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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秦成了公子扶苏

作者:子都狡童 | 分类:历史架空 | 字数:0

第三章 对论

书名:我在大秦成了公子扶苏 作者:子都狡童 字数:3.2千字 更新时间:05-18 12:55

当天朝会,胡亥就下了罪己诏,宣布退位。

“……吾本是先帝少子,宠溺优渥而不知事。吾德不及兄扶苏,吾之操亦不及兄矣。内吾不能如兄之谏先帝,外吾不能如兄之善边事。但是听高之言,行之逆者,乃立为帝。今吾从之李斯、蒙毅、王贲等之言,吾乃知德不配位,其祸大焉!故我释位,使有才之兄以为帝,必不使秦祸矣……”其诏很快通告天下,扶苏也在十日后接到了从咸阳加急送来的消息。

扶苏捧着竹简,细细读着上面的每一句话,心里的大石一点一点的落下。秦王政三十七年,我,扶苏,活了下来了啊!

蒙恬和甘罗在一旁看到扶苏面露喜色,知道公子即将即位大统,纷纷恭喜扶苏。

蒙恬率先说道,“如今拨乱反正,公子不日启程回京,只是这北方边事,公子如何安排?”

扶苏早有腹稿,“今六国毕,天下一不过十有一年矣。天下百姓苦于战争纷乱四百年,现在肯定盼望一个安定稳定的盛世。当修生养息,发展民生,慢慢消化六国之民。北方匈奴无法朝夕而灭,当继续筑长城而守藩篱。待天下归心之时,便是匈奴覆灭之日。只是委屈大将军独自在上郡驻守。”

“为君效力,仅此而已,无需多言。”蒙恬俯身便拜。

“唉唉唉,使不得,吾还未登基,受不得此大礼!”扶苏急忙扶起蒙恬。

见到这一幕,甘罗打趣道,“好一个君臣相睦。”

扶苏也跟着开玩笑,“甘卿不打算过来将相和吗?”

“哈哈哈。”三人相视大笑。

第二天,天蒙蒙亮,扶苏还在帐中被下人们服侍穿衣,就接到了右相李斯与朝中大臣的联名请愿,希望扶苏速速回京登基,正好可以赶上十月初一的正旦节,即新年。

扶苏哑然一笑,“催得可真急。”

甘罗卷上竹简,笑道,“朝中事务繁忙,不可一日无君,李斯作为左相有些事也不能一言定堂,还望公子早做打算。”

扶苏疑惑,“先帝在时,每次巡游江南便将左相带在身边理事,右相冯去疾在朝中留守,亦可处理朝政。难道现在国内出了什么大事?”

甘罗坦言,“左相因为遗诏立储一事首鼠两端,导致其在朝中威信大幅度下降,处理政务起来并不得心应手。”

“哦,原来是需要吾来给他撑腰?”扶苏打趣道,“那今日便启程回京!”扶苏也归“心”似箭,草草定下。

在蒙恬的安排下,扶苏在五百锐士的护卫下,顺着驰道——上郡道直线返回咸阳。

驰道是皇帝的专用车道,皇帝下面的大臣、百姓,甚至皇亲国戚都是没有权利走的。如今扶苏已经算是大秦的皇帝,自然也能从这条路返回咸阳。

路上扶苏与甘罗同乘一车,扶苏见左右无人,便问出了这些天一直思考的问题,“儒之‘礼、乐、诗、书’当真无用?法度完备,则果真无需‘仁、义、礼、智’?”

甘罗了然,说道,“不知陛下以为人性善恶?”

当朝左丞相李斯曾从荀子,而荀子又是“性本恶”的坚定支持者,很难说清楚之后李斯转投吕不韦门下是否受了“性本恶”的影响。

扶苏皱眉,作为后世深受儒家教义的他自然认为人性本善,但是却说道,“性本恶。”

“若陛下真以为性本恶则不问矣,如此回答岂不信我?”甘罗有些傲娇。

扶苏失笑,“吾以为人性无所谓善恶。”

甘罗继续傲娇,“无用之答。”

扶苏只好表述了自己的观点,“善恶如阴阳一般俱为一体,若阴盛阳衰则阳入地下,秋冬之时也;若阳盛阴衰则阴伏长日,春夏之时也。”

后世对于人性善恶的论证早有定论,只是想要解释一些专业名词有些困难,扶苏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用阴阳来解释。

“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若无善何来恶,若无恶则何又是善。故吾以为无所谓善恶,乃后生矣。”

甘罗细细品味着“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这句话越来越觉得深秒,不由地感叹,“陛下神明!”继而问道,“陛下以为人性非天生乎?”

