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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恋有点甜

作者:星阑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1章 特大连环车祸

书名:我的初恋有点甜 作者:星阑 字数:2.9千字 更新时间:05-16 15:16

天刚破晓,数十辆急救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城市的静谧。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从城市的四面八方急急赶往同一个目的地——出城的高速路。

一些好奇的市民纷纷探出头张望这罕见的大阵仗,“这是哪里出了什么大事故吧?这么多警车和救护车都出动了。”

“据前方记者报道,12月6日,约今晨7时20分,在我市省道高速路口,大约距离收费站10公里处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根据现场交警的清点结果显示有48辆车发生连环相撞,造成当场十人死亡,近百人重伤或轻伤,目前警方和医疗部门正在全力施救当中……”

一时之间,无论是远离案发现场的市民,还是等待通行汽车司机,或是关注事件的新闻媒体,纷纷都在议论此次发生的特大连环车祸案。

“在警方各部门的全力施救下,现已将本次车祸伤员全部送往市第一人民医院和第四附属医院进行救治……官方回应称已成立专案调查小组,会对本次事故发生原因进行全面的调查,坚决严查有关部门的失职渎职行为……”

……

纪清和听着车载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报道,全身温度瞬间降到冰点,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蓝牙耳机里“——嘟——嘟——嘟”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如需留言请按#号键……”

“啪——”的一声巨响,纪清和握成拳锤向车门的左手手骨因剧烈的撞击而一片通红,隐约能看到有血渗出来……

就在十分钟前,纪清和听到本市广播台在播放清晨发生的交通事故,一想到从余嘉月同事那里听到的消息称,余嘉月今早要去客户在邻市的分公司做回访,7点给她打电话时说已经在三环上了。

按正常行车速度来说,到高速路的时间可能刚好是车祸发生的时间段,有极大的概率碰上了这次特大车祸,他的心就怎么都静不下来。

一连打了数通电话均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问了其他人也纷纷说联系不上余嘉月,他害怕自己的设想成真,如果余嘉月真的出事了……

纪清和顾不上再思考,猛踩油门,驱车向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

早上6点30,余嘉月急急忙忙洗漱完,随手拿了衣帽架上的一件羊毛大衣披上就出门了,刚乘电梯到达一楼,突然发现两手空空,竟然连文件都忘带了。

年纪大了真是记性都越来越差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按下电梯上行键。

耽误这一趟,待坐上车时已经是6点45了,幸好出发得早一路上没有太多车辆。7点给同事赵洁打了一通电话,说自己已经在路上,需要去客户公司做回访,不一定能在下班前赶回来,麻烦她早会时替自己把预算报告交给领导。

赵洁欣然允诺,并嘱咐余嘉月路上注意安全。

7点06分,余嘉月乘坐的车辆经过M市高速收费站,一路向前驶去。

今天的雾气有些大,能见度大概只有十多米,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处雨刮器一直在“刺啦刺啦”作响。余嘉月侧头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致,想到纪清和最近的转变,心跳不可抑制地慢了半拍,那个人啊……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她没办法轻易放下。

余嘉月想起昨日刚读到的一句诗:

——钟鼎山林都是梦,人间宠辱休惊,只消闲处遇平生。

她的梦,她的平生,注定是与纪清和割裂不开了。初识至今,已经一晃就过去十二年了啊……

轮胎尖锐的摩擦声惊醒了还在遐想的余嘉月,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见“——嘭”的一声,她乘坐的汽车已经撞上了前面一辆车的车尾。

紧接着后面的车辆也撞了上来,“嘭——嘭——嘭”。

余嘉月感觉到脸上一片灼热和滚烫在顺着发根流向脸上,血珠沿着下颌滴落。车厢里能隐约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有节奏的敲响。

