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居苑清闲,丘山县的上下官员,一众衙役都十分悠闲自在。
居苑不知已有多少年未理政事,或许是两年,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五年……
不知多少百姓申冤无门,不知多少人生生跪晕在了县衙之前,却无人问津。
至于上告此事?并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不过,不仅未能申冤,反而白白丢了性命,又或者受牢狱之灾。
官官相护,在苏州,乃至整个江南东道皆是如此。
百姓暗地里不知多少次痛骂皇帝不察民间疾苦,乃为昏君。
也曾有过实在无法活下去的百姓**,不过仅仅半日,领头之人即已尸首分离,且出手者并非官府之人。
如此,百姓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苦不堪言……
居府,或是因夜里一番大战,十分乏累,直到巳时,居苑竟还未醒来,左拥右抱,美人在怀,享尽齐人之福。
突然,一声疾呼传入内院。
“大人,大人,不好了……”
人未到,声已至。
声音将居苑从梦中惊醒,不悦之色攀上脸颊,已听出说话者乃府中管事,虽有怒火,却仍遂起身,开门。
居苑心知管事已跟着自己多年,若无要事绝不会扰自己清梦。
不过,在丘山又能有什么大事?
居苑摇了摇头。
管事是一个老者,已年过花甲,跟着居苑已有二十余年。
见管事面色焦急,喘着粗气,居苑问道,“如此浮躁,成何体统,发生了何事,什么不好了?”
管事深吸一口气,道,“大人……长安有人来……”
居苑皱眉,道,“什么人让你急成这副模样?”
“北司……”
管事话音一落,居苑面色大变,北司天下又有谁人不知?
北司,只听命于皇帝,专理诏狱,可不经刑部,大理寺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
二十年来,不知多少官员死于北司之手。
对一众官员而言,北司之人为阎罗,所到之地,多无好事。
抄家灭族对北司之人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北司之人来此作甚……”
居苑心中一惊,又十分疑惑,丘山并无大事发生,北司之人绝不会因为自己不勤政事而亲丘山……
“大人,来者共有二人,持天罡令,一人为天伤,一人为天孤,求见大人。”
“究竟是何事,竟连五品之下官员可先斩后奏的天罡都惊动了……”
居苑不敢大意,连忙回屋穿好衣袍,随管事往大堂而去。
行至大堂,见堂中立有皆着一袭白衣的二人。
“下官居苑,参见大人。”
居苑躬身行了一礼。
毕恭毕敬,不敢大意,莫说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便是五品官员见了北司天罡又岂敢怠慢?
北司之主吕白衣,皇帝最为信任之人。
北司,皇帝之左膀右臂。
天伤,天孤二人见居苑行礼,面无喜色,反而冷哼一声,道,“居大人好生自在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便是长安的陛下,文武百官都已下了早朝,居大人倒好,竟还在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