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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记忆屋

作者:左半异 | 分类:现代都市 | 字数:0

第1章 无色的记忆

书名:我有一座记忆屋 作者:左半异 字数:3.5千字 更新时间:05-16 05:34

9月初的古华市忍受着秋老虎的撕咬,整座城市笼罩在酷暑之下。

都原区多浦路930号,鸿运心理诊所。

闷热的小诊所里,张虹运没有闲钱安置一台空调,白大褂紧贴于肌肤之上,隐约露出些干柴的线条,连带他的病人一起被炎热折磨。

闭目,斜倚,十指相扣。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虹运在跟病人做什么男女之事。

“放轻松,您越放松,我这边越顺利。”张虹运压低声线,细细品味着病人的记忆。

自打10岁起,张虹运便拥有了这一特殊能力,只要触碰到别人的手,就能通过脑中的小屋进入对方的记忆中。

小屋表面如茅厕一般大小,里面的空间却跟电影院差不多大,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两把椅子、一个放映机、一块巨大的荧幕和一道木门。

另一把椅子属于张虹运的助手,一个以洋葱为头的稻草人,顺带一提,他的五官是用记号笔画的。

木门之后,则是其储存记忆片段的地方。

刚进入小屋,张虹运就断定田女士确有心理疾病。

小屋内的墙壁、地面开裂,时不时有碎屑从天而降,荧幕的画面颜色也偏暗,这是心理状况不稳定的表现。

巨型的荧幕对张虹运来说就如平板电脑,手臂一张一挥,便能控制记忆影片快进和缩放。

田女士二十六年的人生在张虹运眼前犹如江河滚滚翻腾,直到画面定格在了诊所上,这是田女士最新的记忆。

“10岁父母离异,跟的母亲。17岁第一任男友有暴力行为。22岁至24岁工作经历不顺。25、26岁考研两次失败。”张虹运熟练地点出记忆中可能会诱发心理疾病的事件,稻草人则乖巧地端坐在边上,仔细听着。

为了秉持低调的人生原则,张虹运不会在治疗过程中透露有关小屋的信息。

诸如:“我看到你的记忆啦!”“你爸妈10岁就不要你了!”之类的话是绝对禁止的,一是对病人不尊重,二是万一传开了,会对自己产生生活上的困扰。

张虹运可不想在热搜上看见:古华市一心理医生通过修改记忆治病。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引导病人自己抒发感情,比如:“田女士,你的内心深处是否有东西正困扰着你,会是家庭的缘故吗,你的父母对你如何?”

“一般般,他们早就离婚了。”田女士平静地答道。

表面的平静之下,张虹运还是能察觉到异样:小屋内发生了轻微震动、荧幕上产生了几道一闪而过的花纹。

但总的来讲,父母的离异并不是田女士心理问题的根源。

“下一个!”稻草人兴奋地喊道。

“会是某一段感情,令你念念不忘,无法释怀吗?”张虹运继续试探道。

这一回,田女士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一起一伏,记忆世界也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记忆世界中的时间较外界慢上几百甚至几千倍,但成年人的崩溃是一瞬之间的。

找到正确答案后,就是手术时间了。

稻草人取来白大褂给张虹运套上,手术刀塞他手里,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实际跟医学上的手术是天差地别,张虹运每次都这样做只是因为网络上常说,人要有“仪式感”。

记忆世界的手术比起医学上的手术简单很多,首先不需要无菌环境,因为手术的目标并非人体,没有感染这一说,其次,也不需要专业的麻醉医师,只要病人的情绪在可控范围内,即使是天崩地裂之下,张虹运也有信心完成手术。

在墙体开裂、晃动不断的小屋里,张虹运用力滑动荧幕,在光影变动之时,他一掌拍在荧幕上,画面静止了。

一手按住荧幕,另一手控制画面收缩,以便于找到更精确的记忆片段,最终,他将荧幕静止在田女士被男友施加暴力的画面上。

张虹运的手伸进液体般的荧幕中,拽出一节充满韧性的五彩绸带,这就是人的记忆片段,染上的颜色就是人类丰富多彩的情感。

手术刀上下挥舞,三两下功夫便切下了这段带给田女士身心痛苦的记忆。

张虹运扶着记忆的两端保持平衡,此举是为了避免有记忆乱跑导致记忆错乱,切下的那段却随意地挂在肩上。

他吹响口哨,稻草人蹦跶着,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清澈的水,跟他交接了保管记忆的工作。

这水看上去与自来水无异,实际上是专门用于分离记忆中某一种情绪的药水,至于它会分离哪一种,全由张虹运决定,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同时分离至多3种情绪。

张虹运把记忆片段浸泡在水中,不一会儿,水体被染成暗紫色,片段上先是有了凸起,随后不断膨胀变化,最终形成一颗直径5cm的肉瘤,浸在水中的部分还冒着可怖的气泡。

“真够大的。”

