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院长这个玩笑不好笑。”
兰千雪一脸严肃得看着谭院长，像是在质问。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谭院长让兰千雪看着自己严肃的脸庞，往一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来：“你自己看看。”
兰千雪在妖夜面前蹲下，看了一眼谭院长，谭院长示意她自己看看妖夜的伤口。
谭院长当着兰千雪的面轻轻扒开妖夜的伤口，伤口里呈现一种藕断丝连的状态。
妖夜伤口创面并不齐整，两边已经有部分肉和血管连接上，开始在愈合。
动脉断面已经自行萎缩，出血量已经大幅度减少。
“你给他注射过GSG？可我看他并不是妖务。”谭院长一边在为妖夜处理伤口，一边正言厉色地对兰千雪质问道：“你应该知道直接给普通人注射GSG的后果，在没有团队监测的情况下，最终结果会向着哪个方向发展完全是随机挑战！”
“我知道这一点。我并没有给他注射。”
“真的没有？这个时候还是要实话实说地好，否则你这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我真的没有，他是我弟弟，哪怕我再怎么救他心切也不可能让他去冒变成怪物这个险，这只会让他更痛苦，还不如死了。”
“你呢？”
谭院长转头问妖零零。
妖零零只是一脸疑惑地望着谭院长，摇了摇头。
在谭院长和助理的帮助下，妖夜的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不过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妖夜失血太多，随时都会有休克的危险。 “谭院长，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兰千雪见谭院长停下了动作，立刻上前询问情况。 “不好确定。”谭院长摘下自己的手套，放进回收袋中，叹了口气说：“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伤成这样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还是得抓紧时间送进市里手术，否则一定保不住。” “不行。” 兰千雪果断拒绝。如果只是感染，以兰千雪的身份以及财富积累，抢救妖夜绝对能申请到各专家支援。但和妖零零交过手，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她清楚知道能通过申请的概率微乎其微。 即使可以，但他们现在这种史无前例的情况，必然会被抓去配合研究，会发生什么，兰千雪不敢想象。 “嗯？”谭院长扭头看着兰千雪：“我不是很懂专员你的意思，既然要救他，又为何不让我们带他去医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没法手术，如果不实施手术，能活下来的概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记。” 兰千雪咬着下唇犹豫许久，贝齿轻启：“被感染了……” 谭院长听到兰千雪的话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大概猜到了，这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来看已经是获得了部分妖的能力，属于晚期，只能我们自己来抢救，结果不会太理想。”谭院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太难了……但我知道不去市里，一定救不回来。我希望你做好最坏的打断。” 兰千雪回头看了一眼无意识的妖夜，胸口的起伏愈发明显，声音微颤：“不会的，一定还有救。” 谭院长看着难过的兰千雪，从药箱里找出一瓶检测试剂，分成三份后，用注射器从妖夜皮下取了三份血液样本滴入试剂之中。 刚滴下去不到几秒钟，试剂中蓝色闪电迅速蔓延到整个试剂之中，其余两份检测样本亦是如此，完全转变成了蓝色浓稠的液体，在平稳的状态下，试管里的液体居然在蠕动，小小的表面，犹如波涛的海面。 谭院长颤抖的双后差点没拿稳样本摔在地上。 这样的结果完全超过谭院长的猜测，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四五倍。这种结果意味着血液中妖素因子浓度已经非常之高，且活性也非常高，可想而知传染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谭院长立刻全身喷洒消毒剂，随后摘掉手套，用带来的大量清水冲洗自己的双手以及手腕。 随后换上一套更专业的防护服。 “专员，别怪我说话难听，刚刚给他做检测只是想告诉你，情况很糟糕，现在看来，他已经没必要去抢救了，直接的建议是……”谭院长犹豫片刻道，看了眼兰千雪才无奈地说道：“直接火化吧……” “我还是想试试，不行我就找人帮忙联合申请救助！” 兰千雪咬着牙说道。 “千雪姐，这可不行啊！” 祐思思站出来再一次阻止兰千雪。 “专员你听我一句，这么做只会继续影响你的仕途。” 谭院长也劝解着兰千雪。 “我不在乎，是什么身份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是否有能力守护好我身边重要的人就足够了。” “唉～年轻啊，有的时候权力远远胜于你个人的实力。”谭院长低着头，不断摇头：“到了这个地步，确实已经没救了。” “胡说！哥哥才不会有事呢！” 妖零零抱着躺平在地上的妖夜说道。 “你最后也做一下检测吧。” 谭院长重新取出一分检测试剂分成三份，要求妖零零也做一次检测。 妖零零看着针头表示拒绝。 “不必了，她情况只会更差，她已经到了化妖的地步，只不过她很特殊，在化妖之后依旧能恢复过来，这点很意外。” “你不会搞错了把？这种案例从来没听说过，以妖对人类的仇恨，不可能共存。该不会是其他国家的专员吧，所以专员你没认出来。” “她的能做到在几分钟内断臂重生，这只有妖才能做到。” 