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镖局,坐落在一个不大的小的四合院中,门口高挂一块牌匾,牌匾蓝底写着:昌隆镖局。四个亮闪闪的大字,雕的是龙飞凤舞,刻的是入木三分。
门口两侧钉着一对黑桃木的对联,对联用棕色墨色写着:大智大勇威震四方,立信立义诺重千斤。不愧是有百年历史的镖局,从这古典的门楼依稀得以窥见这镖局古朴的历史。
李少华强撑着身体,左手提着两只烧鸡,右手提着一坛好酒,还没走到胡同口便故意将官靴踏地的声音提高了。
从镖局里面探出一个脑瓜,看清是李少华后,松下一口气,将长枪收于背后,走出门来,接过那两只烧鸡,又去接酒:“李爷来了,您也不招呼一声,还带什么酒菜啊!”
李少华一把推开他:“这个小孩子可不能碰。金不遇呢?怎么不见他。”
“昨天来了个自称西域刀客的人,运镖前,非要试试我们镖局的斤两,约好今早与冯镖头交战,这会儿已经和冯镖头已经在后院比试开来了。老大和几个镖师都去围观了。”那小子笑嘻嘻将李少华迎进了门。
李少华看着门口的守卫,又瞧了瞧提着烧鸡流口水的小子:“敢情今天是你俩小子值班啊!好好站岗啊,可别放一个捕头进来啊!”
“李爷,您说的是哪门子的话,谁敢拦你啊。我去叫我们老大。”
“不用了,我自己去后院找他吧!你把这坛酒送去厨房就回去站岗吧!。”李少华暗道:还想借我偷懒,没门。
走进后院,后院两边放着武器架,武器加上是刀叉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齐全。武器架后面摆着几张太师椅,太师椅上端坐这几个壮年的大汉,或光着膀子,或磨着大刀。最中间的太师椅却略有不同坐,那人不紧不慢地看着场上战作一团的两人,喝了一口茶碗里的茶水,将茶叶随口吐掉。
演武场上,只见两个汉子“兵兵乓乓”地战作一团,一人留着小辫,想必这就是那个西域刀客了。刀客拿着一把长约一米的蒙古马刀,大开大合的招式让场上的冯镖头防不胜防。
刀客单臂拖着马刀又一次袭向冯镖头,打照面时,冯镖头横枪下档,拖着的马刀竟然瞬间转圈,刀刃瞬间向后。刀客反手抓起马刀,举起转了半圈,借助重力,巨大的刀刃带着霸道的力量由上方砸来,冯镖头抬枪,堪堪那挡下那致命的奇袭,木制的枪杆被砸出一道刻痕。
“太孙(逊)喽,太孙(逊)喽。”刀客嘴里飘出几句略显生硬,仍带嘲讽的汉话。
冯镖头高举长枪,推开刀客的马刀,转身横扫,枪头擦着刀客的胸口划了过去,紧接着枪头不断地连刺,刀客拿着马刀不断地设防,冯镖头忽然收回攻势,枪杆在手中转了一圈,借助轻功高高跳起,狠狠地朝刀客砸刺而去。
“枪出如龙”
刀客将刀面横过来,一只手扶住刀柄,一只手按住刀面,想要硬接冯镖头的招式,刀客双脚扎住地面提前扎好马步。
“喝!”
长枪带着重力和冯镖头的重量直袭而下,气流似乎也被影响,形成了由上而下的气旋风。枪尖直直地刺向马刀的刀面,那西域刀客也不是浪得虚名,双臂强撑,硬生生用马刀的刀面接下枪头的直袭,身上的衣服都被强大的力道搅碎了。连刀客站立的地砖都被整个踏碎了。
刀客大笑着:“这才像你们汉人的族风(作风),看来我也要认真对待了。”
……
金不遇看见李少华招呼道:“华子,咋有时间来我这地方,不会又有事吧。还穿着官服,砸场子啊!”
