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天的暗示
离沐启博质问陈夫人,讽刺沐天泽,欺沐天泽母子孤儿寡母已经过去几天。沐启博在云南首府昆明招摇了几天,也带走了沐王府自己的一众心腹。
有人说云南沐王府随着沐启博的出走,可能就此中落。也有人说沐王府有大明朱家背后的大东家,肯定会东山再起……这都不得而知,反正是沐王府元气大伤。
沐王府亲族纷纷站队,想有作为的都投靠沐启博。以于锡朋为首的家臣,也是举家迁往沐启博所在的临安府。
反正家臣跟着沐家也只是混口饭吃,跟谁不是一样,图个前途而已。又有谁看好沐天泽孤儿寡母的……
好消息是沐家三老爷沐启松虽为人粗鲁,但不齿沐启博的做法。在独自与陈夫人详谈后也带着沐文、沐武离开了沐王府,前往大理府去了。当然沐启松和陈夫人说了些什么大家不得而知。
有识之士也断言:沐启博此举有割据云南的想法,等大明解决东北紧张局势,缓过气来,会清算沐启博的背叛。沐天泽也会长大,不知后来会如何对待他的这位叔父。毕竟沐天泽还是当今大明的黔国公。
大家本以为沐王府会有所举动,哪知沐王府比想象的安静,给出的官方说法是这是沐王府的家事,自己会处理就不了了之。
再说沐王府上下也是显现出一片阴霾,大多家将的突然出走,让沐王府显得有点萧条。沐天泽本想安慰下母亲陈夫人,却反被陈夫人勉励一番。
待沐天泽走后,陈夫人才自言自语道:天泽你一定要撑住这打击,坚强的走出来,才不愧我沐家百年基业……然后交代家臣阮鸣等一众管事:有事大家商议后办,自己不在参与。就自己走进佛堂,说是为自己故去的两个儿子吃斋礼佛,好早日投胎找个好人家。
沐天泽毕竟才十岁如此变故,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般,有一种无力感。压抑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屏退下人,一个人游荡在沐王府的每个角落。
突然想起那和沐文沐武等一众孩子在一起的无忧无虑,上午听着孔先生苦涩的四书五经昏昏欲睡,是那么的惬意。下午和柳大哄师傅学着十八般武艺,又是那么的酣畅。
不知不觉间走到几个孩子经常练武的小演武场(一个比较大的房子)。本以为此处无人,沐天泽想找个角落大哭一场,好宣泄出自己的无助。但木质兵器碰撞出的音声,打断了沐天泽酝酿好的狂风暴雨。
沐天泽好奇走进小演武场,发现是阮虎、阮豹两个兄弟在此对练,阮虎拿着一把木质长刀,阮豹一把木质狼牙棒你来我往。两人虽是稚嫩,但一招一式也是有板有眼。从两人一身大汗也知道两人练了许久。
阮豹毕竟小哥哥阮虎两岁落得下风,见沐天泽到来吼道:“公子帮我,大哥欺负人,一起打他狗娘养的。”看来阮豹也是急红了眼,忘记了阮虎也和他是一个娘胎的出来的。
阮虎本让着弟弟,听到阮豹这么说,也是牛气上来了,加大力度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弟弟,更是打的阮豹叽叽哇哇,就是不认输。
本来心情压抑的沐天泽被阮豹不服输的劲感染,走到兵器架上挑起一杆木质长枪掂量掂量然后对着阮豹道:“豹子我来帮你。”
不待阮虎答应,沐天泽也加入两人的对练。别说功夫有没有,看你一出手。看着沐天泽招式动作,内行人看的出也是下过苦工的,只是现在还小力道不足罢了。
沐天泽的加入让阮虎吃紧,虽说不至于落败,但再想向对付阮豹那般轻松也是不容易,加上又怕伤了沐天泽,有所顾忌,只有苦于招架的份。
阮豹难得见阮虎吃瘪,叽叽哇哇的又来了精神。沐天泽像发泄般的挥舞着招式,毫无顾忌。
阮虎像是面对两个猛兽,一个像是的熊,一个像是暴怒的狮子。知道在打讨不了好,所幸虚晃一招,退了下来。丢了木质长刀,嘴里忙高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小半个时辰的对练,沐天泽也是发泄了不少,心里的压抑也少了许多。想到这个时间阮虎阮豹应该是在家,不该在沐王府,便问道:“虎子、豹子你们这个时间该是在家,怎么会在这里?”
阮虎道:“公子爹让我们跟着公子,听候公子的吩咐!”
沐天泽疑惑道:“听候吩咐?难道不是监视?”
听到沐天泽这么说,阮虎二兄弟慌忙跪下:“我阮氏一家忠于老爵爷,忠于公子绝无二心。爹担心公子年幼,怕受歹人所害。看我兄弟二人常年跟随公子,特让我二人听候公子差遣。”
阮豹听沐天泽这么说,也是急了慌忙道:“我绝不像沐彬、于文才两个叛徒一样,我会忠于公子。”
听到阮虎兄弟二人这么说,沐天泽释然不少,又道:“你爹还说了什么?”
阮虎回复道:“爹说公子要是有什么想的做的,吩咐我二人就行了,他一定不遗余力照办。”
沐天泽右手食指摸着鼻子想了一下道:“吩咐?你们说说我该干些什么?”
