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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随想录

作者:郢郊晓吟 | 分类:历史架空 | 字数:0

第四章 大宛

书名:陶安随想录 作者:郢郊晓吟 字数:3.1千字 更新时间:05-18 12:55

陶安没有去过西域,甚至没有到过陇右帝国的首都龙城。但是在他的好朋友吉尔里斯的叙述下,他对西域诸国的山山水水,已经了然于心。

孟启凡道:“当初我去西域闲逛的时候,有你在就好了。那简直是活地图加身!还有哦,很多事情连我都不知道,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你,却知道得清清楚楚。这种反差,真的很奇妙。”

两人在酒馆里谈得不尽兴,又跑到孟启凡的寓所,继续促膝长谈。至于吉尔里斯,陶安只能很不好意思地让他独自回宿舍。

吉尔里斯也为陶安能够脱单,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只是一种可能,但有聊胜于无。

陶安和孟启凡两个人,从张謇凿空西域开始谈起,聊到安息帝国的衰败,从帝国坟墓,一直到政权初建。大宛、康居、楼兰等历史古国,在两人的谈话里不断显现。在彼此构建的梦境里,恍若推开客栈的门,便是万里黄沙。

可是陶安的目光并不局限于此,他鼓励孟启凡将目光投向西方,翻过葱岭,进入波斯高原,跨过红海,进入被称为“大秦人”的国度。若是往北穿过高卢的荒蛮之地,便能站在瑟堡上,可以望见三伦岛国。

两人喝了很多白酒,掺杂了几瓶红酒。都不是大牌子,价格低廉,足够他们挥霍。

陶安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女孩儿,希望她能够在汉口多驻留几日,并在随后的日子里,试图用精美的丝绸和华美的簪子,来笼络她,试图让她沉湎于此间的美好,而忘却征途的志向。

但是孟启凡并非安乐公,她推脱自己的同学正在江对面等自己,她们要在南陈帝国的土地上逗留片刻,而后会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最终抵达益州的成都。

孟启凡看了一眼因为酒精而有些迷离的陶安,接着说道:“即便是‘天府之国’的成都,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我们会翻越雪域之林,进入天竺平原。沿着玄海海岸,一路往西。至于什么能回到故土,几率怕是很小。可能死于猛兽,可能死于天灾,不论肉体在何处倒毙,但灵魂总会回归故乡。”

陶安心中大恸,几乎要哀嚎起来。但他强忍自己的伤心,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他请求留下一件物品,作为思念,曾遇到一个朋友,在这里促膝长谈。

孟启凡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从头发上取下一枚翠玉做的簪子,不见花纹,极为朴素。陶安抱在手里,似乎还能闻到上面的清香。

陶安没有过多的停留,他担心自己的泪水会落下来,突惹孟启凡的讥笑,于是告别孟启凡,嘱咐她早些安睡。自己则摇摇晃晃的汉口市外,像是一个丧尸,漫无目的的晃荡。

到了第二天,陶安来孟启凡的客栈,已经换了住客。他望南望了一眼,心中一沉,泪水到底是忍不住落下来。

此时,远在义武城的周小姐周瘾衡决定召回陶安。他在汉口呆了一段时间了,穿回来的情报零零碎碎,但也拼出铸造厂的大致情形。

这座铸造厂虽为官办,但是质量保证。周边小国,如南章、寮口、占州、凯丽伦等国,纷纷前往义武城,向皇帝请求帮助本国铸造货币。

随着贸易的增多,货币量水涨船高,铸造厂因而大获其利,至于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东齐帝国的皇帝仝海了。

陶安来到义武城不久,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宛地区,发生了变乱。通常而言,大宛的局势,对东齐帝国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大宛地区的叛军,不但杀害了大宛国的国王,抢掠往来的商队,肆意杀害传达旨意的使者。这与马匪无异的行径,令东齐皇帝仝海龙颜大怒,命令太尉殷昭傅组建远征军,击杀杀害大齐使者的凶手,让大齐的国威震动九州。

此去远隔重国,任务艰巨,战死伤残,实乃大概率事件。然而不嫌事大的张小姐主动报名,大力举荐陶安作为骑都尉,随军出征。

陶安白了一眼正在修剪指甲的周瘾衡,说道:“我说周小姐,我刚从汉口回来,时差还没调过来,身体也还正在贴膘,能不能不去?”

周瘾衡依旧埋头修理指甲,只听她漫不经心道:“汉口与义武差不多一个经度,还倒时差?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建立功勋,青史留名。在取得皇帝的赏赐之后,挑一个萌萌哒的妹子回家,岂不美哉?”

