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失算了。”柯寒耷拉着脑袋说。
沈俊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嘴角的笑,似嘲讽又像兴奋,完全没有逻辑可循,根本猜不透他的真正想法。
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远处的大爆炸中心,凭他的目力只看到模糊的几个人,他是清楚兰诺市的异化执法者的可怖。
不管银川能否从大爆炸中活下来,想来都逃不出异化执行者的审判。暗道:“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郑彤眼里的银川彻底异化成了一个骷髅体,不仅抗住了两枚导弹的袭击,还一拳击退了赵司执行长,而他仅仅向右倾斜了一步,真没人制止他吗?
赵司已完成了异化,石质的体型使他高达三米,一双森白的眼睛紧盯向毁灭状态的银川,必须立刻击毙,否则会危害整个兰诺市。
命令道:“一队出击。”
五名成员纷纷进行异化,出现了一条条手臂粗的藤曼植物,其身上长满了手指长的尖刺,沿着地面飞速的延伸到银川骷髅体脚下,汹涌地攀援上他的双腿,再紧紧地缠住他的双臂,同时,无数尖刺内的毒素也随之刺了进去。
这一套组合战术在执行者部门中十分常见,为要把他们的异化力量扩大化,尽可能快速制服住那些毁灭异化者。
郑彤本想要说点什么,可明白什么都迟了,在银川进入毁灭状态就知道完了,因为这意味着异化失败,失去了意识控制的异化者就是一个破坏物,而法律也明确必须灭杀它。
想要挣脱出来是千难万难,毕竟是由五个异化者共同施展的力量,此时,赵司执行长已经打磨好他的武器。
在他手里抓着一根多种岩石组合的石矛,它已经沾染了太多毁灭异化者的生命,猎杀银川几乎没有悬念。
投掷出的石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锋锐的尖头直指银川的大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它竟被银川的骷髅手抓住了。
“不可能,他一个只知毁灭的怪物。”
“这不对啊,我们的藤曼毒素侵入到了他听体内,他的肌体应该麻痹才对。”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想不通,必杀的一击竟破了。 郑彤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骷髅体银川大力挣断了所有藤曼,在他投出石矛前,整个人迅速的缩小,又变回了那个人类银川,他的骷髅体消失了。 银川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死死地抓着地面,他感觉意识已经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血色,可他却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一直喊着:“哥哥……“ 一股难言的心痛忽然就出现了,银川的意识一点点的回归,一个粉雕玉琢小女孩,三岁多点的样子,她抱着自己的右腿喊着哥哥。 一种甜在心里的感受,银川伸出了双手想把抱在怀里,下一刻,她却出现在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怀里,她大哭着竭力向自己伸出双手。 银川感觉心被一瞬间抽空了,他奋力地追,却被甩的更远,最后只追到了一滴泪水,接着整个血色世界消失了,又回归到了现实里。 他抬头看到六个怪异的男子,五个青年身上缠满了绿色藤曼,一个中年浑身石头的男子,他们一副见鬼的表情。 “你……“ 侧头看向一个说话的人,竟是那个女警,她表情错愕,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到底发生了什么? 银川没一点记忆,他只记得养父和弟弟被钉死,在极痛中昏死了过去。 “我们是兰诺市的执行警,你叫银川吧,给我们回办公厅接收审查。“赵司道。 他们是执行警,维护整个兰诺市的治安人员,应该是来调察养父和弟弟的死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抓到变态的沈俊医生。 但听他的声音有些谨慎和迟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是银川,我配合你们。“ 这话让高度戒备的赵司等人松懈了许多,能正常对话,说明他已经脱离了毁灭状态,又恢复了人性的理智。 兰诺市最繁华的3区,最恢弘和大气的建筑就是执行者分部办公楼,这里任何一位职员都是精心训练出的执行警,这里每天处理着兰诺市大大小小的一切事。 一间较小的监房,银川坐在椅子上,双臂压在桌子上,拿着笔在纸上写他这两天看到的一切。 交代完一切后,就冷清地待着。 整整三天,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告诉他一点点外界的消息,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独处,当初在养父母关系最不好的时候,他担心自己成为他们打架的导火索,就缩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直到肚子实在是饿才走出房门。 深夜12点左右。 银川被两名男执行警叫醒,要把他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可他有很多的不解,照例应该询问他,可除了自己写的坦白内容,再没人搭理他。 他没触犯任何法规,不是应该释放他吗?可看情形,反而要把他关在其他地方。 本能地感觉不对,无论他怎么询问,两个男执行警都让他闭嘴,并死死的按住他的头和手臂,并感到有重物击在了他的后脑,人就昏了过去。 银川耳边传来嘈杂声,好似很多人在说话,他快速地翻起身,揉着后脑的剧痛,环顾了一圈,竟是十几个穿着囚服的男子。 “监狱?我在这里干什么?” 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囚服,首先想到是弄错了,因为他不该在这里,就急切地下了床,脚胡乱地套进鞋,踩着鞋跟跑到监狱门大叫。 一名肥胖的男警向银川走来,不管喊什么,走近就是一警棍敲在了他的手上,并呵斥道:“吵什么吵?快死的人了也不消停,死远点。” 说完就径自离开了。 无论银川怎么喊,都没返回来,甚至没有回头。他说:“要快死的人“,指的是自己吗? “不会的,为什么?我没犯罪。“ 银川忽然感到背后有人抓住了他的双肩,用力地拖拽着,有一人抬脚将他踹翻在地上,接着所有人上前一顿拳打脚踢。 这些人可不是他的家人,没资格打他,银川想要反抗,可这一连串的变故他感到心灰意冷,养父和弟弟死了,养母也疯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人似乎打累了,骂骂咧咧地坐回自己的床上。 银川擦掉嘴角的血,忍着浑身的疼痛爬到了自己的床,抱着脑袋一点点挨过最难受的夜晚。 天刚蒙蒙亮,狱警敲监狱门的声音响起,扯着嗓子喊道:“银川,有人来看你了,给我出来。“ 有人看自己,谁?银川想不到这个人,就扭了扭发痛的身体,就一步步跟着狱警走出了监牢。 探望室。 银川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着来人,这人年纪很轻,和他差不多的岁数,一头杂乱的短发,一双黑眼珠上下审视着他,嘴角然后勾勒出一个俏皮的角度,道:“看来,你过得并不好。“ “你谁?”银川知道自己脸上又是鼻青脸肿。 “我叫柯寒。”来人摇摇头,道:“我来是告诉你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