阮虎道:“公子该隐忍,奋发图强,重振云南沐家声威。”
听到一向不善言语的阮虎都这么说,沐天泽幽幽道:“是啊!我要重振沐王府威严,别人欺我年幼,我不能看不起自己才是。”
想了一下,沐天泽又叹气道:“我又该如何重振?”像是对阮虎二兄弟,又像是问自己说的一般……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精志,饿其体肤……”沐天泽三人不用看,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孔先生,回头看向门外果然是孔先生来了。
沐天泽头一次觉得孔先生是如此的的飘逸。想到前些天,气的孔先生拂袖而去,沐天泽觉得很是尴尬道:“孔先生怎会来这里?”
“我也图的清闲……”仿佛是回怼沐天泽上次说的话。孔先生又道:“我特来像公子道别了,师徒一场,虽说你不怎么认可我这个师傅,但我也是你授业几年的师傅,也有些感情……”
看到孔先生这么说,沐天泽觉得很是愧疚道:“老师,我……”
孔先生打断沐天泽道:“你可知你云南沐家为何姓沐?”
“太祖时,先祖沐英自幼跟随太祖深受皇恩,特恩赐姓沐。”沐天泽回答道。
孔先生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又知你先祖沐英自幼跟随太祖,几岁领兵?又几岁独自领军?”
“你先祖沐英自幼跟随太祖,十二岁领兵,十四岁独自领军收复福建一带,开始建立功名……”
沐天泽自幼听着先人的丰功伟绩当然知道,但听着孔先生说起沐英的过往,沐天泽仿佛是明白了孔先生的用意。待孔先生说完。沐天泽恭敬道:“弟子知道了老师的用意,弟子受教了。”
“有志不在年高,天泽有时候受些磨难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还小,是弱势也是你的优势,主要看你怎么用,怎么去发挥就好。”孔先生语重心长道。
“老师那以后我该如何做,我到底该怎么办?”沐天泽望着孔先生眼中充满了疑惑。
“每个人要走的路不一样,没有人生来就会成功。你靠祖上贵为公爵,这只是一个光环,一个不可驾驭的光环,你可懂?”
沐天泽想了想,沐启博在沐王府所做所为,自己那种无力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老师那我该怎么办?”
“只有强大了自己,所有的事情才会迎刃而解。只有自己有所依,才可以勇往直前不会遍体鳞伤,至于怎么强大要靠自己。当然我们也要遵循天地法则,人间正义。”
孔先生说完双手背后,走到门前。看着夕阳的黄昏。口中默念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沐天泽听得是懂非懂:“老师明天你在教我吧!我有点不是很明白,以后我一定好好听取老师的教诲。”
“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要是再年轻几年,或许我会留下来。只是师傅也有自己不敢面对的要去面对,人老了,总是会多想一点家乡的风景。”
接着又像是对自己说道:“我何尝不是一个失败者,年轻时没有勇气面对,负气而逃。现在年纪大了,总要去为年轻时冲动,付上责任。不管结局如何,那里毕竟是我的家,是我的归宿。天泽你不要学老师,遇到什么事情要勇敢面对,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老师,我知道了……” ………… 就这样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不知不觉,天上也繁星点点。急的阮虎二兄弟如热锅上的蚂蚁,但看沐天泽一心求教,不好打扰。所幸人蹲在地上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孔先生脸上有些倦意,望着天上的星星:“好了天泽,这就当老师最后的一课吧!老师知道你不想被条条框框束缚,但做什么也要对的起良心,你贵为公爵,要对得起拥护你的人,不要辜负了他们就好。” “老师,可不可以继续留下来?我需要老师的教诲。”沐天泽诚恳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老师明天走,不要送我,老师不喜欢离别,也不想再离别。我会回山东,有机会你可以来看我,也希望我在北方可以听到你的好消息。这是对老师最大的安慰。”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沐天泽想着孔先生的话,又想起在学堂里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这个顽固的老头,也有他可敬的一面。突然觉得以前别人喊他的公子,他自己的目中无人,不把什么放在眼里,是那么的无知…… 看到孔先生走了,阮虎二兄弟走了上来,阮豹抱怨道:“终于走了……” 咕咚……阮豹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哈哈!古人说的对身体比人诚实。”阮豹尴尬道。 沐天泽看看阮虎,估摸着阮虎也饿的不轻。说道:“你二人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吧!你们让我在想想,我该怎么做。” 阮虎道:“公子我们先去把五脏庙填饱了在想吧!” “赶紧回去吧!我现在不饿,你们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沐天泽继续说道。 阮虎二兄弟也不在纠缠,告别一声,起身就出了小演武场。 待阮虎二兄弟走后,沐天泽独自一个人走到角落,在漆黑的夜晚一个小身影显得是那么落寞。沐天泽想想从被雷劈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又仔细回味那昏迷中的梦,始终让他无法释怀。 最后沐天泽觉得,不管梦的是真是假,也都给沐天泽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他的眼界里不再是只有那圣人的教导,那圣人的礼法古训。沐天泽思考的是,他以后该怎么去更好的活着…… 沐天泽觉得被雷劈,而不死是上天给他的暗示。既然脑子里有多了更多的东西,他觉得他应该去探索去验证。最直岂码不能让自己白白的被雷劈一次。 想通了这些,沐天泽开朗不少。结合梦中的东西,沐天泽脑子中的想法也渐渐清晰起来。沐天泽更是兴奋的想马上就去做,只是路要一步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梦中,沐天泽仿佛看到自己:挥舞着宝剑,领着千军万马在大山大河中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