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萧瑟拉了一把,机械地跟着他躺在了床上,还盖好了被子,好一会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而直到这会,她额头被碰到的地方还隐隐有种刺痛刺痛的感觉。
他自然没有伤害她,会觉得刺痛是因为她心理的作用,就是额头那部位现在特别敏感。
“你,”黑暗中,睁着眼睛的苏南笙呆呼呼地问,“你刚怎么...怎么...”
“亲你?”萧瑟很坦荡地反问出来。
苏南笙:“……”
“我们是夫妻,这是正常的。”
“是、是吗?”苏南笙蒙蒙然地想,他们算是正常夫妻吗?
“是。”
“可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不习惯,无碍,多来几次,便习惯了。”
“……”
“睡吧。” “...哦。” 萧瑟帮她拉了拉被子,然后仰面规规矩矩地躺好睡了,心里则想着,《夫妻的相处之道》说的还是没错的。 他跟苏南笙之间确实太生疏了,简单一个额吻,就能弄得两个人都紧张和尴尬...是的,别看他镇定如斯,心里慌得一笔。 这哪是夫妻之间应有的,是他太失职了,还得让娘子自己提出要更进一步(并没有),以后还是得多加练习,多亲亲,增加夫妻之间的熟悉感外加熟练度。 心里盘算一番后,萧瑟安然入睡。 苏南笙...呆了半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 苏南笙从福少爷生辰宴回来的第二天,就照常去县里买卖。 虽然按照她跟福年来原本的“计划”,应该回到镇里的,可谁让福少爷跟张玉珠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呢,她“伤心难过”之下,加上没得机会跟福少爷谈谈,自然是继续去县城咯。 傍晚回来,快到明月村的路上,遇到了刚好从镇上采买回来的占优势跟她的母亲吴倩,她们坐着的牛车自然是华叔赶着的。 华叔见到路晓华仍旧觉得尴尬和愧疚,朝苏南笙笑了笑后,就转向别处,都不太敢看她。 张玉珠也皱着眉精神有些彷徨和恍惚,她甚至都没看到苏南笙,倒是她母亲,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第一次笑呵呵地跟苏南笙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箫娘子嘛,听说你现在到县城里去做买卖了?这是刚回来?啧啧,每天赶来赶去的,就为了卖那点东西,赚那么点钱,很辛苦吧? 要不说你懂事呢,知道养家糊口,不像我这个女儿,被我们给宠坏了,要想像你这样能干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嫁个好人家,让丈夫宠着,让家仆伺候着,不然啊,我看她迟早得把自己饿死。” 她说着,还假模假样地轻戳了下女儿的头。 张玉珠被她这么一通话,都不得不回神,她按住母亲的手,暗示母亲不要再说了。 她跟福年来究竟怎么回事,苏南笙最清楚了,而且,事实并没有她母亲想得那么好,她自己也没有多少要嫁入福家的喜悦。 她不停地想起昨天事发后福家父子对她的态度,她有点害怕真进了福家,他们会怎么对她,偏偏如今骑虎难下,不嫁也得嫁,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就算福年来不宠她,她也是福家的人了,日子多少能过得下去。 可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不想在苏南笙跟前丢脸面,哪怕早丢尽了,她一边暗示母亲别说了,一边却自己挺直腰杆,一脸高傲看不起任何人的架势,想以此告诉苏南笙,她好得很。 苏南笙心里摇了摇头,没有拆穿张玉珠最后那点遮羞布,笑笑地对吴倩说:“我都听说了,玉珠马上要进福家的门了,我先恭喜你们了。” “嗨,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定的,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太不知礼数了,这种事瞒着家里人就先定下了,真的是。” 吴倩看似数落女儿,其实嘴角都快扬上天去了,她还邀请苏南笙,“这日子就定在两天后,快是快了点,你那天要有空,就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呀。” “我恐怕是不行的,我先祝玉珠跟福少爷,百年好合吧。” 张玉珠握紧了拳头,她觉得苏南笙的这句祝福,根本就是在讽刺她的。 这时候进了明月村,箫家在村的边边,往田间一条道上走到底就到了,张玉珠的家要拐另一边,两方的牛车马车就分开了。 一条是通往破旧的房屋,可路途平顺道路还算宽敞,另一条通往的虽是村中且较为富裕的家,可路途却是崎岖不平,甚至牛车还不能直送到家门口,还得靠她们下来走一段。 仿佛在昭示着,她们各自不同的人生。 —— 两天后,村里人听吴倩吹了不少牛,还以为福家会将张玉珠多么风光地接走,结果只有一顶不怎么样的轿子,天不亮的时候抬着张玉珠就走,村里人直到天大亮后传开了才知道这事。 那什么喜酒喜桌的,就不用说了,赵家里是根本不可能操办,而福家根本没有请明月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就一顶轿子,恐怕哪怕是镇上福家,也没有办什么喜宴,后来有人听说,是直接从后门将轿子抬进去,就算是了。 大家也都知道了,什么少夫人,不过是去做妾的。 那一天,吴倩如何躲在家里不敢见人的,苏南笙不知道,她在县城里卖吃食,卖到一半时,遇到了老朋友。 “上官公子?你怎么来了?” 苏南笙高兴地看着出现在小吃车前的翩翩公子,哪怕他身后还有不少等着买的客人,但上官宇手执一柄扇子,青色宽袖长服,微微摇晃着扇子带动着身前的发丝,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公子风范,四周的人都被他衬得虚化成了背景图。 “处理完了一些事,就赶着过来见你。” 话落,大概是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歧义,毕竟苏南笙是有妇之夫,赶紧又多加一句,“我是说,我听闻你有点麻烦,毕竟我们也算朋友,我也许诺要护你,自然要来看看。” “已经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得很。”苏南笙想到什么,从坛子里捞出一碗果冻递给上官宇,“这是我新卖的品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