兰千雪很肯定地说道。 谭院长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妖零零，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异常，除了看上去有点呆以外。 “还是做个测试吧。”谭院长还是执意要为妖零零测试，拿着针头走向妖零零：“放心吧，不会耽误很久。” 看着谭院长一步步靠近自己，妖零零想起之前在萝瞿市发生的事情，在抽样检查之后，那群人开始“毫无理由”地对他们发动袭击。 妖零零与兰千雪交过手，清楚她的实力。虽然妖零零没与祐思思交过手，直接了解过她的实力，但她能感觉得出来，祐思思这个人的实力也非同一般，虽然她的实力不及自己，可她与兰千雪联手，自己自己有得照顾着妖夜，根本毫无胜算。 妖零零摇了摇头，抱着妖夜直接逃离现场。 兰千雪即刻妖化追了上去。 见识妖零零以人类姿态就有如此恐怖的速度之后，谭院长才开始相信兰千雪的话。 谭院长看着兰千雪他们消失的方向，双眼闪烁着一种贪婪，渴望地光芒。 妖零零爆发能力很强，但持久力比不上兰千雪。 或许是肚子饿的缘故吧。 “我和他从很小时的时候就在一起生活，他曾经也是我所崇拜的一个人，在我受到欺负时，他总会毫不犹豫冲到我面前，即使是自己也很弱，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会笑着对我说‘他们不行，感觉都没吃饭，要不是我之前没吃饱，一定会干趴下他们，走吧，我们回去了。’” “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他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成为妖务，不断变强，也只是为了能更好保护他。只要我还在，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不管对方是谁。” 回忆着过往，兰千雪有些伤感地笑了。 妖零零的动作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 “你确定吗？” 妖零零看着妖夜憔悴的模样，自己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妖夜现在这个情况到底会怎么样。无法为妖夜做些什么，她也在担心着妖夜会不会因为这样而离开自己。 而且妖夜先前也说过信得过这个人。如果不是之前在萝瞿发生那样的事情，担心他们也会突然攻击自己，不然妖零零也不会带着妖夜逃走。 “可以相信你一次，但我必须一直呆在哥哥身边。” “可以。” 兰千雪一番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同意。 带着妖夜和妖零零回来前，兰千雪让祐思思从穆勒市调动来一架垂直起降运输机，运输机上配备着一套专业的医疗装备。 运输机并不是在兰千雪他们身边降落，而是在距离他们直线距离三公里左右的地方。 兰千雪做的第一件事让驾驶员从驾驶位上下来。 妖夜的状况不适合被更多人知道，特别是这种和他们关系并不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的人。 至于驾驶员，则由祐思思护送到先前用于去萝瞿市的运输机上，让他与其他人一同回市区。 待驾驶员远走，兰千雪和谭院长等人将妖夜转移至运输机上。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谭院长啧啧称奇：“神奇，真的神奇，伤成这样生命体征居然还相对平稳，抽血检查下来的结果显示，他身体在超负荷运作，细胞的活性甚至超过专员你这样的妖务上百倍，已经接近于3.0评级左右妖的体质。” “谭院长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兰千雪问道。 “是的，只要稳住他的生命体征，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到明天早上七八点左右他完全能自行恢复，如果提供足够的能量，他能恢复得更快，不过目前我们这没有营养液可供输入。” “妖素因子的浓度如何？” “100%，从结果上来看，他已经完完全全是妖，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这个小妹妹的检测结果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妖。” 妖零零嘟着嘴说道。 “如她所说，根本不是感染所致，这人本就是妖，根本不是人类。” “不可能！小夜从七岁起就一直跟我一起生活，我可以百分百断定他就是人类！完完全全的人类！” “或许如专员你所说，他曾经是个人类，但现在绝对不是。” 兰千雪踉跄退后几步，被祐思思扶住。 “你也知道妖寄生人类有两种方式，最常见的就是微寄方式，这种妖和病毒一样，进入人体之后开始攻击正常细胞，吸收他们的养分增值，最终以一定庞大点数量攻占人体所有细胞，让你细胞死亡后听从妖的指挥行动。” “这种妖本身个体实力并不强，对于妖务来说，只要是接受过免疫加强针，它们就会毫无办法地被妖务自身免疫系统迅速杀灭。” “据我所知，我老师的老师就已经在研究如何能做到，不让这类病毒妖杀掉人体正常细胞，反过来让人体正常细胞与之共存。” “根据猜想，如果能让病毒妖进入细胞之后，保留它们优秀的DNA将它们同化，或许就能拥有妖一样变态的恢复能力，以及无比恐怖的肉身力量，从而扭转这场持续了千年的战争。” 谭院长激动无比激动地说着。 虽然还没有研究清楚妖夜此时的状况是不是自己一直在研究的东西，但至少看到了类似这样的结果。 如果妖夜这一次能醒过来，依旧能保持自己的理智活下去，就能证明，人类是可以驾驭妖的力量！ 谭院长恨不得现在就取样，一头扎进自己的研究室，和自己的助理展开一番研究。 可他现在必须留在这，持续观察妖夜的身体状况，保证妖夜的身体不会发生异常情况。同样也得确认妖夜的情况就是与妖共存，而是不是回光返照前最后的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