处理肉瘤的方法很简单,先用手将盆内的药水慢慢地,均匀地浇在肉瘤上,待肉瘤软化,再用手术刀切开一道口子放出脓水,肉瘤的体积缩去三分之二左右时,切除它与记忆片段粘连的部分就完成了。

脓水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稻草人大喊一声:“讨厌。”捏着鼻子躲进仓库大门后才发现,我tm是个稻草人,哪来的嗅觉。

恶臭的来源便是人类的负面情感,悲伤、恐惧、厌恶,张虹运将他们归为一类处理。

“我真的很爱他,就算他那样打我骂我,我还是觉得我跟他有未来。只是没想...没想到,黄、赌、毒,只要你想得到的他都沾上了。我把我打工攒下的都给他了,想跟他彻底断绝关系。但他之后还对我不依不饶的,我...我实在是......”田女士哽咽着哭诉,任由积攒了多年的痛苦爆发,记忆世界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散落一地的木屑碎块漂浮起来,嵌入墙壁,回到了它们原本应该在的地方,荧幕也恢复了正常的亮度。

张虹运给记忆片段换洗了几遍,确定没有残留的负面情绪后,将它与记忆本体的两端相连,在缝合处揉搓了几下,切口便消失不见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下个病人再见。”张虹运轻抚几下稻草人的洋葱头,他竟发出吱吱的声音,脸上的记号笔印弯成两道月牙,还竖起了大拇指。

“开心。”稻草人说。

张虹运松开了田女士的手,与记忆世界断开连接。

“下周同一时间,请您来复诊一次,我再看看情况。”对于记忆诊疗来说,复诊是很有必要的,一是检查缝合处有没有断裂的情况,二是帮助患者继续处理其他有潜在危险的记忆片段。

田女士觉着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似乎脑子里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从皮质躺椅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扶着脑袋,对张虹运说了句:“这里可真乱。我不会再来了。”

张虹运保持着笑容,说:“很抱歉我的工作环境影响到了您,慢走不送。”

田女士想说上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张虹运知道他忘记了什么东西,不是忘记了她的混蛋前男友,而是忘记给自己钱了,这是记忆治疗的后遗症,大部分人接受张虹运的治疗后都会暂时性遗忘短期记忆,只有小部分人在治疗前就付账,他才能获得一点收益。

张虹运并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做公益的。

他天生感觉不到人类的情感。

客人赊账他感觉不到愤怒,没钱吃饭他感觉不到委屈。

张虹运只知道,解决了心理问题,人们就会变得“快乐”。

“快乐”又是什么呢?无意义的问题,但张虹运还是会时常思考。

不知是不是热昏头了,当张虹运想去关上虚掩着的门时,他看见门上长出来个头,再定睛一看,是个女生的脸。

“今天打烊了女士,明天来吧。”张虹运说着就要关门。

“等一下!我......我不是来看病的,我上门来了解情况的。这里附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女生从门背后挪出半步,露出身子,细声细语地说。

张虹运坐到皮质躺椅上,仔细打量面前的女生。

她身高一米六出头,穿着大一号的警服,留着齐刘海,两边垂下两搓头发,将脸修饰得小巧可爱。一对大眼不停眨着,眼角略有下垂,高鼻梁,樱桃嘴,整体看上去很是乖巧、干净,不像是会在这偏远地方当警察的女孩。

“你想从我这了解什么?”张虹运冷冷地问道。

“啊!我我......”女生手忙脚乱起来,从衣服口袋掏出手机,照着上面一个字一个字读道,“你好。我叫俞心铃。是都原公安局的刑警,在这里调查无名流浪汉被杀一案,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尽量提供有用的信息......”

俞心铃笨拙地读完记事本上的字,张虹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我有做错什么嘛?”俞心铃羞红着脸,小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张虹运很真诚。

虽然感受不到对别人的爱,但他至少没瞎,分辨的出美丑。

在诊所张虹运也算是阅人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清纯可爱的女生,不知道是哪个大家闺秀下乡体验生活来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在工作!请不要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俞心铃这一瞪毫无威慑力,张虹运只觉得她更加可爱。

“那么警察同志,刚刚下楼的女士没有支付我心理咨询的费用便离开了,可以帮我要回来吗?”

“啊!真的吗!她叫什么名字!我一定尽快帮您找回来!”说着,俞心铃又掏出一张纸片,记上了一笔。

【作者题外话】:大师我悟了。

兄弟们我的第一本小说扑了,但是没有完全扑。

开头这样略显沉重且进度缓慢的寻找情感情节确实不适合网文的节奏。从男主进入第三条备用记忆开始(30章左右结束血屋悬案后),我会往爽文靠,一边学习一边写!坚决不太监!

如果你读完此章,对小说感兴趣的话,可以加797769389讨论,当然现在就我一个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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