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的人听时忱说,吴芹昨天给他发了短信,她不去打工了,亲生父亲在新闻里知道了这件事,不远万里赶来见自己可怜的孩子,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她马上要跟着父亲去国外生活。
信息里还附着了一张照片:吴芹变了很多,之前叛逆的小妞一下子成了温顺的少女,拉直的头发披散着,梳的很整齐,露出洁白的耳朵,鹅黄色的裙子,刘海被蝴蝶发卡别到一侧,站在父亲身旁,笑靥如花。
这才是女孩的模样吧。时忱心想。
关于汤晴晴的消息,大多都是文芝告诉他们的,她的状态还算稳定,但是必须在医院接受一段时间的强制治疗。
案子过去不久,大家就沉淀下来,回归常态,继续波澜不惊的生活着。
这天下班,文芝刚锁好法医室的门,扭头就发现有三个人正站在她身后——程芫,唐絮,还有时忱。
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她。
“文文,我们去吃大餐吧,唐絮说他请客!”
程芫亲热地勾上她的脖子,嫣红的圆脸紧贴着她,睫毛犹如蝴蝶扑闪翅膀,手臂摇来荡去,嗓门大得好像要将她震聋。唐絮也在一旁附和着,文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俩拉上了车。
幸好是在警局门口,不然怎么看怎么像拐卖妇女的现场直播。
“来来来,庆祝案子成功破获,还有庆祝忱哥转回咱这儿,今天这顿饭既是庆功,也是迎……迎旧,迎旧,早就听说过忱哥大名了,欢迎回来!干杯!”
唐絮率先站起来,乐呵呵地端着橙汁杯子,又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咱都是警务人员,就以果汁带酒了啊。”
“切,还不是你酒精过敏,一口都不敢沾。”
程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姐,给我留点面子吧……文姐也过敏啊,干嘛只说我。”
“你这猪脑子!文文是花生过敏,酒里有花生啊!”
两个人的日常拌嘴,文芝已经习以为常,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闹完,她才拿起杯子,时忱也懒洋洋地把杯举了起来。
四个人的碰杯声格外响脆与坚固。
他们选的靠窗的四人桌,这家鱼火锅里的肉格外细嫩,时忱没转来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常来吃。老板把鱼刺都剔了去,这简直让每次吃鱼都会卡刺还特爱鱼肉的程芫简直看到了宝藏,于是隔三差五就会来吃一次。
时忱坐在文芝对面,夹菜的时候,总会刻意或无意地看上她一眼。
眼前的女人面颊被蒸汽熏得微红,像是往牛奶里挖了勺草莓酱,眼睛晶晶亮亮的,鼻尖俏丽,下巴略微有个圆弧的轮廓。
总之生得很妥帖。
文芝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专心用筷子分解着盘里的鱼肉,将肉上沾的辣椒花椒挑去才送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咀嚼。
“我去,吃这个也太爽了,就是好辣。”
程芫将手边的冰可乐一饮而尽,跟唐絮同时宣告自己吃饱了,再看向旁边的两人:
文芝正弯着眼睛看她,应该看了好久了,时忱靠着窗子听歌,风吹着黑色发梢在额间扫出漂亮的弧度,眼眸透亮,神色慵懒。
原来他俩早就吃完了。
唐絮有点尴尬,“我去开车,我去开车。”
程芫不以为然,擦了擦额上冒出的热汗。
“橙子,我家离这儿不远,走回去就行了。”
文芝拎着包,站在车前跟程芫告别,程芫却连连摇头,说什么也要送她回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我家也离这儿不远,一起吧。”
程芫跟文芝同时看向时忱,程芫瞪大了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后又一拍大腿,毫不犹豫地将文芝推到了时忱身边。
“这么晚了,让忱哥送你,我跟唐絮走了啊,拜拜拜拜。”
刚才还姐妹情深,现在直接把她推出去。
文芝欲哭无泪。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确实不安全,走吧。”
“好……”
文芝稀里糊涂地跟上时忱。
与此同时,坐在车里不断往后看的俩人,看着文芝和时忱并肩行走般配的模样,唐絮看呆了,程芫则拿出手机一顿猛拍。
“弟,你说他俩有没有可能?”
“赌一百,绝对的。”
“我跟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