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鹭堵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燕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堵住耳朵?逃避有用吗?若是你走不出被抛弃的阴影,你永远也走不出这一道门槛。永远止步于此,不愿见到杀戮,不愿杀害看起来可怜的‘弱势群体’那你又怎么能当一个合格的杀手?”燕三骂道。
“雁落,别说了!”应雀走过去抓住燕三的手。
燕三收了怒火,叹了口气。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道不同不相为谋。燕三看着这一个曾经安慰自己的少年,缓缓说了句,“走吧!”
孤鹭的两个小弟快步走过来扶住孤鹭。
鸿飞见打完了,二话不说,一剑扎进野牛的牛头的血管,“哞”一声,野牛的脑袋高高抬起又重重压在地上。
野牛的血液瞬间从宝剑的伤口处喷涌而出,顺着黑牛的脖颈流出,大量的鲜血甚至流到孤鹭的脚边。
估摸着血流的差不多了,鸿飞一把将牛头剁了下来,牛头被剁下来的时候,孤鹭感觉那长剑像是砍在自己的脖颈上,恍惚中,孤鹭听见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好像还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慢慢呼出一生中最后一口热气。
孤鹭摸着脚边那摊血液,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终究还是没能救下。
“牛肉可是好东西,可不能白白浪费!”鸿飞说着,熟练的剥皮去骨,将大块的牛肉和血淋淋的牛皮丢进背筐里。
燕三走到孤鹭那两个小弟面前,夺过那只死去不久的灰狼,丢进背筐。
“再会!”
燕三一行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头也没回。
孤鹭坐在原地,双眼无神的淌着眼泪,服侍在一旁的两个小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孤鹭狠狠地打了一拳大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雁落,我和你势不两立!”
两边的小弟赶忙跪下来:“老大,有事您吩咐!”
……
此时的三人并不知道孤鹭的表现。
进过这几战,几人也身疲力竭,找了块空地歇了下来。
天色昏暗下来,一道霞光像天桥一样挂在西天,连接着南北。西边的天空被仅剩的霞光染得花团锦簇,像画家手里的水粉,又像女子脸上沾了水的妆容。
燕三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就暂且在这里扎营吧!”
“好吧!”鸿飞和应雀放下背筐。
“我去找点木柴!生火!”鸿飞冲燕三喊道。
“别走太远!”
“架火!架火!”应雀抱着一团树叶,簇拥到一起,摸出一截竹筒,吹了吹,烟雾就从竹筒里慢悠悠地飘出来,又吹了几下火星子冒了出来。没一会落叶就被点着。
鸿飞也抱着一堆干柴回来了,丢在一旁,一抖身子从衣服里抖落出一大堆的蘑菇。鸿飞抓起一把碎枝就丢进火里,刚烧起来的火苗里瞬间冒出阵阵黑烟。
“你怎么找了些湿的枝叶?”
“昨天才下了雨,哪来那么多的干柴?对凑着用吧!”鸿飞嘟囔着。
燕三则折下一根根坚硬的树枝,把背筐里的牛肉串好。
等火苗逐渐大了,热浪也从火苗里窜出来,照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三个人说笑着,拿着串好的食物在火苗处烤着。
应雀烤着肉,时不时把刚在地上找到的一些味道独特的香料抹上去,又将鸿飞找回来的蘑菇和肉搭配到一起。
“恩人,你说我们能打败孤鹭他们的冠军组吗?”
“不知道,不过我刚刚那一番话足够摧毁它的自信心了,倘若一个人连自信都没有了,还能做出什么伟事呢?”燕三咬了一口烤的外焦里嫩的牛肉。
森林下雨冒出来的蘑菇、被烤的外焦里嫩的上好野牛肉搭配上独一无二的来自森林的天然香料,在木柴火适宜火候的萃取下,野牛肉那香甜滋润的汁水混合着香料独特的气味,在蘑菇的诱导下,在嘴巴里弥漫、融化,独一无二的味道和舌尖相互缠绕,像是一对密不可分的恋人,不舍得让人嚼碎,又不舍得叫人咽下,让人难以忘怀。
“这牛肉是真不错,要是再来点盐巴提提味道就更好了!”燕三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给“烧烤大师”应雀做了点评。
“没有带盐巴,将就着吃吧!我觉得挺好!”鸿飞夺过应雀手里考了没一会儿的牛肉,咬了下去。那牛肉上分明还带着殷红的血迹。
“咦,还带着血呢?”燕三面露嫌弃。
“我就好这一口!带血的牛肉那才又味呢!”鸿飞大口的嚼着,丝毫没有觉得血腥,也没有出现燕三想象的呕吐。
燕三吃完了牛肉没等伸手,应雀就给递过来一根鸡腿,燕三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应雀这手法比老乞丐的秘制烤鸡差多了,不过毕竟什么都没有,这鸡肉做得倒也不算难吃。
燕三嚼着嚼着,想起老乞丐来。
“也不知道那叫花子怎么样了!”燕三默默叹了口气。
三人吃饱喝足,靠在各自的背筐上,不说话,就靠着歇息。
歇息良久,燕三站起身拿起三个人背筐里的皮子一跃而起跳到树枝上,将皮子挂在树梢上晾着,又用撕了几截衣布作绳子,将皮毛绑紧。来回几次终于将几人的“战利品”晾好了。
三人将背筐放在地上,爬上树干,靠着树干聊天。
“围猎结束后,教头会给我们各自最少三百文和一周的假期,随意干什么都可以,你们打算干什么!”应雀双手放在脑后,一幅惬意的姿态。
“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应该会去赌坊玩两把,毕竟上一次输我那么多钱。又或者喝上次一样输的一塌糊涂去酒楼喝的伶仃大醉被人丢到大街上。”鸿飞嘴里叼着片树叶,口齿不清地说着,“恩人,你呢?”
“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应该会给家里人寄封信!”燕三说着,想来出来快有半年了,也没跟李叔他们通过信,也该写份信传回去了。
“真羡慕你有家人!”应雀说着。
“时间不早了,歇息吧!”燕三岔开了话题。
三个人靠着树干,或是围狩太累,或是赶路太累,三人没一会儿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