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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方

作者:白雪飞 | 分类:历史架空 | 字数:0

第八章 情起风雪伴黄昏,半入心上半入魂

书名:天一方 作者:白雪飞 字数:4.1千字 更新时间:05-17 22:55

“兰儿,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李德明快步走到卫慕氏的床前,伸出双臂搀扶助挣扎着要坐起来的卫慕氏,柔声道:“我听全喜儿说你又找大夫了,感觉怎么样?”。

“啊移”卫慕氏将上半身靠在丈夫身上,缓缓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昨晚又没睡好,只感觉头晕。”

“多找些大夫来看看,也许是那些庸医没看透。来人,把太医院的大夫都给我叫来!”李德明有些恼火的冲着底下人吩咐。

“阿移,不要找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急不得,需慢慢吃药调理自然就会好的。这么多人都来也太烦。”

“好吧,就依兰儿你。”李德明点点头,回头对旁边的丫鬟吩咐道“这些天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屋里的众丫鬟婆子连忙磕头如捣蒜,慌称“奴婢知错”!

“阿移,不是她们的错。这些天她们也累坏了。”卫慕氏看了看众人,吩咐道“都下去吧。”

等众人离了寝室,卫慕氏叹了一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续续的说:“我最近听闻昊儿总往翠云轩跑,行为举止太过亲密。按理说已有婚约也无可厚非,但是承欢她对昊儿的情谊你也是知道的。万一因为昊儿,欢儿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哥哥那里我也不好处理呀!我是两头为难啊!况且那玲珑乃夜落纥的女儿,两邦素来交恶,暂时得以缓和,是敌是友还不好说。”卫慕氏轻叹一声。

“你不必忧心,我会找昊儿说的。她只是咱们的一枚棋子,你放心就是了。”李德明安慰道。

“那日在百官面前你不是允诺,待昊儿生辰给他们完婚,封玲珑为侧妃吗?我去寺里祈福,顺便给他们合了八字,两人有些犯冲,怕是封她为侧妃对我儿不利……”卫慕氏扶着额头,眉头紧锁。

“当时只是权宜之计,此次巡边昊儿生辰赶不回来,完婚之事另作打算,昊儿会以大局为重的。”

“要去很长时间吗?”

“嗯,最近契丹对我边境多有骚扰,吐蕃也不安分,近些日子我恐怕没时间来看望你。你自己要多保重。让承欢多来陪陪你,身边有个人我好放心。”

“好,阿移,军机大事我帮不上忙,还给你添乱。我听说那玲珑会些医术,可以让她在我身边,闲时说说话,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比那些男大夫总归方便一些。”

“是吗?你觉得行吗?我怕她被咱们困在这儿心生怨恨,对你反而不好。”李德明犹豫着。

“大王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我看昊儿对她用情至深,如果早晚都要成为我们的儿媳妇,臣妾也借这个机会联络感情,也算是对她试探试探。”卫慕氏劝慰着。

“也好。就依你。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多加珍重。”

“嗯,大王放心,我会的。”

李德明临走又嘱咐了丫鬟婆子和内侍们了几句,吩咐好生照顾王后,然后匆匆离开了。

翠云轩外,晚风习习。玲珑吩咐林香把做好的香囊送到世子府。玲珑怕这个瘟神再来找自己,只想着马上给元昊送去,不在给他来纠缠自己的机会。

“为什么不等我来了亲自送我?!”话音未落,门口飞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元昊。

林香施礼,玲珑尴尬的勾勾唇,俯身见礼,任由他说什么不加理会。

“做得不好,世子若嫌弃可以扔了。”说着玲珑接过林香捧着的托盘,转向元昊,举案齐眉,递给元昊。

元昊接过托盘,放在桌子上。拿起香囊端详着,“不错,不错!本世子喜欢。帮我系上吧。”

玲珑站起身,示意林香给元昊系在腰间。玲珑感到元昊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忙垂下了眼帘,避免自己不自在。

