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安敢辱我!”
徐子同的话仿佛火星一般,彻底引爆了翁龙的怒火:“张墨许恩,给我动手!”
他的话音一落,下一秒,左右冲出两人,一人握刀,一人持剑,直奔徐子同而去。
徐子同藏在衣袖中的手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两张符纸蓄势待发,飞舞到半空之中,化作两团熊熊大火。
他看得出,这次出手的这两个武夫,实力绝非之前那些酒囊饭袋可比。
需要出些力了。
另一边,看到徐子同释放出的法术,张墨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实战经验不足,是个雏儿。
他混迹江湖多年,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眼界不低。
像阳炎咒火这般威力巨大,声明远扬的法术他怎么会不知道。
但正是因为阳炎咒火的名气大,他更清楚这门法术的弱点也十分的明显。
那就是太不灵活了,释放后移动的轨迹是不会改变的。
像他这般第一境锻骨期的武夫想要躲过这团火焰再容易不过了。
脚步腾挪,张墨的身形矫健,轻松避开了那团大火球,手中长剑直指徐子同的右肩。
他当然不可能杀了徐子同,这可是一名驱魔道人!
杀了他,别说张墨自己要偿命,便是翁龙都要被剥掉一层皮。
所以他仅仅打算废掉徐子同的一条肩膀。
而在徐子同的左边,握刀的许恩同样砍向了他的左臂,显然二人的想法一致。
然而……
已经被他们躲过的阳炎咒火却拐了个弯!
轰!
两团火球分别砸中他们的背部,将他们打翻在地,而炙热的火焰还在他们的后背翻滚燃烧着。
“怎么可能!”张墨忍受着被阳炎咒火焚烧的痛苦,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阳炎咒火怎么可能改变飞行的轨道!
徐子同微微一笑,一般的阳炎咒火的轨道自然不可能改变。
但那是针对第一境的道人而言。
实际上对于突破了第二境神轮境的道人想要改变一团阳炎咒火的轨道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情。
而徐子同虽然并未突破第二境,但是他异变的灵魂带来的磅礴精神力却也能够强行影响到阳炎咒火。
“张墨许恩!”翁龙一声惊呼,他没想到自己最得力的两名护卫竟然被徐子同随手打翻了。
事实上,张墨许恩的实力并不弱,尤其是张墨,在江湖上也有赫赫威名。
但武夫想要和道人较量,最起码在第一境是不可能了。
道人的法术千变万化,武夫根本不可能冲到一名道人的身前。
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道人的对手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常人根本了解不到他们的强大。
这也让翁龙有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一位徐子同是一颗软柿子。
“好了,接下来到你了。”徐子同的目光放到了翁龙的身上。
翁龙顿时有些慌乱,但终究也浸淫官场多年,对付妖魔鬼怪他不行,但是对付和自己同类的人却非常有手段,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语气冰冷:“先生本事的确不错,但还请不要自误啊。”
“本官承认刚刚的举动过于唐突,但终归先生有错在先。”
“我儿钱财被贼人所偷,先生却庇护那贼人,恐怕不妥吧。”
翁龙那满脸横肉的脸阴沉下来时,的确有股不威自怒的模样。
但可惜,徐子同这一套,听完翁龙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哈,我有错在先?我庇护贼人?好一个颠倒黑白的狗官啊!”
“我劝你还是问问你的儿子真实情况吧。”
翁龙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回头一看躲在自己身后的翁学博,眼神闪躲,就知道他又说了慌。
翁龙心里忿怒起来,但是现在终究在外面,他不好发作,瞪了一眼翁文博,随后依旧沉声道:“我儿已经将事情经过尽数告知与我,就是贼人偷了他的钱财,他要捉拿报官,被先生拦下了。”
随后他顿了顿,看了眼徐子同,又想起了他从头到尾对自己的辱骂,最后强压下内心的仇恨,给了徐子同一个台阶:“不过我先生也是被贼人所诓骗,这都是一场误会。”
“只要先生愿意给我儿道个歉,并将那对夫妻交出来,此事便就此揭过,如何?”
翁龙觉得自己给足了诚意,他堂堂一位平阳郡守都如此让步了,徐子同总该给他几分面子吧。
“道歉?”徐子同又要憋不住了,他实在是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了,明明自己这边没占半点理,却能信誓旦旦的让别人认错。
果然是个熊家长啊。
徐子同在心里无声的嘲讽道,随后便认真的看向翁龙:“翁郡守,我刚刚的经历好像和你所讲述的故事好像差的有点多啊,我怎么看到是你儿子要当街掳走有妇之夫,并打残其丈夫?”