扶苏反问道,“甘卿少年天才,是生而知之乎?”

甘罗沉默。

扶苏突然想到了更好的论证,出自东汉《孟子题辞》的经典故事,“甘卿可知孟母三迁的故事?”

甘卿眉头紧锁,“臣寡闻不知。”

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孟母这个故事也是在儒家逐渐繁盛的汉景帝时期才记入典籍。

扶苏缓缓讲道,“孟子幼时,其舍近墓,常嬉为墓间之事。其母曰:‘此非吾所以处吾子也。’遂迁居市旁。孟子又嬉为贾人炫卖之事。其母曰:‘此又非吾所以处吾子也。’复徙居学宫之旁。孟子乃嬉为俎豆揖让进退之事,其母曰:‘此可以处吾子矣。’遂居焉。”

甘罗少年天才,听完自然就知道这个道理,索性单刀直入,“陛下以为当重用儒家?”扶苏的老师正是当世大儒淳于越,受到儒家思想颇深,性格宽厚仁义。若改革内政,施行政策恐怕会以“仁”为中心思想。

扶苏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可秦以法治国已有六代矣,若轻易改弦易张恐朝堂混乱。”

甘罗沉吟许久,试探性的说道,“何不儒、法并重?”

扶苏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知道重头戏来了,看看这个时代顶尖的人物会提出怎样的见解,“何也?”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子又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可见孔子并不否定‘刑’,而是认为‘刑’在‘礼乐’之下,只要上者身正,民就会‘不令而行’。”甘罗缓缓而侃。

甘罗继续说道,“若仅微言大义,儒家所倡导的仁,不可不谓精妙深刻,而甚空用,并不切实。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并不能改变齐国陈桓专权的现象,孟子的‘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和‘若夫成功,则天也,君如彼何哉?强为善而已矣’并不能挽救滕国灭亡的结局,只有修身行义以俟天命的道德崇高与悲壮。”

扶苏深以为然,就连宋儒也感到了孟子的“无谋”,朱熹《四书集注》引杨氏曰:“孟子所论,自世俗观之,则可谓无谋矣。”虽然杨氏进而从“理”的高度肯定了孟子,但在最现实、最紧迫的生存问题上,孟子的确难免“迂远”之讥。

“若以法为内,儒为表,则既形上之‘仁’,亦可保法。”虽然甘罗还是有些鄙夷儒家,但是还是终于说出了扶苏最为期待的话——外儒内法,秦以后两千多年奉行的法度。

扶苏并不对甘罗的鄙夷有多感冒,儒家果真如此大义,就不会有后世那一批“水太凉”的所谓士大夫。现在他只想把一些东西拉到他比较熟悉的进程上去,至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有些太极端了,扶苏希望给一些中国先秦时期本土的思想一个生存发展的空间。至于“百家争鸣”那也不现实,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但是扶苏来到这个时代后,恶补了一下法家知识,了解到法家中比较冷门的一支,泼冷水道,“此不为‘齐法家’之道?”

齐法家是春秋战国时期在齐国形成的法家派系,区别于秦晋的西方法家,被称为东方法家。齐法家既重术、势,又重法、教。齐法家主张“富民”、“商德保民”。就“礼”而言,齐法家主张“礼、法兼容”。齐法家在强调“法治”的同时,还重视“礼”“义”的作用。然后就“刑”而言,齐法家主张“宽刑省禁”。

甘罗惶恐,“非也。儒家重伦理,法家重事功。儒家之‘仁’高于‘刑’,法家之‘法’亦高于‘礼’。齐法家虽重‘礼乐’,仍不及‘法’。臣以为二者当并重。”

这就是儒家和法家的根本区别,互相认为自己的核心思想高于一切。扶苏并不满足,继续问道,“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甘卿,若两者可以得兼为何孔子未能在齐国立足?”

“天下并争于战国,儒术既黜焉。”甘罗补充道,“齐国晏子认为:‘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若择其善者而从之,亦可大用。”

“商君谓性本恶,须知人之恶,治当以恶治善则强。商君以为少赏,为爱民,则民死赏;增赏,轻其刑罚,为君不爱,民不死赏。如此,民必以仁义为草芥,凡事皆当以利为先,若无利则必不死。等到这个观念深入人心之后,天下人皆无忠志仁义之士,君臣父子之间再也没有忠孝,如此之世不可为之。”

“善!”扶苏大喜,“吾之有甘罗,犹鱼之有水也。”

【作者题外话】:由于一些原因,前面四章需要大改一下,希望读者大大们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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