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于县中升衙的张陌向全县官吏及民众宣布这一个多月来由卫辉父子私自制定的各种条例及税收全部取消,狱中由他父子二人滥用私刑所抓之人全部释放,并从卫辉家中所搜集来的财富进行赔偿。并且解散由其所招募的多余民户,除了县城各部门必须的人员外,其余的让他们继续回去种田。
张陌此举顿时收获了清渊县所有人的欢呼,当然这其中除了与卫辉一家有关的人。
“大人,卫辉逆贼的家属现已全部押来了。”衙门中的一个衙役来到堂上向张陌禀报着。
“带进来!”张陌一挥手,外面十多个人在几个兵卒的押送下跪在了堂下。
“大人饶命啊,小的不过是一个杂役啊!”
“大人,奴家只是个丫环,与此事无关啊!”
那堂下十多人哭爹喊娘的样子,真是让张陌感到头痛不已,遂高声说道:“此案只惩治首恶,杂役及丫环等非卫辉家属血亲者可以退下!”
一声令下,犹如那些刚才还哭的昏天黑地的众人顿时跑的就剩下了一对母子及一个老妇人了。
“堂下那人与卫辉是何关系?”张陌看着跪着的老、中、弱三代人问道。
“回答大人,罪妇是卫辉之妻秦氏。”听得出来,那自称是卫辉之妻的妇人恐惧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还有卫辉之母和女两人。”
“求大人开恩饶了小女,罪妇愿一个承担所有罪责。”看着堂上高高在上的张陌,那妇人似乎感觉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了。于是,秉着保住一个算一个的原则,她泪流满面的苦苦哀求起了堂上这位大人放过她那刚刚髫年的女儿。
“你放心,我自是不会加害与你们。”张陌可没有兴趣对妇孺搞株连那一套的,“来人,将其夫的罪状念给秦氏听,并画押!”
所谓罪状便是张陌一早就让人给写好的,上面罗列了关于卫辉父子详细罪行的几张纸。其中包括强抢民女、夺人家财、滥用私刑、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等等。更为主要的是每张纸上所记的每个罪行都有专门的证人手印进行确认。
听完那衙役给他讲的一堆关于卫辉父子的罪状后,秦氏不明白这新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她哪有质疑的权力呢?只得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应该画押的地方按了个手印。
看到秦氏已经按了手印后,张陌又命令拿出一张收据,让秦氏画押确认。这张收据其上有抢夺来的卫辉家的全部财产,及每一项散出去用来做各种赔付的具体钱财数额。而今,张陌下令将赔付后所剩余财物全部奉还给秦氏。
下达完命令,张陌连忙走下堂来,搀扶起已经年迈的卫辉之母,然后亲自将她们祖孙三代给送出了衙门之外。
随即,张陌令人在县城闹市之中贴布告示。其一大意是:虽然如今正处混乱之时,但作奸犯科之事在清渊县是绝不允许的。反受害、被害之人需要主持正义者,皆可到县衙主张自己的合法权利,一切如同之前县官坐堂之时对待。其二便是有关卫辉案件的处理公示。
卫辉之事既已解决,整个清渊县城此时已经完全被张陌给掌握在了手中。虽然说是这么说的,可是张陌却提不起来任何作为一方土霸主的兴致。
在听说了张陌对卫辉所主持的处罚居然如此公正及张陌的那一张告示之后,便有络绎不绝的告状队伍整天徘徊在县衙之外要告状,哭着喊着要让张陌给他们做主。
杀人、劫掠、偷盗等等罪行,在这乱世之中便是层出不穷的。虽然张陌尽力帮助这些人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可有太多的罪犯在犯案之后逃逸他处了。没有一个全面且完整的官衙体系的结果就是,张陌虽然能主持审案,也能进行判决,但却抓不到凶手对他们的罪行进行惩处。
唉,当官救不了大汉啊!
于是,在几天时间的考察之下,张陌选择了一个在众人口碑中都不错,能力也还说得过去且颇有威望的的年老官吏继续主持县政之后,便和李林、周仓及属下各兵卒返回了原先的驻地。
而在驻地又等待了一个月有余后,在六月里,由馆陶城中传来消息,北中郎将卢植大破在邺城的张角所部,斩首两万余。而遭遇大败的张角所部,现已率着残余五万余众向着广宗方向而去,此正是张陌他们所梦寐以求的变数。
就在钜鹿的张角所部大溃败的消息传来后不久,张陌所派手下的人探又得了一个重要消息,一支万余人规模的黄巾败军将经过了他们清渊县,向广宗方向开进。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张陌与李林一致认同,这个途径的队伍正好为他们离开清渊前往广宗提供了跳板。
因而在整个千人规模的春耕农夫之中遴选了负责的一个主持和确定了和乡的三老之后,张陌就带着人拔营向着去广宗的必由之路上等待去了。
很顺利的,张陌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等来了已经混乱不堪的黄巾队伍。
虽然张陌和李林想着带领一万余人必定是一方渠帅级别的人物,可谁曾想那领头之人居然是张角的二弟,自称地公将军的张宝!
原来自黄巾的根据地钜鹿被击破,张角在丢下一些老弱拖住卢植的进军后便兵分了三路分别向广宗方向撤退,而此时张陌所等到的张梁,正是这所分三路军中的一路。
当那张宝骤然看到张陌这一百个军阵严整,精神饱满的兵卒,再看到他们持有的由馆陶卜己所发的调令之后,张陌他们几乎没有费什么口舌就被允许加入了。而且因为张陌麾下其兵看上去就不同于一般兵卒,故而这一百人直接被隶属为了张宝直接指挥的一支队伍。而且在接下来张宝对这支受损严重的败军进行重新整编之后,张陌更是成了一个名义上能够拥有五百麾下的中层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