余嘉月的瞳孔被一阵血雾所笼罩,透过视网膜只能看到一片猩红,渐渐地她意识开始模糊。若是认真观察,便能分辨出她嘴唇微张的动作,像是在叫一个名字。

——纪清和。

随后连猩红都再也看不见了,手指停止了微微的颤动,余嘉月彻底陷入了昏迷。

好像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

梦里面的余嘉月像是14岁的模样,她在一片漆黑的密闭空间里不停不停地奔跑着,黑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窒息的感觉一阵一阵的袭来,就在快要不能呼吸时,她终于看到了一片亮光,奔跑的脚步越发急促,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进到光明里去了……

她穿过了那片黑暗的空间,触摸到了光明。

推开大门后,见到的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不大的网吧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的在拼命敲击着键盘,有的在抽烟吞云吐雾,有的在出声谩骂。她自然的走到一处角落,按下了电脑的开机键,像是再熟悉不过的日常动作……

那是2007年。

对于叛逆期刚冒头的余嘉月来说,比起学校里班主任隔三差五的办公室谈话和家里父母时不时的谩骂来说,最有安全感的场所是那些深藏在巷子里的网吧。

缩在暗不见光的角落里,同各种各样的网友闲聊,吐槽周遭的人或事让她觉得分外惬意和放松。她习惯以这样的方式逃避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堪。

细想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突如其来的青春期。

余嘉月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从小家里亲戚和父母的同事朋友都爱夸她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又听话。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标签都是被贴上去的,她如果不能保持好这样的人设,就会被当成母亲的负担和包袱,她需要不停地揠苗助长,让自己能拥有高于同龄人的稳重成熟。

父母在她四岁半那年离的婚,那时候还太小,也不知道父母是为了什么而分开。

余嘉月被判给了有固定工作的母亲余念,而父亲周云这位无业游民,拿着当年已算是一笔不小数额的三千块钱“分家费”,几件旧衣服,就踏上了去广州的打工之路。

一走就是很多年杳无音信,没有一封信件,也没有一通电话,就好像在余嘉月的生命里这个人没存在过。

父母离婚后不久,户口簿上,她的名字也从周嘉月变成了余嘉月。把姓氏随母姓,体现的大约也是母亲余念的决绝。

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家庭性质已经变了,成了那个年代里为数不多的单亲家庭,周围的一圈同龄孩子中,只有她是没有爸爸的。不用旁人刻意强调,随着年纪增长,余嘉月自己都能感受得到这所谓的与众不同。

那时候,余嘉月住在母亲单位分配的职工宿舍里,一整个职工大院里,她住在既办公又住宿的那一栋五层楼房里。一楼那一整排都住着母亲同单位的叔叔阿姨,她家是从左往右数的第二间。

不到三十平的房子,隔断出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加饭厅,外带她的单人床塞在最右边的角落里。出门拐角处有公共厕所,常年散发着恶臭。房门正对面有几棵粗壮的梧桐树,夏天的时候枝叶茂密,很适合乘凉。

另一栋一楼的任叔叔家的女儿,比余嘉月大个两三岁,喜欢过来在这边的梧桐树绑一张吊床,余嘉月偶尔能跟着躺一躺,但她每次都是天黑就收走回家了,不能躺着在院子里看一次月亮让余嘉月觉得遗憾,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任性地要求母亲也给自己买一张吊床。

可看着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忙,经常还会被抽调到乡下卫生院去做指导,她就觉得自己不该肖想太多给母亲增加麻烦,毕竟养着她一个已经够吃力了。

为着不让余嘉月看起来和别的小孩有什么不一样,余念早早地就送她去读书,从上幼儿园到学前班她都算是班上偏小的那一个。从小到大,但凡老师要求的课外书籍,习题册等学习辅助工具,哪怕每次都会因价格颇高而皱着眉头表示强烈不满,母亲仍会给她买。

在余嘉月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位叔叔频繁出入。余嘉月从没多嘴问过半句,但多少隐约知道些缘由。隔壁邻居没少指指点点地说,余念这是又找了个相好的。

过了几个月后,母亲正式介绍说这位江向东江叔叔,以后就是余嘉月的爸爸了。问余嘉月开不开心,以后有爸爸疼。

余嘉月没说开心,也没说不开心。因为她的想法对于母亲做出的决定而言,不是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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