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陌等人到达卢植的驻军大营之前,早有骑士提前飞马报知了他们主帅事情的前因后果。因而没过多久便见到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并身着全副盔甲的人来到了张陌他们这群四周被骑兵严密监控的残兵之前。
显然,这些人并不是来迎接张陌的。他们之所以出营来迎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这群人中的另一个拥有特殊身份之人,既甘陵王刘忠。
在觐见过刘忠之后,主帅卢植也没有忘了这次行动的组织者张陌。
在确认了对方的确是名震天下的北中郎将卢植之后,张陌先是对他行了一个抱拳礼,随后呈上了一直带着的张宝人头,以表明他们这些人的功绩。
趁着周围的将士们手中火光确认了那正是黄巾领袖张角的亲弟弟张宝的人头后,卢植只是略微一思索便对身后的传令兵开口说道:“传令,此战阵斩匪首张宝并救出一名王爷,大肆欢庆回营!”
要不是张陌知道历史上卢植的为人,如此行为只怕会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在抢功。但张陌何等聪明知道此举的目的,不过是想借这么一个大功来激励一下在城外围困多日的众军士们,非是抢功之举。
一回到营地,张陌便在一个兵士的引领下立刻前往了卢植的中军大帐之中交代所发生的一切。
其实,就在之前的张陌所部被派遣到西城负责城门的防务之时,便派遣过人趁着夜色由城墙上用绳放下,并带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信件去通知朝廷他们将在城中起事的时间。而至于张陌会那么肯定他们会想信,那当然还是因为信件上盖有徐州刺史和东阿县印了,而对于卢植这样曾在中央和外地为官的人来说自然是能轻易地识别出其中的真假的。因而,他们的身份认证上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进到灯火通明的大帐之后,张陌才算看清这个历史上文武双全,大名鼎鼎的卢植究竟是一个什么形象。
刚刚卸掉甲胄的卢植,虽然已是老弱之身,但在张陌面前的一举一动却都隐隐的仙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威严,特别是剑眉下那一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深邃更是让他显得老谋深算。
“小的张陌拜见将军。”进到营帐,见到卢植和他的副将宗员后张陌便行了跪拜之礼。
“尔可是前几日派人来通知起事的张陌?”卢植没有开口,反而是他身边的副将宗员在进行询问。
而为什么是宗员在问话而不是卢植,那自然是卢植正在一旁充当人肉测谎仪呢,毕竟常规操作,张陌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回答道:“正是小人。”
“尔在书信所言,乃是到夜半方才起事,如何现在提前于黄昏之时便起事了?而且为何只见到了甘陵王而不见那安平王呢?”宗员的询问继续。
“这……”沉吟了一下,张陌感受着那盯着自己的目光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正是因为安平王的告密,致使事情不得不提前。”
“这却是为何?”听到张陌叙述处如此匪夷所思的情况后,不带宗员发作起来,卢植便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于是张陌便把自己就两个王爷的整个过程和不久前在城门口处见到安平王和张宝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是为了展示他很聪明,而特意讲到他用瞒天过海之计迷惑看守两王的头头时,张陌能明显的感觉到卢植和宗员的眼睛一亮,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对他更是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听了这些背后的隐情之后,卢植尚未说话之际,宗员便有些气愤的开口说道:“这个安平王,之前便有人向朝廷参奏他在封国内乖张残暴,如今又坏了这朝廷的平匪大事,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的卢植,既没有制止副手宗员的埋怨,也没有再说着什么。但是他眼中那种对安平王的埋怨,相信不会比宗员要少了。
毕竟好不容易经过战斗,将整个黄河以北的太平教匪首们都赶到了广宗城内,而且等来了一个能最快且最好的解决方法,却没想到竟被这么一黄家的人给全毁掉了。
既然此事不成,那就只能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围城攻打下去,只是如此下去不知道还要耗费掉天下多少钱粮啊,深知大汉财政状况的卢植怎能不为之而感到心痛啊!
不过幸运的是,此谋划之事虽说以失败告终但毕竟还是有些能拿的出手的亮眼成果的。一个匪首的头颅和一个王爷的性命,无论对振奋军心还是对在洛阳中焦急等待的灵帝都是一个很好的交代。
“我还有一个疑问。”卢植随后问道:“你信中所说与那李林共赴黄巾匪徒的老巢之中究竟所为何事?”
于是张陌又少不得将他和李林相遇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讲给了卢植他们听,不过重点却全然放到了寻找李林的女儿身上,对李林身上所背负的两个任务也只讲了符水那个而隐去了关于“妖兵”的方面,因为突围回来后的张陌并未在李林所给的包裹中发现那药丸,特别是再结合当时李林不怕痛、不怕死的劲头张陌便猜想李林那时定然是为了救自己出来而将那药给吃了。
在又问了一些张陌于黄巾军中的见闻之后,张陌顺势将自己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所写的有关黄巾流民和地主家族有关土地的调查给呈了上去。
不过张陌这次学聪明了,再不敢显露自己的与众不同,因而此次他并没有声称那是自己所写,他假借了书生曾立的名义,随后又免不得将曾立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向卢植描述了一番。
听罢曾立的事情,再看看桌上那一摞的所谓调查报告,卢植轻叹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张陌由大帐之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