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闻之害怕极了,连连下跪,哀求道:“别……别用刑!”平田清故意不理会他,只叫人将朱清双手束缚吊起,烧着铁印。朱清心下一凉,他自然明白平田清要做什么,估计是晓得其中的利害,告饶道:“不要!不要!”
平田清笑着:“朱清,只要你说出是谁,我自会放你离去。告诉我,谁是主使?”平田清右手一挥,狱卒便解开朱清的束缚。朱清一下子软塌在地,久久不能平复。
“好了,说吧。”平田清见朱清胆小如鼠的样,有了些不耐烦,即使俊生遭遇牢苦之灾,也没见他如此。“局长……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我走……”朱清吞吞吐吐,泪几乎夺眶而出。
“局长,还审吗?”新来的狱警提议,“他这样也问不出什么,要不……先将他关押?”
面对他的提议,平田清有些犹豫。正在不决之时,周管家匆匆跑来,神色凝重。平田清感觉有些不对劲:老周不是该在府里,同俊生在一起吗?
周管家低声对平田清耳语:“萧先生……不见了……”
什么?!
好似有雷劈向平田清,他脸色大变,一拳砸在墙上,不住地喘着粗气。灰白色的墙壁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留下了一点血印,而平田清的右手因为一时的愤怒受了伤,鲜血滴落在地上,留下印记。平田清的神情终于慌乱了起来,不顾手上的伤痛,失态地揪着周管家的衣襟,大吼:“怎么会!我不是让你照顾好他的吗!”周管家虚心地低下头:“属下……属下失职……”周管家的样子让平田清冷静下来,他无力地松开手,颓然地靠在墙上,艰难地呼吸,好似有些懊悔:“老周,对不起……我,我只是……”周管家安慰小孩子一般:“不妨事的,少爷。”周管家朝平田清身后的朱清瞟了一眼,转移话题道:“他招了吗?”平田清一脸无奈:“没有,他的胆子简直比老鼠还小。不过……”平田清凑近周管家,压低嗓子道:“他定是帮凶。”周管家轻轻地耸了耸肩。“老周,你先帮我审着,毕竟审讯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回去看看。”平田清交代完便径直离开,步履透露出他的慌张。周管家对狱警说:“你出去吧。我会会他。”狱警朝他敬了个礼:“是!”他转身收拾好记录本,离开了审讯室。
周管家走进朱清。朱清原本软瘫在地,此刻却站了起来,他脸上的惊慌被诡异的笑容替代。周管家低声喝道:“我的孩子呢?!你们把他送去哪儿了?!”朱清拍拍周管家的肩头,毫不在意地说:“不急,等他大败平田清,自然会把孩子还给你。”周管家没料到他们竟然会出尔反尔:“你!……”朱清有些许不耐烦,一记手刀切中周管家的后脖颈。周管家没有防备,他双手努力地支撑着自己,却是徒劳的,他最终昏倒在地上。
朱清的右手还保持着手刀的状态,他打着哈欠。
“和你说过,待他获得平田家的资产,会把孩子还给你的。”
“江陌!放开我!”萧俊生被推搡着进入牢房,双手被绑的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望见底下的清水反射出的光,不觉有些不自在,“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被唤作江陌的男子漫不经心地擦拭手上的水痕,显然是刚刚开牢房门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萧先生,您要搞清楚此刻自己的身份,您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萧俊生道:“江陌,告诉我,为什么你把我绑来?”
“萧先生,不该问的别问,我的耐心很有限。现在,我问你:平田清在何处?为何他不在平田府内?”“平田清?”萧俊生颇有些意外,“你找他作甚?”江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大步朝着萧俊生逼近。他一把抓住萧俊生的头发,竟然将萧俊生轻松提起!江陌凑近萧俊生的脸,一字一顿:“我说过,不该问的别问。”说罢,他将萧俊生甩开。
萧俊生的后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声。他艰难地爬起,对着江陌的背:“我不知道。”江陌猛地转身,他飞快地走到萧俊生的身边,扼住他的颈脖,把他抵到墙上:“我再问你一遍,平田清在何处?他为什么不在平田府?”江陌的手劲很大,掐的萧俊生几乎透不过气:“我……我不知道……”江陌凝视着奋力挣扎的萧俊生,在他即将要昏过去前,江陌才松开手,萧俊生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萧俊生努力地支撑起自己,盯着江陌冰冷的双眼,他知道平田清应在警局,可他决不能把平田清的事情透露给江陌,这群人或许会害死他。
“萧先生,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江陌忽然发问,语气却毫无感情。萧俊生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里是水牢,最磨人的水牢。”江陌看着萧俊生,“若你不说,那你可是要被这水牢折磨的哦。”
“水牢?呵,我在警局里连电椅都坐过。”萧俊生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惊惶,“电椅我都挺过了,水牢又怎样?”江陌嘴角勾起邪恶的笑,那模样和周世文相似极了:“是吗?那这水牢,先生还真得体验体验了。”
萧俊生不再说话,他默默对自己说:“没事的,电椅都挺过去了,水牢也一定可以的。”
江陌拍了拍手:“来人,关进去。”牢房内进来两个小厮,只是看上去更加精悍干练。两人走向萧俊生,给萧俊生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松绑,他的双手只自由了一瞬间。萧俊生就被推下水去。他呛了几口水,慌忙站起来,小厮却不给他自由的时间,迅速地用锁链禁锢住萧俊生的双手双脚,而后便开始转动水轮。
萧俊生挣不脱束缚手脚的铁链,水轮转动带出倾泄千尺的水流向他扑面而来。江陌令人送来一张方凳,他整整衣容,坐在凳子上。看着萧俊生被折磨的狼狈模样,他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笑意……
平田清站在房间中央,这里有着很明显的打斗痕迹。望着这一片狼藉,平田清就想象到萧俊生反抗的画面,顿时痛心疾首,若是他当时伴在萧俊生身边,结果肯定就不是这样了。平田清坐在床沿边,呆呆地抚摸床上早已冰凉的被褥,又想起那晚萧俊生身上的香气……
“少爷!有人送信!”婢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平田清疑惑道:“信?谁送的?”婢女将信封递到平田清手里,摇摇头:“从门缝中投进来的。”平田清挥挥手:“罢了,你先去忙吧。”平田清拆开信封,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
“若想救人,傍晚百花楼见。”
平田清望着那个“见”字,呼吸沉重,目下无横,这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