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侧身抬肘，是八极拳里的顶肘，动作标准，出招凌厉，一下子就把令狐给顶了回去。令狐摔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痛苦得喘不上气。
“你是什么人？”老烟枪目光冷峻，盯着令狐，“干吗要杀我？”
“我要为我朋友报仇。”
“你朋友是谁？”
“就是公鸭嗓，是你剥了他的皮。”
“哦，原来是他。”老烟枪看起来颇有些无奈，“我不剥他的皮，他就不会死了吗？你要报仇的话应该去找岛管会，而不是我，我只是他们的一把扳手。” “我当然会去找岛管会报仇，但你也不能放过，毕竟是你亲手剥了他的皮，杀死了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令狐吃力地爬起来，瞥见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刀，惊愕一下，冲上去，取下一把足有小臂长的剁骨大刀。 “放下我的刀。”老烟枪瞬间变了脸色，“谁都不许碰我的刀。” “我劈死你这个血腥的变态。”令狐举起刀，冲上去，对着老烟枪的脑袋劈砍。 老烟枪虽然已过壮年，又枯瘦佝偻，但留下的功夫底子用来对付令狐依然绰绰有余，往左侧一个闪身，躲过劈下来的剁骨大刀，右手在刀劈下去后打出一个崩拳。 崩拳的特点是短距急发，力透脏腹。砰一下打在令狐的身体上。令狐一下子跌坐出去。剁骨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烟枪赶忙捡起剁骨刀，先仔细检查一翻，然后用衣袖小心擦拭。 令狐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面容痛苦地扭曲，无论如何挣扎不起。 “还不去叫人？”老烟枪抬起脸，冲站在门口的美人说。 美人早就吓傻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令狐，听见老烟枪的话，急忙扭身跑开。 警卫很快跑了进来，架着令狐的胳膊将令狐拖出去，关在候审室里。 同一楼层的白脸和秃头听到响动，都过来看，关心地问老烟枪有没有受伤。 “倒是没受伤。”老烟枪小心地将刀挂在墙壁上。 “到底怎么回事？”白脸转头问一旁的美人，“为什么那个打扫卫生的工人突然闯进来攻击老烟枪警卫长？” “我也不知道。”美人慌在那里。 “他是公鸭嗓的同伙，是来为公鸭嗓报仇的。”老烟枪淡然地说。 “好啊，竟然主动跳了出来，这不是送人头给我们吗？”白脸气愤道，“明天早上就在圆楼前对他执行枪决。” “不行。”老烟枪急道，“不能公开将他处死。” “为什么？”白脸不解。 “公鸭嗓策划出逃的事已经结案了，还是我负责的案子，现在突然又蹦出个同伙，那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吗？说明我当时的案子并没有办彻底。” “确实是这个道理。”白脸恍然大悟，嫌恶地看向候审室，“那他怎么办？” “想一个不惊动上层的办法处理了他。”老烟枪说。 “那就只能是关七天禁闭。”秃头说。 白脸和老烟枪均点头。 处理结果虽然已经商定，但程序还是要完成的，因为最终要形成一份审判材料。白脸当即组织了一次针对令狐的审判。令狐坐在仓管会房间里，没有任何隐瞒，直言自己是公鸭嗓的同伙，要为公鸭嗓报仇，想要杀死老烟枪。 白脸最后宣判：“对象令狐，腿瘸后进入工作组，打扫七层的卫生时见到老烟枪警卫长的办公室敞着门，且老烟枪警卫长不在，便进去行窃，被老烟枪从卧室里赶出来当场捉住。按照岛规，行窃将被判处七天禁闭，立即执行。” 两个警卫走进来，将令狐拖走。 令狐挣扎着大喊：“我不是偷窃！我就是要杀死老烟枪！” 驼背男人拎着一大串钥匙走过来，打开禁闭室的门。 警卫用力将令狐推进去，锁好禁闭室的门。 令狐爬起来，瘸着腿跑过去，用拳头发疯地砸门，嘴里大喊：“放我出去！我要杀了老烟枪！我跟他拼了……” 老毒虫坐在墙角，欣赏地看着令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令狐不知道禁闭室里还有别人，猛然转身，怒视老毒虫：“你是谁？” “我是你的室友。”老毒虫抬手抓了抓乱蓬蓬的胡子，咧嘴笑，“我叫老毒虫。” 令狐走到对面墙角，气呼呼地坐下来。 “你为什么被关禁闭？”老毒虫好奇地问。 令狐性格向来直爽，便说起自己和公鸭嗓等人谋划出逃的事情，说完悲愤道：“我已经不对逃出恶龙岛报希望了，现在只想为他们报仇，先找老烟枪，跟他同归于尽。” “好。”老毒虫对令狐很是佩服，“是条汉子。” “我倒是没想到老烟枪会功夫，拿把砍刀都能没伤得到他。”令狐遗憾不已。 “老烟枪是个绝对的狠人，心狠手辣，会八极拳，擅剥皮。” “你认识他吗？”令狐打量老毒虫。 “北仓的老人谁不知道老烟枪呢，早年那些尝试出逃的人很多都被他剥了皮。” 令狐对老毒虫感兴趣起来，更是对老烟枪感兴趣，走到老毒虫面前坐下，盘着腿，好奇地问道：“这个老烟枪到底是什么人物？” “老烟枪沉默寡言，平时闭门不出，没有朋友，更很少提起自己的事，不过岛上流传着一些关于他的经历，不知道真假。” “什么经历？给我讲讲，我要尽可能多地了解他。”令狐目光灼灼。 老毒虫于是说道：“老烟枪成长在偏僻的山村。村里来了一个单身汉，租了个院子定居下来，没人知道他的底细，起初村民都欺负他，后来被他用八极拳都给揍趴下了，从此再没人敢惹他。一年年过去，村里人都变得很尊敬他，村里的孩子也都跟他学八极拳。” “所以老烟枪就是那时学的八极拳吗？” “是的。”老毒虫说，“长大后，老烟枪出去打工，进入一家小型的皮毛加工厂，那里是专门加工狐狸皮的。在工厂里，谁都不愿意干杀狐狸的工作，即便这个工作的工资是最高的。老烟枪太穷了，都吃不上饭了，为了高工资，接下了这个工作。那些年，他杀了很多狐狸，由此掌握了熟练了剥皮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