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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奔豕突:星火

作者:鲤鱼风 | 分类:历史架空 | 字数:0

第三章

书名:狼奔豕突:星火 作者:鲤鱼风 字数:6.5千字 更新时间:05-18 12:54

齐州于不关心那位女人是谁,他在屋内急促不安地来回走动。两位仿佛变成石头状的士兵仍耸立在房门口,赶不走骂不动,还不让他叫茶点,令他十分伤脑筋。

他试着从两人之间的缝隙挤出去,他的体宽相当于这两位士兵,而宽敞的房门足以让他们一起通过。士兵拔出佩刀,唰地交叠在一起,拦在他胸前。

齐州于咬牙切齿,后退几步,用狰狞的眼神和怒骂的双唇对付他们。他并不是不敢与他们对战,而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怕群狼。房客房于酒肆的二楼,鲁莽跳下只会受伤。

一会后他坐下,俨然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态。很快他坚持不住了,一想到将军的威严和将要经历的疼痛他两腿开始抖动,胸口沉重。剩下的茶水被他喝下,却咽不下去,一口喷到窗外。紧张使他腹部疼痛,急着想要去茅房。

他捂着肚子,“让开,不然我拉到你们的裤子上。”他见对方还是不为所动,气得关上房门。

小巷子处的神秘女人已不见,他站在窗边打量着高度。此刻,一块不明的东西击中他的肚子,他拿起,是包着布条的石头。他横看竖看,认不出写着什么。

一般来说写着字的东西都交给阿服来念,他是为数不多能够认字的奴隶。窗户下方正好停放着一辆运送面粉的役车,车上有十袋面粉。又一块石头击中窗沿,那位女人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她指指齐州于,又指指役车。

齐州于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将两块石头扔回去。

门外传来与众不同的脚步声,稳重、低沉、刻意压低,宛若来人是一头巡视地盘的猛兽。齐州于大惊,准是将军来了。即便他的地位凌驾于将军之上,但到了真正面对将军的时候却恐慌得似老鼠,野武族人与生俱来的威严是齐州于所没有的。

将军拥有正统的野武族血统,散发的压迫也远远高于一般的野武族人,因此他能够统领百骇军。齐州于要是被将军抓到他又一次擅自离开将军府,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上次被挨打的小腿隐约灼痛,他急得直冒汗水。

女人扔来较大的石块,石块上绑着一条绳索。齐州于没有想太多,匆匆忙忙将绳索缠绕在柱子上,抓住绳索跳下窗户。他的双手立刻受到生硬的摩擦,紧抓绳索的念头瞬间蒸发殆尽,犹如巨石的身躯直接带他下落。绳索忽然断裂,他狼狈摔倒在面粉袋上。

左手腕毫无防备地用力一撑,手掌的疼痛和手腕的扭伤让他嘶嘶吸气。齐州于缓几口气,而后拍掉手上的面粉。他抬头一望,只需匆匆一瞥将军的模糊身影就足以让他浑身充满力气,不要命似地撒腿狂奔。

一手托着吃撑的肚子,一手飞快甩动,齐州于在巷子之间飞窜,居然还能灵活避开正在玩耍的孩子。稍稍跑远一段距离,他停在巷子里,看向那道窗户,将军正站在窗前往下望。他赶紧缩回身子,差点被看到了。

可是那位女人却追了上来,他跑回之前遇见阿服的地方,想借助复杂的巷子甩开她。即便她帮助他逃出酒肆,但不代表他信任她。

女人穷追不舍,无论他走到哪她都能追上。她跳上屋檐,这下他更难甩掉她了。喉咙刺痛,胸口闷热,齐州于不敢停下,他迅速右转进入昏暗的巷子,这条巷子过于狭窄,他卡在中间动弹不得。女人跳下,站在他后方,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接近。

