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春。丁一在刘喜贵办公室汇报工作,钱五急匆匆冲进来,嚷嚷道:“刘主任,特区国道辅道已经动工了,料场还没有确定,我喉咙急得冒烟。”
刘喜贵抿嘴讥笑:“发展局把修辅道的工程拦起来了,还愁没有放石料的场子?”
钱五凑近刘喜贵:“我和‘老大’发现一个场子,就是怕人家不让用。”
丁一插话:“你是说柏子山服务区吧?”
“对。”钱五给刘喜贵、丁一递烟,“柏典和龙义修主干道时,用柏子山服务区停车广场作料场。现在我也想用,但原来我和柏典争工程,砸龙义的宾馆……”钱五给刘喜贵点烟,掩内心没有底气。
“不打不相识嘛,向他们低低头就行了。”丁一边说边掏打火机点烟,“常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钱五摇摇头,晃晃屁股:“我怕热脸顶龙义的凉屁股。”
“能屈能伸是条龙,能大会小是英雄。”刘喜贵猛吸一口烟,吐出烟圈,说道,“柏典刚从台湾回来,今天中午我们在龙义宾馆给他接风,我让龙义参加,咱这边有你和丁主任、艳叶咱四人参加。你少摆臭架子,向柏总和龙义低低头,我和丁主任替你求求情。”
“中、中!”钱五眉开眼笑,头点屁股撅,“你安排人到场,吃喝玩乐我买单!”
“那就这么定。”刘喜贵敲定后,又忽然又对丁一说,“通知赵根,也让他参加。这老小子,是个好赖人,没有他,也会坏事。”
第二天中午。钱五亲自开车,带刘喜贵、丁一、李艳叶到龙义金龙湾宾馆停车场停下。随后,赵根也骑着摩托车停在一边。
刘喜贵、丁一、李艳叶先后下车。李艳叶给钱五抛个媚眼,尔后左顾右盼,捋捋项链,挺着胸乳,翘着屁股跟在刘喜贵、丁一、赵根后面......
柏典的项目工程办公室主任娄效把刘喜贵、李艳叶、丁一迎进雅间。龙义看到钱五,不热不冷地点点头。
刘喜贵环顾左右问:“柏总呢?”
娄效递烟,答:“给你们拿台湾的特产去了,马上到。”
不一会儿,柏典走进雅间,服务小姐提着几袋台湾特产跟着。大家一起站起来。
刘喜贵抢先献媚道:“柏总往返陆台辛苦了。”
柏典笑容可掬道:“没事,坐飞机方便,不到24小时就赶回来了。”说着把台湾干果分发给大家,“坐,尝尝宝岛的特产。”
钱五主动给柏典、龙义、娄效倒茶。
丁一品尝特产说:“如果海峡两岸三通了,更方便。”
柏典耸耸肩说:“那是。”
李艳叶嘴里咀嚼着干果:“啥时俺能跟着柏总到台湾潇洒走一回?”
柏典迟疑片刻说:“有机会。”
刘喜贵斜了李艳叶一眼说:“光知道玩,就不给柏总说点正事?”
李艳叶嘴一撅,说:“喝酒不谈工作!”
柏典微笑道:“不,喝酒就是为了工作。刘主任,有什么事先说。”
刘喜贵客气道:“今天中午主要是我们班子成员和发展局建筑公司钱总为您从台湾回来接风洗尘。”
柏典合掌欠身:“谢谢,谢谢!”
李艳叶把果核吐出来,抢话:“也感谢柏总带台湾特产让我们品尝。”
丁一瞪李艳叶一眼:“别抢话!”
李艳叶脸一红,低头继续吃干果。
刘喜贵扫视柏典、龙义:“除此,还有一事需要商量。”
柏典礼貌伸手道:“请讲。”
刘喜贵试探问:“市政府把修柏子山经济特区辅道工程交给发展局了,柏总没意见吧?”
柏典颇有肚量地答:“没有意见。事儿不是一人干的,钱不是一个人赚的。”
刘喜贵小心翼翼道:“不过,发展局在现在国道没有停料场,想借用咱的料场,不知妥否?”
柏典显得难为情:“这个……”他看看龙义,“龙义,你看——?”
龙义婉拒:“在服务区堆料,难看又影响生意,我们原来修主干道堆石料是无奈而为。”
刘喜贵品口茶,说:“修柏子山经济特区主干道和辅道都是当前发展大局,我们要有大局意识。”
钱五僵硬地弯着腰道:“龙老板如果怕生意受损失,我可付占场地租赁费。”
柏典借坡下驴:“有刘主任你们出面,加之钱总这么谦虚,石料场可以让发展局使用,租赁费也别提了!”
龙义也只好改变态度:“如果柏总同意,我也没有啥可说的,生意赔就赔吧。”
赵根当起老好人:“都是生意人,讲的是利。钱五,你们局领导和工人应该定点在金龙湾宾馆食宿。”
刘喜贵、丁一、柏典点头。
钱五点头哈腰:“没有问题。除食宿定在金龙湾宾馆外,我再给宾馆添置十张桌凳和十套餐具。”
赵根一语道破钱五用意:“你这是变相给龙老板补偿呀。”
大家会心一笑。钱五面显羞愧:“也算吧。”
桌子摆满菜。李艳叶急不可待:“菜凉了。喝酒,喝酒!”
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酒过一阵,李艳叶眉头一皱,双眸含情,低叫一声:“哎哟,我喝得猛了,肚子疼!”
龙义怜香惜玉问:“你要撑不住,到我办公室休息去!”
刘喜贵趁机想溜:“我也喝多了!”
