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一绝当属此地特产——碧仙草,这草不是普通的草药,沾染了灵气,长期服用对常人大有裨益。
在龙门城碧仙草并不难见,只是挂于悬崖峭壁之上,经验丰富的采药人也得斟酌一番,才能采摘,所以能到人们口中的,大多来之不易。
可方立今天不是为这来的,他只想买身好衣服,也不知道钱袋里有多少去钱,若是真是100武星币,那他还能饱餐一顿。
方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借着灯火,拿出了刚才硌脚的袋子,天蓝色粗布料,用一根细绳收口。
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暗金色钱币,正如他所料,里面不止100武星币,估计是小翠忘记了里面到底有多少,只说了大概吧。
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方立记下了,虽然不多,却足以慰藉人心。
那另一个袋子呢?
方立从袖子中摸出来一个东西,确实是袋状的,锦绣彩饰,摸在手里非常柔顺,就是没有开口,像是用块名贵的布料缝了个小包。
放在手中端详片刻,硬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这袋子的主人身份肯定不凡,用这样的布料就为做个袋子,方立是做不出来的。
拿着说不定是胡府的人掉的,方立沉吟片刻,还是将这东西收进了袖子,径直像夜市内部走去。
方立刚一进去,他的双眼就没停下过,从来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还有街道上的秀丽少女,在灯火的照应下,显得那样温婉可人。
但是此时路人纷纷掩鼻遮脸,似乎在逃离洪水猛兽,方立身上的味太重了,路人也不明白这样肮脏的人为何能进夜市。
方立倒是没放在心上,什么样毒辣的目光没见过,这些都是小儿科,找到一家做衣服的店就进去了。
店主是个白发老者,温文尔雅,精气神十足,似乎不太关心店外的事情,见到方立这副模样也没有太过夸张的表情。
方立选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衫,稍大了一点,这就是他想要的那种,黑色好洗,宽大点过几年也能穿。
店主看出了他的窘境,少年心中所想在他眼中一览无余,转身又拿出一件合身的黑色武士服,扔给了方立。
“这些武士服都在这积压了许久了,今天便宜点,两件六十武星币,你拿走便是。”
突如其来的优惠让方立心中一喜:“那就多谢店主了,祝店主生意兴隆。”
从钱袋中拿出六十个钱币,一个个数着放在了柜台上,不是方立小气,实在是太穷了。
当方立出来时,顺便还在里面好好洗漱了一番,这可不是方立的要求,是店主让方立做的,他对店主的热情还有点受宠若惊。
整理一番的方立还有点不自然,身上头回这么干净,脸上还有头发上的污垢被清除掉了,方立神清气爽,快意油然而生。
忽然,迎面温香软玉入怀,方立手忙脚乱,将眼前的少女抱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立心中呐喊,莫非是太帅了,一出门就有美女投怀送抱? 方立仔细一看,着女子比他还高出一个头,肤若凝脂,芙蓉如面,水沉为玉骨为肌,纤腰玉带,姿色天成,如有仙女入尘来。 “我的老天爷,这女的好生漂亮。”方立顿时打消了他的念头,肯定不是来找他的。 “咳咳咳!”女子咳出了大片鲜血,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方立感觉肩头一股温热,哭丧道:“这可是我刚买的新衣服,这可不吉利,姑娘你醒醒啊。” 可女子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口中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方立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将这女子背上,想要带她先去看看医师。 可这看着女子柔柔弱弱的,背起来异常沉重,方立每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像是压了千斤重物。 在他们的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身披黑色大氅的武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张西望,四处搜寻,背后的外圆内十字标志尤为显眼。 身上的煞气尤为浓重,绝对不是普通的习武之人,应该是已经步入武道一途了。 而此时的方立浑然不知,背着这少女一步步的向前,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死了可惜了,再说了,自己又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眼看黑色大氅的人就要跟上了,一个白发老者从店门口走了出来,好像预见了这群人会来。 这群人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刚见到老者的第一眼,就开始逃窜,在这夜市中,掀起了一阵叫骂声。 老者就是服装店的那个店主,方立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遇到了怎样一个人。 地上一张泛黄的纸张引起了老者的注意,蹒跚着上前,速度分明不快,可就像在眨眼间到了纸张面前,缓缓拾起纸张,扫视了一眼苦笑道。 “老夫躲在这里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武帝城也是真看的起我,整整三十亿武星币。” 说着,转头就往店内走去,那纸张再次飘落在地,赫然是老者的头像。 “天涯刀——余乘风,天涯刀门遗祸,修为未知,战力未知,赏金三十万武星币。” 在纸张的不远处,还有一张女子的画像,像是偶然遗落,又或者是故意丢下的,但老者没有一分捡起那张纸的想法,店门一关,这个角落又平静下来。 方立此时已经带女子走出夜市,这对他是个不小的考验,少女的馨香环绕在他的鼻息间,让方立面色绯红,心跳加快。 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少女,方立还有点燥热,所说这龙门城少女千千万,可他是一个都没说上话。 对了,还有小翠,方立庆幸自己也不是没说上话,只是认识的女子太少了。 不知不觉,方立就来到了一处犄角旮旯的小巷中,这是他经常来的一处疗伤医馆,一般人他还不透露呢。 方立在一块破烂的木门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将女子放在门前的台阶上,自己也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门上不知被谁家小破孩刻了一只大王八,还有一个歪歪扭扭,像个方形的王八蛋。 蛛丝盘踞在门槛的角落,上面的尘尘盖上了一层灰幕,显然已经有许久未曾有人来过这了,主人家也似乎没有打扫过。 “梆,梆,梆,许药师在吗?” 方立敲门,好像没有人回应,医馆中没有半点声响,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一脚踹开大门,这门也不牢靠,轰然倒下。 顾不上那位女子,方立赶忙向内堂走去,那是许药师平时休息的地方,闲时他就在那看看医书,捣鼓草药。 推开房门,一股腐朽微苦的气味直冲脑门,许药师睡在躺椅上,面容安详,已经没了声息,只有这躺椅还在微微摇晃。 躺椅边上还有一碗没喝完的药汤,已经变黑发霉,弥散着苦味。 看到这一幕,方立绷不住了,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双手无力的垂下。 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许药师就这样死在了家里,甚至是哪天去世都不知道, 人之生老病死,在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阎师一声不响的失踪了,许药师也死在了家里,是不是少数几个可以让他感到温暖人,都要离他而去。 方立默不作声,将房门一拉,坐在大堂的门槛上发着呆。 他又想起初来这里时,感染了风寒,倒在了医馆的门口,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 坐了一会儿,方立缓缓起身,将那女子背到了大堂内,虽然没有真正救治过人,但这草药他还是能分辨出一些。 方立当初可没少跟着药师出去采药卖钱,说是卖,其实就是给许药师,一天下来,药没采到,光听药师说这些草药了。 架着小梯子,把所有能够止血的药物一股脑的全取了下来。 这些药物加起来统共有三十多种,方立光是一种种取下来就花费了一个时辰,接下来还要煎药。 方立不知道这女子还能挺多久,这一路上,嘴角一直在流着血,女子的胸口处,白色长裙上绽开了血花,伤势持续加重。 “干脆把这些药全放在一起熬成一锅药汤算了。”方立说干就干,情况刻不容缓,立马翻找出药壶,开灶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