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太子府。
“殿下,胡惟庸的儿子,已经离开应天,去往山西!”
“知道了下去吧!”
宋濂叫退左右,屋里只剩下了朱标和宋濂。
“他们开始行动了,殿下,我们也应该早作打算才是啊!”
宋濂是朱标的老师,此人与刘基,高启同称为“明初三才子”,诗书俱佳,任命他为太子朱标的老师,朱元璋自然是有着更深层次打算的。
从乞丐逆袭到皇帝,朱元璋深知治世还需文臣的道理,但是他更加明白的是,要管住这些文臣而为自己所用,只靠诗书礼仪是绝对不行的。
得靠韬略,得靠智谋,而这位兼具才气和谋略的宋濂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老师,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商量的!”朱标引宋濂坐下。
“那个杨逸啊,现在已经是崔恕的坐上宾了,我接到飞书来报,这个崔恕让那帮商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唱昆曲的女子,还和着一尊白玉观,一并送给了杨逸,这小子竟然收下了!”
朱标一脸的怒气,右手狠狠的捶着桌子。
“要知道此人是这样的行径,当初就不应该让这个人去!”
宋濂听罢,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老师,都已经火烧房梁了,您老还能笑得出来!万一这个小子和胡党沆瀣一气,那山西的百姓可就遭了殃了!”
“殿下放心,这一点皇上已经想到了!”
“皇上?”
“正是!”
宋濂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
“叫徐大人进来吧!”
只见赶紧欠身见礼,来到朱标的跟前。
“殿下,圣上让我去往山西,跟随杨逸去处理边境开市的事情,说是起行前,要到太子殿下跟前来领命!”
“请太子示下!”
朱标这才明白,朱元璋那天御前用晚点,为何要让徐珪陪同的缘由。
山西是胡党一脉的根据地,这里大小官员,均是胡惟庸的人,胡惟庸长期在这里经营已经根深蒂固,而山西商帮也成了胡惟庸捞取资本的一条粗壮大腿。
但是胡党在朝廷已经树大根深,要想截断胡惟庸这条大腿,实在是有点难,朱元璋对此事也是头疼不已。
正苦于无计可施,杨逸在太原府一闹,给朱元璋给了一个撕破胡惟庸山西黑幕的一角的有力武器。
“徐大人请起!”
“殿下,我听说杨逸这个小子在山西花天酒地,您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治他!”
“那就好,这次边境开市,一定要看着这个小子,别让他胡来!你去了告诉他,他人是我举荐的,要是不能实心用事,我同样可以看了他的头!”
“殿下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说完,转身出门,离开应天朝着山西飞驰而去。
……
山西,藩台衙门。
杨逸在酒桌上和一众山西商人把酒言欢,不自觉已至深夜,宴席也已经散场。
带着七分醉意,杨逸起身回屋。
“大人,已经到您无力了,这小水仙还等着给您唱曲儿呢,哈哈哈哈!”
“怎么着?哥几个也进来听听啊!”
“大人说笑了,我们可没这个福分啊!”