他尽力抽出两手,抓住石墙卖力往后拉,两脚奋力撑地并使劲往后推。在女人接近时齐州于出其不意地往后踢一脚,被对方轻松躲开。他又感觉对方再次靠近,另一脚再次往后踢,仍没踢中。胳膊上的压力提醒他被抓住,他大喝一声,终于挤出小巷子,腰腹被压得生疼,胳膊两侧火辣辣。

汗水流淌到他的额头,他擦擦汗水。胳膊又被抓住了,他受惊似地拔出剑,连续突刺,迫使女人后退。

齐州于这才得以细细观察她,她是人族,身形修长,双目漆黑,墨发齐肩,肤色有些深,右脸侧的颧骨处有一道竖向的小伤疤。她身穿墨绿色的衣物,上身穿着中甲,腰上挂有一把剑,脖子上戴了一块雕刻成蝉状的玉坠。女人长得过于平凡,站在人群中根本不会引人注意,她看向齐州于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威胁。

他正盯着玉坠,她默默将其收回衣襟里。

“别说话。”齐州于两手举着剑,害怕她的喊叫引来将军,“你只需摇头或点头。”他想了想后说,“你是来杀我的吗?”

她摇头。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她点头。

齐州于暗地里咒骂,“你认识月国的将军?”

过了一会,她点头。

“杂种!”原来是一伙的,她也是来抓他回去,或许她不知道将军也到了酒肆。齐州于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惊恐地东张西望。他咬咬牙,不自觉后退,“不准过来。”

齐州于看看四周,只有前方的左右两条路可以走,左侧的路空荡荡,右侧的路有一些木箱堆叠,但女人挡在路中间。她朝前走一步,齐州于快速朝右逃跑并推倒木箱,紧接着他快速窜进前方左侧的小道,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他一点都不熟悉这里,只能盲目横行,到处乱闯,同时还要留意身后之人是否仍追逐他。屋顶上没有传来脚步声,但他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右侧有野武族人,左侧无人,他转入左侧。右侧阴暗,左侧明亮,他转入右侧。他不敢停下,生怕一旦停止步伐他再也跑不动了。哒哒,他确认附近的脚步声只有他一人,女人没有追来。他迅速进入一家最破旧的宅邸,以他的身份他是不可能进入这种地方的。

迅速跑上二楼,进入一间寝室,齐州于轻轻关上门,下一秒他瘫倒,终于可以好好歇一口气。喉咙又干又痛,两条腿发麻,脚底疼痛,脑袋晕得厉害,里衣被汗水打湿,他一时半会不想动半根手指。湿热的呼吸喷进寒冷的空气中,胸脯快速起伏,他大口喘气,热得好像处在艳阳底下。

过了好长一会,齐州于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坐起,观察所处的地方。房间很小,还没有他的茅房大,地板和木墙上覆盖一层霉菌,墙边的食案下有许多老鼠屎,角落铺有稻草和破旧的烂衣服,而上面正卷缩着一位衣衫褴褛的人族小姑娘。

齐州于对她做出嘘的手势,小姑娘更加卷缩她的小小身躯。他有些好奇她的容貌,朝前爬一步,发现小姑娘的双唇如同兔子。大概是他的眉头皱得过于难看,小姑娘转身面对角落。

随后他悄声爬到窗边,恰好见到女人站在楼下左右张望,随后她进入右侧小巷,直到看不见她。

目前为止将军还未亲眼看见他偷偷溜出将军府,只要他先于将军回到府内,没被看见或抓住,他便可以谎称他今天一直在寝室里画画。

他喘完气,忍着喉咙的刺痛咽下一口水,接着他朝房门走去,这时他的衣服下摆被人抓住。小姑娘楚楚可怜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似乎恳求他带她离开。

