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地府,议事殿内,地狱之主坐于上,黑白无常分立两侧。阎王抚须,不怒自威,两无常同俯身拱手:“大人,吾等缉拿刘样之魂而归。”阎王颔首:“二位辛苦,将鸟等四人之魂分离关押,择日处置。”几番交流,二无常躬身退出大殿。
世间有罪,亦有冤,皆有法处之。似刘样之人自以为正义,以暴制暴,却不可取,是以阎王命黑白无常前往缉魂。
阎王自古有之,主宰万物之寿,生灵之寿数皆记载于生死簿上。黑白无常乃阎王任命,千万载以来,常有更替。有人高升,亦有的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所谓命运,皆由阎王掌控。
数十载前,时任黑白无常生前乃至交,如高山流水。黑无常曰范无咎,面恶,个小身宽。白无常曰谢必安,面善,瘦骨嶙嶙。二人生前相约同游,行至河旁却突降暴雨,待谢必安取伞之时,河水暴涨,范无咎于雨水冲进河内,不幸溺死。谢必安匆忙而来却未见其好友,痛不欲生,吊颈而亡。是以阎王感二人之情,命其为黑白无常。后二人飞升,寻更高造化,即有现任之黑白无常。如今二无常皆面目英俊,也继承前任之美谈,生前虽不得相识,入了地府一见如故,缉拿恶鬼,形影不离。
翌日熹微,黑白无常受命于阎王,往真州小镇捉魂。小镇曰仪,虽为小镇,却尽显热闹,行于镇内,常有人烟。
赵府前,数人围于此,人声鼎沸。此府之主乃本地大家,未闻伤病,昨日暴毙,是以百姓集于此。
府内,赵吉尸身躺于棺,子女跪于前,呜呼哀哉,赵吉之魂立于旁,神色凝重。二无常分按其膀,问其何不魂归地府,在此逗留。赵吉述其冤死,若不查实,不甘离去。黑白无常商讨过后,允诺为其探明真相。
二无常化身实体,身穿绫罗,称赵吉好友前来吊唁。其家眷观二人衣物不俗,深信不疑,遂邀二人进府。
二人向赵吉三叩首,以示礼道。白无常满面悲伤,问道:“赵兄之体素来康健,怎么如此突然?”黑无常附和之,扼腕叹息。
其长子赵润泗涕横流,甚是悲伤:“我等亦甚不解,家父昨日还健步如飞,其夜却于书房暴毙。” 次子赵无明亦道:“父亲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亦无中毒迹象,我等百思不解。” 一番交流,二人皆觉赵吉家眷无甚可疑,深思之时,管家以做法之由领进一道士。于黑白无常前做法,实乃班门弄斧。二无常初不以为意,却见道士之法颇有门道,随其施法,赵吉之魂渐显虚弱,实乃妖道也。黑白无常遂出手,击败妖道,于其口得知皆由管家所策划,害了赵吉,谋其家产,还欲使其魂飞魄散,着实歹毒。赵吉知晓真相,大怒,然已身亡,只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阴谋既破,黑白无常即领赵吉之魂回府交差。是夜,赵吉尸身入土,赵润却又突的倒地而亡。赵无明观之言其染病,为防瘟疫,火烧尸身,其妹阻拦不及,痛骂畜生。父母皆亡,嫡子化灰,赵家钱财就此尽归赵无明。 乘兴之时,白无常忽地现在眼前,赵无明震惊道:“怎地突然出现,可是人否?”白无常骂道:“险被腌臜小儿骗去。”归府途中,白无常愈觉此事蹊跷,令黑无常勾魂先行,其二探赵府。果不其然,长子身死,种种皆为赵无明阴谋。道士为幌,赵无明实乃习妖法之人。 “何故父兄都要杀?”白无常问道。 “父不为父,兄亦不为兄,皆乃道貌岸然之徒。”赵无明却极平静。“吾乃赵吉**下人所生,素来不受宠爱。我母受激,颠了。所谓兄长,亦是打骂皆上,吾却不如那犬活的自在。”一声嗟叹,响于大院。 “你可报官,杀人于你无益。”白无常道。 “官商勾结罢了,人生在世,求人不如求己。余自幼修习法术,尽是为了今日,快哉快哉!我知你不似凡人,不劳动手。”赵无明竟是直直地倒地,气绝身亡,其魂自是入了地府,轮回亦或受罚皆由阎王做主。 对此白无常稍感诧异,其观赵无明颇具实力,即使忌惮白无常,却无必要自尽。虽有不解,然其已故,细究已无意义,当即回了地府。 黑白无常一时大意,以致赵吉长子惨死,阎王罚其往人间捕捉妖魂,且不得结伴而行。人魂易得,妖魄难收,却不知二无常将有何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