李少华走到跟前鞠了一躬,虽说二人认识多年,但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得给几分薄面。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刚坐下身体由不得散漫下来,靠在了椅背上:“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
“得了吧!你这官老爷,哪有时间来看我了。”
……
刀客长腿一扫,直袭冯镖头的下盘,冯镖头也抬腿相攻,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腿上的功夫却不停止,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脚,终于两只脚相撞,两人分离开来。
冯镖头将枪尖插入地面,双手借助发力,停了下来,横枪一戳,甩着枪的缨子,扰乱着刀客的视线。刀客不敢懈怠,拖刀来战。
“马踏乌云”
刀客将马刀奋力砸出,长枪近在眼前,冯镖头枪劲不收,直袭刀客门面。刀客弯腰而躲,马刀重重砸在地上,掀起阵阵尘埃,尘埃四起遮蔽冯镖头的视线时,那刀刃横着便劈砍而来。刀客这招“马踏乌云”一招两式,实在是高招,大力出刀加上尘埃四起时的暗招,直教人躲闪不及。
冯镖头大惊之余,双手抓住枪杆,像钢管舞的舞女一样,将身体完全撑了起来,狼狈不堪。刀刃堪堪划过冯镖头靴子……
“你觉得场上二人怎么样?”金不遇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李少华隔着衣服,揉着胳膊上的伤口:“以我来看的话,西域汉子大开大合,招式大多都是搏命的招式,故虽然兵短却不落下风,而冯镖头兵长而畏手,没有发挥好长柄的优势,反而容易被伤到。且大汉一把马刀到也做到滴水不漏,而冯镖头虽然手上功夫不熟大汉,但下盘不稳,重心偏移。身体一直处于蓄势的状态,但不见得其出手。两人虽说不相上下,但以我来看,西域汉子的马刀功夫更胜一筹。”
李少华又摇了摇头:“除非冯镖头留有后手,不然很难取胜。”
冯镖头落地压枪,枪杆顺势砸到了刀客的肩膀上,刀客用着肩膀硬抗冯镖头的枪杆,而冯镖头紧握枪杆一直向刀客的脖颈处压枪头。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冯镖头一脚提中枪尾,枪身顺势进入冯镖头怀中,刀客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呼啸的气流逼迫着他侧头,那枪尖轻而易举的划伤了刀客的侧脸,不等刀客反应,两枚分量十足的石子便打中了刀客的双肩,将其击退两步,刀客牛皮材质的护肩被砸出一个细微的坑洞。
“老金,这冯镖头怎么出些暗器手段!”一旁的李少华看不下去了。
“废话。镖局,镖局。我们开镖局的不用些暗器的手段,当真以武艺相对?”金不遇白了李少华一眼。
刀客大笑:“冯镖头,好手段。”说罢,那马刀倒也挥动极快,破音之声不绝于耳,冯镖头忽然将枪杆紧贴后背,抗在肩头,右手抓住枪杆的前端,像把弄一柄短枪似的,不断地和刀客的攻势碰撞,在刀客懈怠一瞬间,冯镖头后撤一步,左手抓住枪尾回转,枪杆横扫半周,那枪尖已然出现在刀客的下巴处。
刀客见状,无奈地收起马刀:“冯兄弟,真是好手段。我甘拜下风。这招叫什么呢?”
冯镖头挠挠头,这招只是临时起意的招式,也没想到能成功,但事已至此便不好多说,胡诌了个名字出来:“叫个,枪回百转。”
“好名字。你武艺高超,又有暗石为辅。我决定了,我这摊浑水(我这趟镖),就有劳您了。”刀客伸出那满是老茧的手和冯镖头相握。
“客人尽管放心,这摊浑水,我冯磊落趟了(接下这趟镖了)。”冯镖头打着包票,“那合同您看……”
刀客哈哈大笑:“我这就去签。昌隆镖局有你这等镖头在此,生意必定如日中天。”
“借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