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草原之中的一座荒山上,此时已是一幅白雪皑皑的景象了。
以前居住过的粗糙山洞外,现在已经打造得很是平整了。 洞口处搭建起了一道巨大的木门,隔绝了洞外的寒冷天气。 洞内的一角,整齐地码放着很多的木柴和木炭,足够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洞内的中央位置,生着大火盆,温暖如春。 与洞外寒风呼啸着的天气,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景观。 “这里就很好了?你说现今世上还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吗?并不是我自夸啊,我就是要有一种危机感,不能将自己的老婆孩子置于危险之中。”薛飞又在重复着以前的话题了,说得冠冕堂皇。 金忠还是没有理会他,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个在空中不停地起起落落着的白胖小娃娃。 小娃娃还不到周岁,全身赤裸着粉嫩的肌肤,一直在咯咯地笑着,他很喜欢玩这种跷跷板的游戏。 这是薛飞心情好的时候的杰作,为了避免金忠的辛苦,做了一个跷跷板。轻轻一拉,娃娃就能在摇篮里高高翘起,设计的匠心独特。 金孝挺着大肚子,仍是不忘斗嘴,“我都去打听过了,这个世上有十大高手。前三名你打不过,后几名不是你的对手。” ······ ······ 自从薛飞当皇帝的满腔抱负被金忠劝退之后,他就一直在这座以前居住过的大山上隐居着。遵守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誓言。时间一久,他就耐不住寂寞了。屁股长尖,待不住了,各方去打听天下高手的情况。 “叫什么名字?让他们前来!”薛飞兴奋地说道。 金忠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他:“如果你能够杀死前来的任何人,那你就让他们来吧。如果你并没有把握,那也可以让他们来的,来杀死你的儿子,抢走你的老婆。” “我还是那句话,在没有敌人主动前来侵犯之时,你如是敢去跟人家动手,那你回来就只能看到我们姐妹和儿子的尸体了。我说到做到,打不过你,但我还是能够杀死儿子的。让他死在妈妈的怀里,也胜过被人家活活吃掉了的好。” 薛飞立马就愣住了,没了脾气,悻悻地说道:“咱们窝在这里就只是为了生娃娃的吗?那我穿越过来还有个屁用啊?” 金忠立马就祭出了那口棺材,棺材还是那副黑沉阴冷的样子:“闲着没事,你就好好去研究它吧。别忘了,你身上的天地规则可是它带给你的。你研究明白了,我们娘们也就轻松了。” 薛飞不耐烦地将棺材虚空抓了过去,停在了眼前,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这东西它就是个例外。看似没有生命,但它却有着自主的意识,你要说它是个远古神物我也没有意见。棺材上面没有任何字迹,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搜遍了南北城里的所有书籍,也没有关于这东西的任何记载。虽然还不能驱动它,但我已经能够带着它飞了,现在就将喧天放到里面去试试。” ······ ······ 金孝一把就将在那里起起落落玩耍着的胖娃娃,抢先抱在了怀里,断然说道:“不行!” 金忠看着薛飞,冷笑连连:“这就是你的本事了?除了拿我们这些妇孺来尝试,你就不会去做些别的事了?” 薛飞还真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发疯了。 他能够想到的那些各种实验,已经全部都做过了,现在他就想将儿子喧天也放进棺材里面去试试。奈何这两姐妹看得很紧,他的计划始终不能得逞。 他悻悻地将棺材抓了过来,力道很猛,一下子就将他撞了个趔趄。这样一来,他更是恼怒了,“砰”地一掌拍在了棺材上。 以薛飞现在的掌力,轻而易举地就能将这么大的坚硬岩石,拍得粉碎的,但还是拍不碎这口破棺材。 他身上那块从盐城那对小夫妻处“借”来的华丽玉佩,被撞碎了,碎成了两半,一半掉落在地上的毛皮上,中间露出了一个细小的黄色卷轴。 金忠急忙上前阻拦道:“你不能看!这是邪魔外道!” 薛飞又哪里肯听她的,“你起开,”一把推开了金忠,将卷轴抢先拿在手中,如获至宝,又一溜烟跑了出去。 ······ ······ “姐姐,那是什么东西?真的是邪魔外道吗?”金孝好奇地问道。 金忠苦笑着摇摇头,“不管那是什么,藏得如此严密,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了。现在薛飞的心情很浮躁,学什么都会进入邪魔外道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未卜先知的存在,这已经是不被天地所允许的了。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啊?往后必然是会有报应的。这就是我将他用誓言拴在大山里的原因了。” “喧天这小娃娃跟你肚子里的孩子嬉闹,到现在还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迹象。我担心的是,天地的规则奈何不到薛飞,却会对娃娃们不利的。” 金孝摸了摸肚子,表情有些惶恐了。 这时,薛飞又风风火火地一步闯了进来,大声嚷道:“我知道棺材的秘密了!” 金孝见状有些气哭:“薛大哥,我求求你了。我们姐妹死了也无妨的,但你得保证娃娃们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啊。” 