这种祈祷的眼神令他想起奴隶,他只感觉厌恶和烦躁。时间不等人,齐州于看一眼窗外,不耐烦地一手扯过衣物。

天气暗淡,下起细雪,街道上的百姓越来越少。士兵带走三名咳出黑气的人,他们有些不配合,扬言自己能在家治好,士兵只能强制押送他们上役车。

尚未干的里衣冷透齐州于的后背,他搓搓双手,贴着房屋快步行走。他停下,望着冷清的街道。除夕之日的义安毫无应有的沸腾气氛,若是去年,野武族人必定在这时候三五成群在酒肆或茶馆里聚集,哪里热闹往哪里钻,连贫民住的地方也会升起热闹的气流。

他们会大声高唱,尽情展现身上的纹身,于聚集之处相互搏斗,将浓烈的兴致带进第二天的新年。人族的男男女女也加入到行列当中,不甘示弱地比试比试。

今天太反常了,他难以置信如此多的百姓竟会病倒。他立即探探额头的温度,幸好自己很正常。穿过几条街道,经过小径,怎料他望见后门站着一队百骇军,仿佛一尊尊门神守护着将军府。

石阶上的左侧是佩戴长刀的士兵,右侧是清一色的法师。烜正在对他们谈话,他的样子有些兴奋,笑容止不住。

若在以前,齐州于要想离开将军府可谓困难重重,可现在进去却比出去还要难上加难。他的头嗡嗡的响,太阳穴处的神经抽动着,他蹲在巷子里苦思冥想,真想不通将军在这时候搞什么名堂。天色暗了一层,齐州于飞快转动脑子,将军府的大门和后门被严密看守,想必将军已经回去了。

地下没有通道,天上没有铺路,他只想到三种办法:直接向将军承认他离开将军府,之后被将军严厉惩罚,也许挨不到第二天就死了;等到百骇军离开,或许需要几天或几个月,这段时间将军一定会发现他不在将军府,同样会踏上一条死路;找阿服帮忙,但阿服已经背叛他。他的脑子已经转不动,即便想得冒烟也未想到有效的办法。

等等,他想到了什么。

百骇军聚集在将军府,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吃饭,东厨的奴隶一定外出买菜了。一想到这他立刻火速跑去西市,果不其然见到将军府的掌事正在与肉铺掌柜讨价还价,显然想从中赚取差价。

不过齐州于今天不想揭穿他,他三步并两步上前与掌事简单聊几句,威胁他不准告诉将军他今天外出的事。趁掌事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他迅速钻进役车,用菜篮子遮蔽自己,已经没法计较这是庶人所乘之车。

他透过细缝,瞧见掌事和两名奴隶将最后两筐菜搬到车上,从外面看完全不会发现他藏在里面。

掌事抽打驴子,役车开始行驶,齐州于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而沾沾自喜。大量的蔬菜和生肉包围着他,他差点因为散发的气味呕吐,菜筐就在他头顶,他不得不弯低脖子。

役车很慢,他暗地里咒骂掌事磨磨蹭蹭的。一些野武族人明目张胆地盗取车上的食材,掌事只好用鞭子抽打他们,奴隶在后方用木棒赶走。野武族人笑嘻嘻,感谢将军没有计较他们偷菜的事。役车右转,车轮压过石头,颠簸了一下。

鞭子的抽打,驴子的嘶鸣,两位奴隶的走路声,他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觉。过了一会,这些声音都听不见。齐州于透过缝隙望去,除了天气暗下来以外他分辨不清任何事物。

役车仍在行驶,他隐隐感觉到些许变化,内心坐立不安,便悄悄抬起脑袋上方的菜筐。他一眼就望见女人的背影,她正驾驶着役车。想都不用想,齐州于冲破层层食材的包围,跳下车,不见掌事和两位奴隶。

他直接冲向将军府,已经没时间理会那群百骇军了。

北风拂过,他的脑子清醒多了,这才想起后门的右侧有另外一个洞,那是他小时候挖出来的,现在一定没法通过。他已经来不及考虑如此多的问题,他要是被女人抓住,一定会被直接抓到将军面前,到那时候他绝对不成人形,再也不得离开寝室。

