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泽等人来到卢都师的中军大营,众人分宾主而坐。
卢都师国字脸,书卷气中又多了肃杀。卢都师笑道:“诸位这是黔国公云南总兵官大人。”
沐天泽听到卢都师介绍自己,也起身道:“云南沐天泽,久听各位大名,如雷贯耳啊!”
“哈哈……爵爷谬赞了。”在座将领附和道。
只见一三十左右男子起身道:“襄阳总兵秦翼明见过爵爷。” 然后跟着秦翼明之后三人起身道:襄阳参将、游击秦拱明、秦札明、秦伟明见过黔国公。 沐天泽起身还礼道:“不知石柱宣府使秦良玉是诸位?。” 秦拱明道:“是下官家姑。” 沐天泽又道:“秦良玉官拜二品巾帼不让须眉。秦邦翰、秦邦屏、秦民屏更是为我大明力战而死。秦家果然是一门英烈,” 听沐天泽说自己的父辈,几人对沐天泽好感大生,道:“不敢当……” 随即又一人起身道:“在下祖宽在过大人。”言语不多,此人眉间上扬,果然傲气。 沐天泽对于祖宽的无礼也不在意:“么非你就是关宁三千铁骑祖宽祖总兵,我在云南也是久闻大名。关宁铁骑更是和鞑子野战也不落于下风,实为我大明官军之典范啊!” 虽说沐天泽说的有点言过其实,但祖宽还是受用。道:“爵爷过誉了。” 沐天泽的年少身居高位而不娇,的确是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卢都师也在中大营宴请了,沐天泽一行人。几位主将作陪,也是宾主尽欢。 也满足了沐天泽在官府行文里,看到的大明武将的风采。也算不虚来襄阳一行,心里也多些感叹。他在云南所做的事,被他的黔国公光环放大。要论功绩,恐怕秦翼明四兄弟都比他要多得多。只是刻薄寡恩的崇祯皇帝小气罢了,为大明力战而死的武将,还不如皇帝一个内侍太监。的确是寒了众人的心。 酒宴过后,祖宽、秦翼明有军务告辞了。帅营里就留下了沐天泽、卢都师二人。 卢都师为人也直爽,直接问道:“不知爵爷来襄阳府为何,难道有公干?” 沐天泽看卢都师也是直接,就不隐瞒道:“只是想看看,我大明武官之风采。” 卢都师略带不满道:“身为臣,就要听皇命,爵爷如此恐怕遭我皇忌讳啊!”言下之意就是沐天泽不该私自出云南。 “眼见中原百姓,赤地千里、人相食,我虽在云南,每每想到也是心痛。今来襄阳已是一睹诸君风采,二是如流民无法安置,我愿召汉民入云,这样可以缓解中原局势,也可以更好的稳固边疆。”沐天泽也是诚恳道。 卢都师脸色好了不少,道:“如此是我小人了。” “卢都师对于中原局势如何看?”沐天泽转开话题道。 “我也时常感叹!这乱民剿了又生,总是剿不完,弄得朝廷疲于应付。这次李贼恐怕以无多少时日,但愿能还百姓一个乐园吧!”卢都师感叹道。 “我看这未必吧!”沐天泽道。 “哦!愿闻其详。”卢都师道。 “其一这流民乱匪是天灾也是人祸,目前大明大多是文官贪钱、武官怕死,试问这样一个朝廷怎么会安宁。”沐天泽起身道。 “其二为何江南富足,而朝廷也是在江南筹集善款,而不是征收赋税。其三我闻大明之外东边西边天灾波及不是很严重何不开放海禁,对外购买粮食。”沐天泽说道 卢都师叹气道:“这不是我等可以考虑的事情,我等只管听皇命就是了。” “难道皇帝错了……” “够了……”卢都师打断沐天泽道。 然后觉得沐天泽人还年轻,总归是自己的上官。不由又叹气道:“下官失礼了。” 沐天泽心中暗道,总是一个战场厮杀百战之将,也有他忌惮的一面啊! 一时间气氛沉闷。 卢都师先开口道:“我听闻你年前和陛下上折子,也说了这些事情吧!” 沐天泽毫不避讳道:“也正事我心中所想。” “东林党已经把你恨之入骨,爵爷小心些。”卢都师劝道。 “我为大明百姓何错之有,我又和惧之。”沐天泽慷慨道,然后又道:“今日我有些醉了,还望卢都师见谅,天泽就先告辞了。”说完就走了。 之后沐天泽就有悦来客栈,厚着脸搬进秦府,说是跟秦总兵学习兵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沐天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崇祯八年十月。 沐天泽私自来到襄阳的消息,还是被崇祯皇帝知道了。崇祯皇帝还是偏向老朱家的子孙,对于朱由落的各种行为不为查问。倒是下旨呵斥沐天泽,责令沐天泽早日回到云南属地。这是沐天泽意料之中的事情,意料之外的是襄王下帖邀请他今日到王府赴宴。 沐天泽还是一样,依旧和秦飞燕练着剑。别说这秦飞燕的确有秦良玉的几分风采。和沐天泽在军事上的见解,也很是谈的来。练武累了就说说这个战役那个战役,和自己的一些看法。外人看了倒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快到午时,只见沐天泽还在和秦飞燕在那里说笑。不由也急了到:“爵爷,王爷在那里等你赴宴,这马上就要午时了,你不准备准备。”自从他也认可秦飞燕和他在一起后,说话不经意间也是长辈的样子。