陶安朝着周瘾衡竖了一个大拇指,道:“论画饼,你称第一,这世上没人敢称第二。此番前往大宛国,非死即伤,还萌萌哒,我能蹦蹦哒就不错了。”

周瘾衡柳眉倒竖,道:“陶缉司,几个月不扣饷银了,是不是心里痒痒了?这么和你上司说话。”她又轻轻一叹:“这大齐国不安稳,将来只怕更乱。我差你去大宛国,是让你长长见识,跟着讨虏将军学些本事。将来齐国内乱,也有自保之力。”

陶安道:“如此说来,周小姐是要谋反?”

周瘾衡抄起桌子上的折扇,拍了陶安一脸:“反你个头哇,这话可不能乱说。也就是本小姐心大,搁别人立马把你拖进大理寺给凌迟了,你信不信?”

陶安赶忙说道:“信,信,周小姐的话哪儿能有错,就是数学定理错了,周小姐也不能错。”

两人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话,至于诸多不舍,那根本不可能有。

在陶安看来,周瘾衡是一个专门给自己下属挖坑的人,不舍?不存在的。

虽然陶安有诸多不情愿,还是跟随讨虏将军孙易通以及四百人组成的远征军,前往大宛地区,准备干一票大的。

大宛地区和大齐国中间隔着燕卫帝国、三晋帝国、陇右帝国,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跨过他们的势力范围,而是打扮成商队的模样。等出了玉门关,再由黑市购买兵器。

一切如计划般顺利,但跨越盐泽的时候,遇到了问题。跨越盐泽,需要半个月,但准备的用水,只能够十天。

孙易通是一名儒将,打仗之前必做筹划。现在孤军深入,后勤断绝,只能靠自己。孙易通最终想了个法子,亲自带领二百人突袭大宛,剩下的人在行到盐泽四分之一及三分之一处自行返回,沿着商路,朝大宛进发。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吃了不少苦头。来到大宛城下时,敌军还没有防备,但陶安的头发已经黏在一块儿,嘴唇裂得跟大裂谷似的。

到了晚上,孙易通带领军队翻过大宛城的城墙,冲进大宛王宫,俘虏了刚刚上位不久的大宛国王。

彼时大宛国王正与妃嫔你侬我侬,被从天而降的大齐士兵吓了个半死,只说:“莫杀我,莫杀我。”

孙易通又派人通知亲善中原的大臣,将他们聚拢在一起,宣读了大齐皇帝的诏书:“好你个大宛国,敢擅杀朕的使团!今天朕派天兵降临,取尔血以慰藉壮士!”

然后拔出宝剑,刺死大宛国国王,又立了一个亲善中原的国王,孙易通则自封为西域都护。毕竟天高皇帝远,写信一个来回就得一两个月,孙易通只是做了便宜之策。

陶安也做了些简单的事情,诸如安抚百姓,亲善权贵。斩杀流氓地痞,以收拢人心,广播大齐富饶,以求天下归心。至于成效如何,陶安也没有底。反正做了,至于结果听天由命吧。

次日,大宛国新国王耶何纳在孙易通的主持下,正式成为大齐帝国册封的国王,大宛国也成为一块孤悬本土之外的飞地。

而我们的陶安同学,也借此机会,正式登上政治舞台,同来自世界各地的帝王将相,同台竞技。

然而,西域的局势并不稳定。北边的突厥虎视耽耽,西边的陇右帝国也在鼓动西域诸国进攻大宛。

事实上,和阗、莎车、疏勒、楼兰组成五千联军,已向大宛逼近。而绕道商路的大齐军队,也已赶到大宛,准备与西域联军鏖战。

孙易通并不慌张,他已下令加固城墙,储存淡水。培养刺客,修缮军备。在强弓劲弩,以及限量版的火药丸的加持之下,击破联军,不成问题。

还让陶安随机巡查,查漏补缺,避免出现防御漏洞。陶安也很认可孙易通的治军能力,委派的任务,都能不折不扣的完成。

这时,一支来自于波斯湾的商人车队来到大宛城。商人车队的首领兴努玛斯向孙易通进献了两名风姿绰约的波斯美女。

孙易通终于不能抵御美色,在屋里同波斯美女日日笙歌,寻欢作乐。同时,波斯美女的美色也引起了游记都尉和步弓都尉的垂涎,向波斯美女求爱时,被孙易通发现,一怒之下,要将两名都尉杀死。

两名都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一个奔向突厥,一个奔向西域联军。

陶安内心惴惴不安,因为粗心大意而吃败仗的俯拾即是。于是他请求孙易通暂时离开美女的怀抱,解决外敌。

孙易通却道:“大宛城池坚固,本将军又极善用兵,区区联军,有何惧哉!”

陶安劝说不能,离开都护府,不由叹道:“大宛恐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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