女人很快追上他,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他奋力使出过肩摔,但她两脚稳稳落地,反而一个蹬地滑步到齐州于后方。齐州于挣扎,甩开她的手,转而拔剑攻击她。

对方左躲右闪,他徒劳地与空气较量着。怒火控制他挥出剑刃,不幸脚底踩中石头,他的身体重心随之前倾,就在快要摔倒时女人扶稳他。手臂上的力道并没有弄痛齐州于,他马上朝后挥动拳头,带着他的身子转了一圈。女人的脚尖轻巧点地,顺着风向与齐州于擦身而过。

一轮的进攻下来女人毫发无伤,齐州于两手撑着大腿,恶狠狠瞪向她。呼吸缓和了点,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使出剩余的速度和力量,宛若濒临绝境的野熊。

女人稍稍惊讶,齐州于的剑刃突向她,她轻盈闪避。而这正是齐州于想要的,他揪住瞬间的机会,成功抓住她的胳膊。女人站得很稳,没有反抗,紧接着她指了指后方。

齐州于转头,瞧见两位百骇军士兵正在巷子外,万幸的是他们正好背对着他。他赶紧躲入某百姓的家里,出乎意料的是女人也躲进来了。待到两位士兵离去,他的肩膀被她轻拍。

“行了,我自己走回去,别抓我。”齐州于甩手,“你不能告诉将军我出去了。”他看见女人点了点头,他又问,“将军回去了吗?”

女人摇头。齐州于松一口气,疲倦涌上他的四肢,只希望四月能早几天到来。回到齐国后他无需再见到将军,日子就能过得轻松自在,他想做什么都不会被将军抓到。

两人来到后门的侧方,树木后的百骇军纹丝不动。而这时女人拦在他面前,似乎想要说什么。

“你还想怎么样?”齐州于恼怒,他沿着山坡上爬,往洞口走去。他的肩头又被拍一下,他差点大吼,但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别烦我,有什么事晚上再说。”随后他抓住一块石头上攀,“你可要千万记得,不许告诉将军我出去,不然你死定了。”

左脚不慎滑落,他的后背及时被女人抬手撑住,很快他爬到顶坡。围墙一侧是狭小的洞口,他在她的帮助下翻过围墙。

空气冷清,占据寝室,屋里冰冷漆黑,窗户大开,茶壶里没有一点热水。

进屋时他被门槛绊倒,下意识用左臂撑地,震动引起手腕的疼痛。他缓了一会,揉揉骨头,确定没有伤到筋骨。齐州于喊来奴隶,只有少年奴隶和老奴前来,他命令两人立即端来饭菜和洗澡水,两人得令后离去。

今天的活动量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光是逃跑就耗费他不少体力。

月甫本不该将他交给将军,而他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女人当了将军的部下。纵使疑问多多,他还是抓紧时间洗澡吃饭。饭饱,体暖,他赤裸着躺进被子里,不用一会的功夫就入睡了。

酉时,天色完全暗淡,除夕的气氛终于来临。忙碌一整天的百姓得以喘息,拎着肉块和野菜返回家中。酒肆里聚集了不少人群,都在谈论新出现的疾病,他们没有太过忧虑,都认为月世子一定能治好这个病。咳嗽声在他们之间响起,一名琴师掩嘴咳嗽,引来众人的瞩目。

旁人喊来士兵,琴师本不想走但听到是月世子的命令他才愿意配合。琴师被带进月府,大门前还站了十多名紧张不安的病人。月甫温柔地和他们交谈,消除他们的担忧。病人们稍稍放心,在月甫的带领下进入月府。

百姓见此,更加敬仰月甫,他们的世子居然愿意敞开国君府邸的大门,接纳不幸患病的人。

将军府的寝室,床上的棉被隆起一个大包,表面起伏不定,里面传来嘶嘶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床吱呀吱呀得响。下一秒棉被被用力掀开,穿戴完毕的齐州于走下床,甚至已经穿上了棉靴。