忽然,元昊开口道:“你就那么不愿意看到我吗?”声音里透着一丝哀伤。

玲玲一怔,这种口气还是头一次在李元昊这儿传出来。玲珑抬起头,端端正正地站好,平和地说,“世子说的哪里话。”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玲珑心里咚咚的跳了起来,良久,定了定神,故作淡然地看着元昊。

元昊一把抓住玲珑的胳膊,玲珑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一样,抓得自己胳膊生疼。玲珑不禁吃痛的皱起了眉,一脸厌烦地想用力甩开。

元昊变得和缓一些,看了看左右,放开玲珑回身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此种情形,林香悄悄地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找了个油头儿嘱咐小丫鬟到别处做事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明日我要离府出去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母后最近身子不好,有时间的话,就多去陪陪她。”

元昊一脸不舍得看着玲珑,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好怕自己此去再也见不着玲珑。

“这把匕首你可以戴在身边,万一有什么不测可以防身。”元昊将一把三寸来长,刀鞘装饰精美的小刀递给玲珑。

“你不怕我用它来杀你?”玲珑接过,轻轻拔出,蓝紫色的光闪过,刀身上刻着两个字“玲珑”,旁边画了一颗心,心旁两个字“元昊”。

“你把我抢来,还给我利器,不怕我报仇吗?”玲珑淡淡的说。

“报复,你有这个能力吗?不错,我是很自私。自私到不顾你的感受,自私到以战争要挟你,自私到不能等!我怕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别人把你抢走!”元昊逼近玲珑,咄咄的气势让玲珑后退了几步,更加不知所措。

只听元昊沉了声,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一只手抚着玲珑的脸,眼中是玲珑不敢正视的情绪。

“你,你难道真得看不出我的真心吗?”

元昊见玲珑无动于衷,另一只手也抚了上来,裹住玲珑的小脸,继续痴痴地说:“你送我羊皮褂子和包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娶你为妻。你那么善良怎么会对我行凶呢!”元昊深情款款地看着玲珑。

玲珑一脸诧异地看着元昊。“你早就认识我?!”

“你当真不记得了,两年前甘州城,飘雪的黄昏。你白马戎装,从一个小叫花子身边经过,给了他一个羊皮褂子,还买了一屉包子。从那时起,你就住在了我心里。”

“你!你!那个小叫花子就是你?!”玲珑激动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不错,我是随舅舅深入甘州城探查情况,但是我对你没有恶意。”

“不要说了,请你出去!出去!”,元昊地话让玲珑自尊心严重受伤。自己还傻傻地给人家包子吃,竟然给敌人包子吃!现在又成了敌人怀中的玩物,简直有辱回鹘的列祖列宗。自己到底犯了多少错!母亲的死让玲珑一直耿耿于怀,她恨自己的无能;自己又被抓来做为党项要挟回鹘的人质,简直万死都难以弥补对父汗兄长乃至整个回鹘的愧疚;而今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做着傻事,傻到敌我不分……

元昊见她激动,知道解释不了,慢慢地起身往外走。却也不放心,远远地看着玲珑,不知如何是好。

玲珑定定地站在那里,百感交集。心里的屈辱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忍不住了。玲珑泪如雨下:自己怎么这么蠢!蠢到给敌人送羊皮褂子,买吃的!蠢到自以为能保护母亲,却让母亲不明不白的惨死;蠢到以为自己成了人质,安安分分就能保国泰民安,而自己却一直都被玩弄在敌人的鼓掌之中。自己怎么就那么的糊涂,认人不清!如果没有自己,甘州城便不会有威胁,父汗和哥哥就不会掣肘。而今自己成了党项人牵制父兄的棋子,如果没有自己或许父兄都不会有牵绊。

玲珑在强烈的自责和委屈中挣扎,绝望的看着窗外,自己活着就是累赘,什么也做不了!

