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淮王之子薛克勤教手下众人藏在林子里别出来,自己孤身一人站在上泰安城必经之路上,今日那个名动天下的诰命山河公主楚妤,左淮王的宝贝女儿,偷偷出了左淮王府,来泰安城接应送延年益寿丹的人去王府,亲近美人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那个姑娘站在泰安城门口等着人从山上下来。
冬日的骄阳没有温度,只是发着白色的光,将那个牌坊印在地上,那姑娘浑身白色纱衣倒也不冷,面容用纱巾遮了看不出表情。
有一马从山上下来。
山下。
泰安城门口多了一个白衣姑娘。
就站在之前李敢扫过的地面上。
像是等着李敢出来。
李敢骑着马走在前面,她就走在后面,李敢走快,她就走快,李敢走慢,她就走慢。
再傻也知道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让我看看怎么能甩掉你!
李敢买了绳子网兜,她不知道。
李敢进了树林,她敢进来吗?
敢。
树林中响起簌簌响声,枯叶断枝散落一地,抓一个人和抓一只野鸡没有什么区别。
大马被绳索绊倒,马背上的姑娘恰好掉进前面网兜之中。绳索急急一窜,将网兜吊了起来。
李敢抬头看着吊在树上的姑娘,手中刀锋霍霍,扛在肩上问:“小姑娘,跟着大爷做什么?”
那姑娘被兜在网兜里面,左右逃不出去,努力了半晌,皱眉气愤道:“小淫贼,把你姑奶奶放下来!”
李敢才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面纱,左上角用金线绣着一只鹿,做工精细。
那姑娘正从上看他,四目相对,李敢愣了一下,白皙的肤色,精致的脸,抓着网兜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网兜压迫着她的身体,露出雪白的双腿。曼妙的身形浑然天成。
只不过就是说话有点粗鲁了。
三年没见美女,确实是自己有点失态了。
李敢摸摸鼻子,抓着面纱的手放在嘴边,正好闻见了面纱上的香气。
冷笑道:“正大光明地跟着爷爷,生怕爷爷发现不了你是吧?小妮子说话也太无理,你且在树上吊着吧,爷走了!”,将那面纱揣进怀里,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还没走多远,忽然感觉有一股冰冷的凉气。
猛然回头望去,但见一抹冰锋陡然出现,割断了树上吊着网兜的绳子,女子轻飘飘从网兜中出来。面色绯红,恨恨地看着前面走远的男子,仗剑穿梭在树林里杀了过来。
李敢瞳孔大睁,吃了一惊,这女人竟然是水灵道!
除了口呼“卧槽”没有其他反应。
眨眼间女子落在马背上,伸手就是一巴掌,给李敢打落在地。
连续翻了好几圈才停下,摔得七荤八素的,第一时间伸手去摸怀中木盒,还好木盒没事,又伸手去拽钥匙,钥匙也还在,松了一口气。
忍着浑身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执刀在手,一颠一跛扶着旁边的树,大口喘着粗气道:“小贱人,你到底想干嘛?”
女子轻蔑看他一眼道:“把本姑娘吊在树上,还问本姑娘想干嘛?哼!”
李敢憋着一口气,仗刀冲上去,大骂:“小贱人,不给你点眼色你当爷爷好惹的”
那刀还在空中,几片肉眼可见的冰碴从上往下冻到刀柄底部,李敢怎么也挥不动那刀。
怒气正盛,整柄刀微微泛红,额头中央显出一抹鲜红,火灵气立即从灵胎窜入双手,将刀柄附近冰碴融化。
女子冷笑道:“杂根?”,单手缓缓升起,刀锋上冰碴越加厚重,渐渐凝成一大坨冰。
李敢泄了气,将那坨冰扔在地上,骂道:“算爷爷倒霉,遇见你这个妖婆”
从怀中拿出银票扔在前面,散落一地道:“爷身上就这么多了,要就要,不要算了,把马还我,我要赶路了!”
女子冷笑道:“谁要你这点臭钱”
李敢此时就像惹上了一只怎么踩也踩不死的蟑螂,气极反笑道:“不要就不要”,俯身捡起银票,仗步往前走道:“爷爷走也能走,有本事你给爷杀了”
忽见旁边刀上冰消了,又转身将那刀捡起来,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往林子外面走。
忽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道:“惹了你生气,杀了便是,何必和他费口角?”
抬头看去,前方一个身穿蟒纹白袍的公子哥拿着扇子堵在自己路上,一时间心里发慌。
女子眉头微皱冷声道:“薛克勤,你要是想献殷勤也不必在此时”
李敢一愣,薛克勤?右淮王之子薛克勤?
转头去看那姑娘,能让薛克勤献殷勤的姑娘会是谁?
薛克勤笑道:“杀一个废物算什么献殷勤,只是正好教在下瞧见了,也不算给姑娘献殷勤,只是看不得山河公主受委屈罢了”
山河公主?楚妤?左淮王的掌上明珠?
李敢瞳孔微缩,没想到那些个大臣日日夜夜上疏的姑娘,竟然就是她?这样的母老虎,到了皇宫之内,那不是要被折腾个天翻地覆?
“哎,绿豆芝麻眼儿那小子,我大秦自有律法?你杀谁?”,李敢一脸横肉,大秦律法苛刻,简单来说杀人抵命,欠债还钱。无人不称**,可是就是这样的**,四海之内无人敢反,皇巢视下九州平安。
薛克勤冷哼一声:“律法?杀你还要讲律法?我就是律法”
李敢愕然,还真有人把老爹的话当屁放了的,就不怕死呗。
来不及思考,眼前那小子已经起了坏心,左手指尖搓着泥丸,右手指尖悬着小剑,额头上显出上下两枚灵道,黄色属土,金色属金。
李敢吃了一惊。
往后不自觉退了两步。
那一泥丸,一小剑破空而来,直奔自己。
身后女子眉头微皱,从马上跃起,整个人披头散发,如一只白色大鹰,瞬间到了李敢面前,单手将他掷于身后,身前凝起冰墙一座,挡住飞来泥丸飞剑。
冷声道:“本公主的麻烦,还轮不到你来帮忙”
李敢冷静了片刻,偷偷从腰间撕出一张符文,放在手心,爬起身来冲到女子身后,一手勒着她脖子,大叫:“看清楚了,爷爷手里的可是天雷震,若是小爷出了差错,老子便拉着她陪葬!”
楚妤皱眉道:“小淫贼不知好歹,救了你还恩将仇报”
“我呸,不是你老子也落不到这个下场”,朗声冲着薛克勤大叫:“小子,识相点就给爷滚远,否则一不小心伤了这只母老虎,怕是要你后悔一辈子”
薛克勤眉头微皱,眼前这小子手里的玄光的确是天雷震不假,若是他一冲动,别说楚妤,就是连自己也得吃一鼻子灰。
立马闪身到一旁让开路道:“公子果然手段高明,在下佩服”
李敢警惕地防备着两人,挟持着楚妤一步一步后退到马边,低声道:“上去”
“不上!”
“嗯?”,李敢手中玄光又涨,楚妤脸色潮红,这登徒子左手有意无意总在自己胸口蹭。
“小淫贼,你先给我放开,你勒着我怎么上去”
李敢松开楚妤,眼睛还是看着前面薛克勤。
楚妤也怕他将那天雷震引爆,到时候方圆数丈就是一片齑粉,自己断然逃不开,只能听他的话上了马。
李敢立马反身上马,一手握着天雷震,一手催马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