他随手用蓝色发带将头发扎住,一半的头发披散至肩,配上他的脸,他的样子根本都谈不上好看。

齐州于边打哈欠边推开房门,突然他两眼瞪大,眨眨眼,吃惊地后退回屋里。站在他房门两旁的仍是酒肆的那两位百骇军士兵。凶神恶煞的头盔盯对着他,仿佛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不仅如此,两位士兵的身后站有一排百骇军士兵,齐州于跑到窗户边,见到房屋后方有同样数量的士兵。共有十四名士兵,他们整齐有序排列在屋外,包围他的寝室,还踩坏他种的草药。

“放肆,臭将军你给我滚过来!”他对着百骇军咒骂将军,辱骂之凶恶,言语之激烈,气也不喘地骂上好一会。

不过没有一位士兵受到他的言语打扰,身体没有晃动,连手指也没有抬一下。

寒风吹过,齐州于缩回屋内。“告诉你们的猪头将军,我根本就没有溜出去,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月甫在骗你们,我一整天都在寝室里。你们要是不走开,我就让齐国杀光你们!”齐州于见他们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他火速冲出寝室。

他一拳打在士兵的胸膛上,对方没有反应,他却手指疼痛。这群士兵的架势他前所未闻,万万没想到将军会这样对待他,他以去茅房的理由离开此地,气冲冲且甩着袖子大步迈开。

士兵跟随他,只可惜他不能命令他们。齐州于偏转步伐,想去东厨,士兵们齐刷刷阻挡在他前方,他往前一步,他们也往前一步。

“敢惹我,你们可别后悔。”齐州于的喉咙已经沙哑,“哼,将军已经回来了吧,让他问问奴隶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将军府?哈哈哈,差点忘了,将军太凶,一些奴隶受不了他,偷偷溜走了。”

月国作为大邦之国,其将军的府邸自然十分气派,甚至还比月候府邸多了一块用于训练军队的平地,盗贼和小偷绝不会将这里当作偷窃的目标。

将军府最为漂亮和精致的地方是府邸里的园林,见过之人都赞叹远比月候的园林出色,任何一处都必须经过将军本人的同意才能动土。

园林的唯一特殊之处是桃花树和栀子花树,这两种树相邻种植,枝叶紧紧挨在一起,仿佛相互依存,依靠彼此。没人明白将军的这般命令是为何,百姓之间流传许多解释。

被怒火牵制的齐州于手握斧头,准备砍掉园林中央最大的桃花树和栀子花树。这两棵树是将军的最爱,闲暇之时他总是坐在这两棵树之间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州于迈开步伐,膝盖弯曲,对准桃花树。碎裂的树皮飞溅,里面的木头如血肉般暴露,桃花树静静挺立着,默不作声地承受苦楚。斧头卡入树干,齐州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

树干还剩下一半,他已累得气喘吁吁,不想再挥下去。但一想到将军看到被砍倒的树,那难看的脸色鼓励他再次举起斧头。树倒,雪落,鸟惊,倒塌的轰隆响声传遍整个将军府。

他愉悦极了,走向旁边的栀子花树。毁掉将军的喜爱之物让他高兴,这比偷喝将军的茶叶还要令他兴奋。

老奴和少年奴隶恐慌跑来,老奴劝害怕大喊,“主人不可这样,这可是大错啊。”

“居然还敢责备我。”齐州于朝老奴抛去斧头。

斧头与老奴擦身而过,他吓得两腿发软,倒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连连责备自己竟敢顶撞主人。齐州于捡起斧头,不顾少年奴隶的喊骂,再次对老奴抛去。

斧头快要击中老奴,他两眼瞪大,来不及反应,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齐州于认为他死定了,但他的力道不大,斧头只会磕破老奴的少许皮肉。

就在皮开肉裂、血洒苍空的前一秒,忽然一只手稳稳抓住斧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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