刘喜贵和李艳叶离席……
钱五继续倒酒:“刘主任他俩走了,咱继续。”
丁一半醉不醉:“柏总,来,我和你再碰一杯!”
柏典欲喝,娄效劝阻:“不能让柏总喝了。”
赵根抡起胳膊:“丁主任,他们的命金贵,俺老百姓的命不值钱。来,咱俩对喝!”
龙义在敲边鼓:“您俩划拳论英雄。鞭打羊娃——一打一叫唤。输一杯,喝一杯。”
赵根带挑战口气:“丁主任,敢吗?”
丁一脖子通红,不甘示弱:“有什么不敢?我不怕您这**湖!”
赵根和丁一,开始猜拳行令——
“八抬轿呀!”
“六六顺呀”
“魁五金呀!”
“一心敬你!”
二人互有胜负。丁一醉,面红耳赤,站起说道:“咱俩不能再死战了,得让刘主任下水!” 丁一离座,晃晃悠悠地到卫生间。赵根也有醉意,也紧随其后。 李艳叶以肚疼为由,躲避喝酒。她进了龙义办公室,歪躺在龙义的沙发上。刘喜贵也跟进,他喷着酒气,色迷迷地问:“怎么样,肚疼得很吗?” 李艳叶柔弱撒娇:“酒喝得猛了,胃疼,快给我揉揉!” 刘喜贵迟疑了一下,大手抚慰李艳叶的“一马平川”…… 李艳叶眯缝着眼:“往上!” 刘喜贵大手遮盖李艳叶的“两座高山”...... 李艳叶又握着刘喜贵的手往下拉:“往下!” 刘喜贵开始触碰李艳叶的“茫茫草原”...... 卫生间内。丁一摇着头,‘咯咯’打嗝;赵根撒着尿,‘嘟嘟’放屁...... 赵根摇晃着屁股,舌头发硬说:“丁主任,感,感谢你邀俺喝酒,但我更感谢刘主任和艳叶给俺村民追加修路补偿款。” 丁一激灵打个寒颤,酒醒一半:“哦?给你们追加多少?” 赵根扣上腰带说:“支票到手了,多少还没有兑现。”他斜视丁一,“你还不知道?” 丁一支支吾吾道:“刘主任可能还没有来得及给班子说呢。” 赵根还有些清醒:“那我先跑气了。给村民多少,您问刘主任和李艳叶吧。” 丁一把腰带扣紧,说:“好好,您去吧,钱五他们还在等咱们;我找刘主任去!”. 丁一喝醉了,踉踉跄跄上楼.....他到龙义办公室门口,听到李艳叶呻吟...... 丁一便干咳一声。李艳叶佯装肚痛,快速转身躺下给刘喜贵一个脊背。刘喜贵急忙站起,道貌岸然而故作镇静地站着...... 丁一晃悠悠走进,好奇地问:“艳叶,胃还痛吗?” 李艳叶面对墙,装作有气无力地样子喃喃道:“还痛!” 丁一不识趣地说:“刘主任,我喝得不少了,你去收拾龙义去!” 刘喜贵摆手道:“我也醉了了,都散席吧!” 一天,丁一找刘喜贵问修路追加土地补偿款事宜。他敲刘喜贵办公室门,未开,转身进财务室。李艳叶在电脑上玩游戏,会计老高在记账。 “丁主任请坐。”老高站起主动打招呼。 李艳叶旁若无人,头也不抬。丁一主动到李艳叶跟前:“艳叶,忙什么?” 李艳叶态度漠然,头也不抬,把电脑关掉:“丁主任坐。” “胃不疼了吧?”丁一问。 “嗯。”李艳叶显得不好意思。 “上面又给孔庙村委追加土地补偿款了吗?”丁一试探问。 “你听谁说的?”李艳叶惊讶问。 “别管听谁说的。有没有这回事?”丁一语气生硬。 “有这回事。但还没有到位。”李艳叶不耐烦地说。 丁一紧追不放:“给村委多少?” 李艳叶语气生硬:“我不知道!” 丁一愠怒:“你不知道谁知道?” 李艳叶以教训口气说:“丁主任,不该问的别问!” 丁一一愣怔,转怒:“你怎么这样说?这事难道我不该问吗?” “要问你问刘主任去!”李艳叶把电脑键盘推一边,“天天就你的事多,不是球长了,就是毛短了。” 丁一质问:“你怎么乱骂人?” 李艳叶耍起横,道:“我就骂你了!” “咦嗨,你成精了!”丁一也失去理智,他逼近一步,反唇相讥,“你不知道刘主任的长短?” 李艳叶一蹦大高:“你妹子知道刘主任的长短!” 丁一两眼喷火,愤怒地拉李艳叶一下:“走,咱找上级评理去!” 李艳叶撒泼道:“丁一,你拉我干啥?” 丁一没好气地说:“你认为我想干啥?” 李艳叶又谩骂:“拉你闺女去吧!” 丁一气得浑身哆嗦,大汗淋淋,失去理智,想和她玩命,大家抱住了他......李艳叶却趁机抱起花盆向丁一砸来...... 丁一结束回忆。他痛苦地喘着气,喝了杯水,而后又给陈得索、高云鹏、李磊倒茶。 陈得索平静道:“照你这样说,李艳叶是打了你呀,怎么说你打了她呢?” 丁一把水喝光:“故事没有结束。我打她是后来。” 陈得索不动声色:“请继续谈!” 【作者题外话】:丁一发现刘喜贵与李艳叶调情,是丁一和李艳叶互殴的潜在原因,同时又隐含一个矛盾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