薛飞看看金孝,又看看金忠,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谁来了吗?我杀了他!” “是你,是你让我们感觉到了害怕,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如是杀戮太重,有干天和,娃娃们势必就会折寿夭折的。”金忠愤愤地说道。 薛飞只是愣了一下,立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又不去杀人,怎么就有干天和了?谁说平定天下就一定得去杀人的?我现在很开心,别提有多开心了,享受着天伦之乐多好啊?我只是闲得蛋疼,想要解开棺材的秘密而已。这样就不必担心返回去的问题了,娃娃们总得去见见爷爷奶奶才行吧?” 金孝最是喜欢那个世界的美食了,立时就又高兴地问道:“咱们这是要回去了吗?我早就想吃满汉全席了。” 金忠紧盯着薛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只是想要送我们娘们回去,然后再自己去寻死是吧?你始终还是不死心是吧?你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谁不服就去杀了谁是吧?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句良言相劝呢?咱们就不要去跟人家争强斗狠了,一家人好好活着不好吗?” “皇帝的宝座我可以不抢,天下第一的名头我也可以不去争,但我仗剑天涯总行了吧?”薛飞惆怅地说道。 金忠将胖娃娃喧天递给了金孝,对着薛飞冷笑起来:“你没有杀死自家娘子的狠心,总是成不了天下第一高手的。我先死,妹妹最后。如果你输了,那我就亲手杀了你,绝不留情!因为我不想我的相公死在他人的手中,更不想喧天跟嘻闹还要费尽心思去为他们的老子报仇。” “姐姐不要啊!薛大哥不是这个意思的。薛大哥,你快跟姐姐好好说说啊。”金孝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笨重,却又一下子瘫坐在木床上。 喧天没人照看,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很大,很洪亮。 金忠硬着心肠没有回头,恨恨地盯着薛飞。 “娃娃哭了,你先去哄哄他吧。”薛飞只是扔下了这一句话,又走了。 ······· ······· 金忠感觉全身冰冷,面无表情地上前抱起儿子喂奶,茫然看向洞口的方向,眼神飘忽空洞,没有了焦距。 金孝担心地看着姐姐。 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了,好端端的薛大哥,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姐姐,你真的想要杀死他吗?” “我也不想的。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入魔的迹象,以后势必会更加疯狂了,孩子们迟早会死在他手里的。咱们现在的选择是,一是咱们赶紧回到他的那个世界去,但薛飞的神智并不清醒,很可能咱们会全都死在了路上。二是将他杀了。但以他现在的本领,怕是咱们姐妹联手也杀不死他。他也并没有大恶,只是在这里憋得太久了,心中的想法始终得不到体现所造成的。” “姐姐,给他神箭,让他自己去射着玩吧。” “如果能够如此,那我还用誓言去约束他干嘛?放任他离开,那这个社会上就不只是要死几十万人了。他连我都要杀,更何况天下的那些百姓了。这样做有干天和,他肯定是会死在这个世界上的,娃娃们不能没有父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啊?你想杀他又下不了手,那他早晚会疯狂而死的。”金孝急了。 “你肚里的娃娃也快要生了。老天保佑,希望这个孩子的降生,能够唤起他神智的最后一丝清明吧。”金忠苦笑着说道。 ······ ······ 自从回到了这座山上之后,薛飞整天都在小水塘边上打坐,面壁似地对着岩壁冥想。 春夏秋冬皆是如此。 金忠的轻身功夫高超,偷偷观察过他很多次。 见他身上的那些雾气越来越浓了,整个人被包裹在浓雾中看不清身形。知道他的修为在与日益增,而且已经很深了。同时,他对外界的戒备心,也变得更强了。 草原厚厚的积雪上,并没有留下他夜间去往南北城池的任何踪迹。以前他想要去往哪里,还能对金忠说一说,但现在他已经懒得去解释了,想走就走,抬腿就走。 这些天,薛飞一直想要找金忠打斗比试的。 南北城里那些所谓的高手,但凡是有点名声的,大多都已经被他给玩死了。其他的高手吓得纷纷出城去躲避,因为不知下一个死去的,会不会就轮到自己了。 那些高手并不是被杀死的,真是被玩死的。或者说,死得莫名其妙,情形十分诡异。 南宋和金国官府的人,查看过好几次同样蹊跷的死亡事件。死者均是因为自身力竭而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场地上也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 人是好好地坐在院子中间,脸上带着莫名地笑意死去的。给人一种高兴赴死的感觉,带着如释重负般的欣慰。 他们的家人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家里也没有丢失任何财物。 现在,薛飞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动手切磋了,就快要憋疯了,甚至已经发疯了! 但金忠始终在给儿子喂奶,并不理会他。 每次都是以薛飞骂骂咧咧地离开而告终。 日子如同吃饭没了盐,在一天天的乏味中,慢吞吞地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