徐子同不仅不需要翁龙给的这个所谓‘台阶’,他还要将这个台阶一脚踩碎!
“是吗?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翁龙咬着牙说道,心里却恨不得把徐子同碎尸万段:“先生怎么能如此确信那两贼人不是在演戏给你看呢?”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至于咬得那么紧吗?
一点官场的规矩都不懂!
可他却忘了,徐子同本来就不是官场上的人。
他是天河宗的驱魔道人,只管妖魔鬼怪,何必看人的脸色?
在前世,徐子同见惯了权贵欺人,但前世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从他被他的师父云阳道人收养开始,他的师父最近才教导他的一句话便是:修道之人,无需顾忌世俗孽障。
徐子同向来不会顾忌这些披着人类皮囊,实则为魑魅魍魉的家伙。
“误会?嗯……”他低下了头,沉吟了起来,仿佛在认真思考一般。
翁龙看见这一幕,松了口气,觉得徐子同终于肯让步了,但下一刻,他却差点又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既然你觉得有误会,不如我给你儿子施一个诚口咒,”徐子同笑眯眯的提议道:“让他自己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先生,不要得理不饶人啊。”翁龙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一般。
他怎么可能让徐子同施诚口咒。
翁学博刚刚的表现已经相当于告诉他实际情况了。
“有理,如何能饶人啊。”徐子同淡淡的说道。
翁龙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动手了。
他何曾被这般咄咄逼人过?
以前在平阳城之时,比徐子同更强的那位驱魔道人都不曾这般对待他!
“你要知道,即便是平阳驱魔司的明德道人都不曾驳过我的面子。”翁龙决定给徐子同最后一次机会。
向来横行霸道的他,从来不会去想自己是否有错。
徐子同不能理解这类人的想法,明明现实已经告诉了他真相,他却反要真相向他道歉。
“明德师兄是云晖师叔的弟子,脾气比较温和,”徐子同迈开了自己的腿,他觉得光靠嘴巴是不可能让这位郡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能他给了你一个错觉,让你以为——”
“我们天河宗的人太好惹了!”
徐子同奔跑了起来,手中符纸燃烧,一团阳炎咒火环绕于他的身旁,口中吐出咒语,明光镜玄照于他的头顶,七柄小令旗先他一步,插到了翁龙的脚边。
“你敢!”翁龙没想到徐子同居然会突然发难,常年的官场生涯让他的思维模式已经定格,此刻不由得大惊失色。
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翁学博却变得机灵了起来,连忙提醒他的父亲:“爹,快祭出镇城宝印!”
“对对,我还有镇城宝印!”翁龙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块精美的小方印,印上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虎形生物。
而在掏出方印的同时,他的身上泛起一丝光芒,但很快便投入了那块方印之中。
徐子同自然不可能让他成功祭出镇城宝印,否则就难收场了。
他的心思一动,七柄令旗立刻气势勾连,这一次他所布置的并非是如同小北斗七星伏魔阵那般复杂的阵法,而是一个极为简单,简单到可以称之为法术的阵法:青木缚擒阵。
青木缚擒阵顾名思义,便是专门束缚人的行动的阵法。
五行之中,木行为曲直,代表温和、生长,同时还有束缚。
这也是他刚刚从那部五行阵法详论中学来的,此次算是第一次实战。
转瞬之间,青木缚擒阵便构建完成,翁龙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下一秒,徐子同依旧扑到了他的身前,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拳头直扑他的门面而去!
“先生住手!”
翁学则带着李听风姗姗来迟,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出声道。
在刚刚来的路上他已经从李听风那里听说了徐子同是一个如何肆无忌惮之人,他是真的害怕徐子同丝毫不留手。
“明真道人,快住手!”
他的身边,李听风也赶忙出声劝道。
然而,徐子同却不管不顾,一拳狠狠地砸到了翁龙的那肥猪一般的脸上!
“啊!!!”
和他的儿子翁学博一样,翁龙也被徐子同打飞数米,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剧烈的痛觉让他用不上力气,但是脸上燃烧着的火焰却逼迫他不得不赶紧拍打自己的脸庞用以灭火。
啪!啪!啪!
街道上响起了翁龙打自己脸的声音。
而在他原本的位置上,站在旁边的翁学博直接被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