“父汗、母后,孩儿不孝!”一把抓起桌上的匕首,迅速扔掉刀鞘,锋利的刀剑闪着蓝光,玲珑一咬嘴唇,举刀就要自尽。

元昊感觉到一股寒光闪过,急忙转身,见此情景,扑上去,抓住玲珑的手腕。与玲珑纠缠在一处。玲珑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手里的匕首胡乱的挥着,朝向元昊,元昊左躲右闪,被逼到床边,一个没注意衣服被帐钩勾住,玲珑的匕首已经到了面前。

元昊闭上了眼睛,他笃定玲珑不会伤害他。

玲珑的刀停在了距离元昊胸口,却没有刺下去。

“杀吧,我知道我你恨我骗了你。但是不管怎样我都爱你!”元昊看着玲珑充满愤怒地眼睛,继续说:“如果你杀了我能消除你的愤怒,能让你原谅你自己,善待你自己,你就杀吧!两国交兵,与我对你的爱无关,你不要怪自己,也不要因此而怀疑我对你的爱。但是我和你要是有个不测,恐怕百姓再无和平!”李元昊一边用情打动着玲珑,稳住她的情绪,一边又拿回鹘的安危威胁玲珑。他知道这是玲珑的软肋。

“住嘴!”玲珑怒喝着,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你怎样才能相信我?如果我死能表明此心,那我自己来!”元昊见玲珑不做声了,故意大声明志。趁玲珑迟疑的空隙,一把攥住玲珑握着匕首的腕子。右手用力一拽,玲珑一个踉跄没站稳,元昊顺势来了个鹞子翻身,腰上一使劲儿,右腿压在玲珑身上。玲珑侧着身子被元昊从上面压住,动弹不得。玲珑恼羞成怒,奋力地挣扎。元昊趴在玲珑的身上,死死地压住玲珑的手臂。

好一会儿,玲珑放弃了挣扎,瘫软在床上,扑簌簌泪如泉涌。元昊深深地望着玲珑,缓缓地说:“如果你真得想杀我,那就杀吧。我只想和你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快乐,你就来吧。”元昊松开了玲珑,敞开衣襟,等着玲珑刺。玲珑抡起匕首,和元昊的胸口近在咫尺,却再也不能狠心扎下去。那是一个生命,一个没有对她有过伤害的生命。这段相处的日子,虽说没有爱,却也让她恨不起来。

“你走。”玲珑放下短刀,失神地坐在那里。

元昊扶着玲珑的肩膀,欲言又止。

“再给我个机会,等我回来,如果你还恨我,我就送你回凉州。”元昊幽幽地说。

且说这几日,承欢郡主得知元昊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急匆匆来找元昊,以解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可到了元昊的世子府,门官说世子出去了,细问说是去了养心阁。承欢郡主欢天喜地地追到养心阁,元昊又匆匆而别。不温不火的态度,让承欢心里好大的失落。看着侄女这样,当姑姑心里自然不好过,可是有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不好说什么。叫过承欢,安慰了一番。因为头痛,也就没留承欢多待。承欢出了暖心阁,沿着花园溜达,正看见元昊从翠云轩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既气元昊的薄情,更恨玲珑!

“狐狸精,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承欢想冲过去,丫鬟西儿拦住了她。

“郡主,不如从长计议。”

承欢愤愤地直奔养心阁。到了养心阁便是一顿哭诉,让卫慕氏也很是无奈。抚摸着承欢的头,安慰着。但是毕竟涉及到家族利益,自己的哥哥把培养承欢的重任交给自己,家族荣辱,卫慕家族的兴衰全在自己和承欢身上。说什么也要让儿子娶承欢,玲珑——必须消失!

“小折子,叫林香晚膳后来见我。”卫慕氏吩咐着。

“不能再留着她了,留着她,迟早对我们不利。”卫慕山喜斩钉截铁的说。

“昊儿怕是动了真心了,硬拆开怕伤了母子情分啊。”

“难道妹妹就这样断送了我们卫慕家族吗?”卫慕山喜对卫慕思兰的心慈面软有点不满。

“这孩子一直想逃出去,要不然,故意露出机会让她能逃出去。一个女孩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任由她自生自灭吧。”卫慕王后看看哥哥的,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行!大王是个多疑的人,这事儿不仅要做的干净,还要有好多人作证,要不然大王和世子回来,咱们脱不了责任!”

“那怎么办?”

卫慕山喜压低了声音:“我有一条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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