仙难受,居某又怎会不知?”
思虑片刻,居苑又道,“谷大人又何必以刑法恐吓居某,居某不过一文弱书生,焉能受得住北司之刑,谷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或者想让居某怎么做,尽管吩咐便是……在下自知难保性命,只求可以痛痛快快的一死……居某妻儿未曾参与任何事,只求谷大人能留他们一条命……”
谷雨笑道,“居大人倒是爽快得让谷某惊讶,居大人愿意如此,谷某自然求之不得,定满足居大人心愿,不过……居大人之家眷是否参与谋逆之事,该如何处置,朝廷自会详查定夺。居大人放心,朝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定不会像尔等一样,不分善恶好坏,多行十恶不赦,天怒人怨之事。”
居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谷大人又何必再出言讥讽,成王败寇,在下认了。”
谷雨淡淡道,“敢做还怕说?”
居苑无奈,不语。
谷雨道,“居大人与居大人长兄已有多久未见了?”
居苑虽不解谷雨为何有此一问,也只得开口道,“三个多月。”
谷雨道,“甚好……三月未见,想来若是居大人去一趟苏州与自家兄长见一面,应该不会惹人怀疑吧?”
居苑一惊,死死盯着谷雨,道,“谷大人想让在下带着北司之人入苏州城?”
谷雨道,“然也。”
居苑道,“谷大人以为在下会答应么?”
谷雨瘪了瘪嘴,道,“居大人之前不是说愿意配合么?莫非要出尔反尔?”
谷雨眯了眯眼,道,“居大人不会以为我等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丘山,不可入苏州城吧?”
居苑余光瞥了一眼天杀与天伤二人,见二人面色如常,遂道,“若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入苏州,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