杨逸挣扎着打开房门,走进门去,转身看着屋外躺着哈喇子的色眯眯的商人。
“赶紧给老子滚蛋,回家玩自己的娘们儿去!” “小美人,我来啦!” 说着关上了门! 屋里红烛摇曳,桌上放着几个小菜和一个精致的酒壶,中间那尊白玉观音闪着微弱的光芒。 眼见外别的人渐渐走远,杨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忽然,一阵细微的抽泣声春到了杨逸的耳朵里。 杨逸拿着红烛,只见白天在戏台上唱戏的那个小水仙已经卸去妆容,端坐床边。 映着红烛的微亮,酒红的朦胧之中,杨逸看见一张精致的脸庞,泪珠晶莹更添了几分娇柔。 清醒一点!清醒一点!杨逸看的似乎有点痴迷,忽然感觉非礼勿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强人所难之事杨逸自然是不会做的。 “好啦,你别哭了!”杨逸将烛台放到了桌上。 “我知道,你是那些商人买来送给我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此话当真?” 小水仙停止了哭声。 “我骗你干嘛啊!这男女平等,我怎么会做欺负女人的事情!” 男女平等,小水仙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感觉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杨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这是在明朝啊。 “听不懂啊,我意思就是,我要做什么事情,都得事先征求你的同意,这是对女性的尊重!” “懂了吗?” 杨逸解释了一遍,看着一脸懵逼的小姑娘。 “看你那张脸我就知道了,没听懂!反正你记着,我是不会随便占你便宜的就行了,睡觉!” 醉意渐渐涌上了头,杨逸害怕自己醉酒后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催促着水仙上床。 “你就在床上睡,我这椅子上凑活一晚上!但是明天出去,你得告诉你帮人,今天晚上我欺负了你!” “睡觉!” 屋里暗了下来,杨逸趴在桌子上,那尊白玉观音透着月亮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明史杨逸是读过的,朱元璋极其痛恨贪腐,可是就在这山西,官商勾结贪腐竟然如此严重,还是超出了杨逸的预料。 对于明日,这些人还会做出多么匪夷所思的举动,杨逸实在无法现象,但是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胡惟庸举荐自己出任钦差之职,本就是一个幌子,背后的阴谋现在还无法得知,而山西这帮商人在他身上用的力气竟然如此巨大,这也超出了预料。 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那就今天这些人用在自己身上的银子,以后绝对会让他加倍偿还。 睡吧,明天还要和这帮畜生斗智斗勇呢! 杨逸刚闭上眼,水仙说话了。 “大人,你是个好人!” 听了这句话,杨逸差点没笑出来,心说这在我们那个地方,发这种好人卡,可是男人最不愿意听到的。 “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明天还有事要你做呢!” …… 第二天天亮,胡凤贤来到藩台衙门。 按照惯例,胡凤贤领着圣旨,又是胡惟庸的公子,山西四品以上官员全部穿戴整齐在门口迎接。 杨逸自然也不例外。 宣旨问安,流程走完,一众官员退下,只剩下了崔恕,杨逸以及正派钦差胡凤贤。 胡凤贤虽无官职品级在身,但是身为胡惟庸的公子,自然不是小官员可比的。 胡惟庸背后的甚多事情,都是这个胡凤贤在操作,没有官职品级,好多事情做起来自然方便了许多。这个人培养了一大批的眼线,无论是在应天还是各地,很多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而他也就从背后走到了前台,那些胡惟庸的同党对这个胡大公子,自然是畏惧三分。 想必,自己身陷囹圄,这位胡大公子也有份吧,杨逸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杨大人,奉旨办差,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才是啊!” 说着话,胡凤贤起手施礼。 “胡大人客气了,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杨逸嘴上说着话,心里早已将胡惟庸家的祖先慰问了十八遍。 自己刚穿越过来,小命差点就让山西这帮官员给要了,这喜人做事十分的歹毒,竟然把高启之死的罪名安插到了自己的身上,要不是脑子转的快,自己全家现在已经下去见阎王了。 杨宪的死,本身就已经是个迷了,都说是谋反而死,可是只凭借着杨宪一个人,还有那个只会写写诗词歌赋的高启,如何能从朱元璋手里把天下夺过来,三岁海通都不可能相信的事情,自己那个长期在朱元璋手下混饭吃的杨宪,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现在看来,杨宪的死根本不是谋反,二是触动了以胡惟庸为首的胡党的利益,这才招致祸患,而朱元璋眼看着杨宪却无法出手,只能讲杨宪处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归根到底,这胡惟庸才是谋害杨宪的罪魁祸首,那个谋反的罪名,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想到这里,杨逸脊背发凉,这次让自己出任钦差到山西边境与鞑靼开市,胡惟庸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杨逸实在的想不清楚,但是有一样,这件事必定凶险异常,要稍有不慎绝对会粉身碎骨。 可是就凭借着自己,在胡惟庸长期经营了老巢里,现在又来了个胡凤贤,没有拱卫司的帮忙,莫说是有所作为,就算是全身而退都是奢望啊! “老天呐,你是要玩死我啊!”杨逸绝望的望了一眼天空,十三兄,徐大胆,你们在哪里啊,你兄弟我这次要遭大难了啊! 不知道下一步是福是祸的杨逸,哭丧着脸,三个人将官场上的那套演绎了一遍,准备动身回府,只见不远处,一批快马飞驰而来! 杨逸定睛一看,登时喜上心来。 “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