谁让他是沐天泽的准大舅子呢! “有什么好准备的,就这样去吧!去了也是无趣。”沐天泽不经意道。 “今天我和卢都师也要过去作陪,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秦翼明无奈道,对于沐天泽这些时日他也是有所了解。 “那不就不为难秦总兵了,我这就去换衣服。”…… 王府的气派果然是不一般,那门口的狮子,那基层台阶,还有那朱红色的油漆。连一直都在沐王府的沐天泽也都看呆了。 今日在王府外迎接的是世子朱由落,看到沐天泽一行人道。阴阳怪气道:“这不是云南的黔国公么,请里边请……” 沐天泽也不和这个小人计较,也不理会朱世子的敌意。 倒是和沐天泽一同前来的秦翼明等人很是气氛,秦翼明冷哼一声算是回应朱由落的敌意。由于秦翼明的父辈死的早,也养成几个堂兄弟格外的团结、护短。见有人欺负未来的姑爷,几兄弟也是冷目相对。 沐天泽几人来到王府的迎宾殿,来的人也都算到齐了。左边是以卢象生为首的武官,右边可能就是王府的幕僚。 这些天虽说是沐天泽和卢都师有些政建上的不和,但也不影响沐天泽在军事上和卢都师的探讨。加上沐天泽以学生的身份,像卢都师请教,卢都师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木天泽也是和这些大小武官相熟,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的朱世子是冷目怒视。 崇祯皇帝的偏袒,也让襄王很是得意。见沐天泽到来,只见襄王笑着道:“我皇让黔国公你早日回云南,不知黔国公何日出行,告知本王本王可以相送。” 这襄王显然是想让大家知道,皇帝是偏向他老朱家的。沐天泽终于也明白了襄王的目的,也不介意道:“天泽自知有皇命在身,本打算前几日启程的。只是在座的英杰风采让天泽不舍离去,故耽搁了几天。”说完还指了指左手的武官。然后直接大方的往左手第一个位子做去。一看对面是朱世子,也不禁眉头一皱。 这襄王的宴会所上酒菜不说是山珍海味,也很是精致。白菜只有白菜心,猪肉是一点肥的也没有…… 这就是酒好酒,菜是好菜。加上那一个个优美舞姿的可人儿,有的武官都看傻眼了。连别人的敬酒声都听不见…… 沐天泽也是来者不拒,频繁的敬酒与卢都师等武官。他们的闹腾倒像是军营的庆功宴了,冷落了襄王和朱世子。 所谓菜过三旬酒过无味。在襄王的示意下,朱世子端起酒杯向沐天泽赔罪道:“当日自己的莽撞,请黔国公见谅。” 沐天泽也不是小气的人,起身道:“我早已忘记。” 只见朱由落有从自己的桌上,拿一盘鹿肉。道:“请黔国公享用。” 不待沐天泽去接,啪一下就掉在地上。朱由落佯装歉意道:“我有些醉了,黔国公勿怪。” 待朱世子看到众人都被他这里吸引后,才大声道:“这该死的下人哪去了。” 只见一个看的很机灵的下人,收起了以散落在地下的鹿肉。然后问道:“这鹿肉怎么处理。” 沐天泽暗道来了,看来这王爷还是个小心眼,记恨上次殴打朱由落的事。如果处理打杂的事还要问主子,那还要这些下人干什么。更显得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朱由落想了想道:“今本世子高兴,就把这肉赏给看门的狗吃吧!毕竟狗看门还是很辛苦的。” 这赤裸裸的讽刺沐天泽镇守云南是看门狗。 卢都师为人也正义,不禁皱起了眉头。秦翼明兄弟更是对朱世子怒目而视。只见襄王却只顾自的吃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能坐在这里的都也不傻,哪看不出来。都有意无意的看着沐天泽是如何反应。 沐天泽仿佛不为多动,问向襄王道:“这猪肉,也是王爷府中自己养的吗?” 襄王不明白沐天泽为什么问,就道:“是本王府下农庄自己养的,而且是精心饲养的。” 沐天泽道:“这猪肉王爷精心饲养。上桌看的滑嫩,却食之无味。还是猪不如狗啊!狗尚能看家护院,这猪花粮食供着养着,却食之无味。”言下之意更是讽刺,襄王等是精心饲养的猪。用了猪不如狗、回应了朱由落的看门狗。 不待众人反应,只见沐天泽把猪肉丢在桌上,然后道:“王府的狗就有鹿肉吃,天泽也实在是吃不下这猪肉。眼看的这大明百姓赤地千里,百姓人相食。王爷富甲一方,何不开仓施舍给那些快要饿死的百姓?” 朱由落道:“我等身为皇族,岂能跟下贱百姓相比。” “王爷恕罪,天泽有些醉了,在到这里恐会贻笑大方。天泽先走了。”说完沐天泽就在刘魁的护送下走了。 这时襄王才道:“此子好生无礼。”……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沐天泽先是得罪江南官绅商贾。这又猪不如狗,得罪了皇族。沐天泽以后又该如何在这中原立足?恐怕也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