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白秀事后醒来,觉得面子过不去,若让外人知道他因色欲攻心而流鼻血晕倒,岂不是小小年纪就背上一个“小色痞”的名号?
当时年纪尚小,脸皮薄,好面子有自尊心,所以就扯了谎,说是月安城里来了个武安王府的仇家高手,一身轻功如云缥缈来去无踪,在醉仙楼后院以弹指神通重创他头部将他打出内伤,幸亏他天赋异禀习得上乘内功,所以只流了个血,晕了个倒而已。
白秀那个老不死的父亲白龙听完他的话后,磕着瓜子一脸正经的望着躺在床上正喝着人参汤的白秀,就问他既然受了内伤,为何不是口吐鲜血而是流鼻血?话刚问完,他就被白秀连踹带骂赶出了房间,还让白龙派出府中高手,将月安城弄得天翻地覆,只为寻一个不存在的人。
“当年之事,不聊也罢,不聊也罢!”白秀敷衍了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
白秀心想,这聂无双心思细腻,若再聊下去,只怕当年的囧事会被她给钓出来。
二人闲聊不久,饭菜就送到门前,聂无双起身离开,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盘饭菜回来。
白秀的目光丝丝地盯着聂无双端进来的九道月安名菜,咽了咽口水,然后不顾形象的与老天狂吃海喝了起来。二人生怕饭菜被对方吃完,便发生了你争我抢的一幕,像极了两条饿疯了狗在咧牙护食一样。
酒喝了数十杯,菜也吃得一点不剩。酒足饭饱之后,一阵马蹄声传入房间内,老天起身走到窗前,俯视望去,一群铁骑绵延成两条黑线,尘土飞扬中,高头大马,赫然是武安王府以一当百名动天下的四大暗卫之一的龙鳞卫。
老天回头说道:“少爷,王双休来了。”
“是吗?”白秀打了个嗝,不顾手上的油渍,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望着聂无双说道:“无双姐,你看这顿饭,还要本世子给钱吗?”
已经起身的聂无双急忙回道:“只要世子殿下常来,让奴家给钱都愿意。”
白秀大笑一声,道:“钱就不用给了,就是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无双姐能少穿一点,毕竟天气热,穿多了容易中暑。”
老天抬头望了望天,插了一句:“少爷,入秋了。”
闻言,白秀转身冲向老天,然后朝他屁股上给了一脚,笑骂道:“臭老头,在外内涵老子就算了,现在回家了能不能别拆老子的台?”
老天转身望着他,右手摸了摸被踹的屁股,咧嘴一笑,虽已暮年古稀,却还有一口白如初雪的好牙。随后,在聂无双的陪同下,白秀、老天三人下了三楼。当下到一楼时,之前跪地之人都未起身,依然保持着白秀上楼前的姿势。
对此,白秀招了招手。老天立即叫道:“少爷让你们起身。”
“谢世子殿下。”所有跪下之人应声道。
出了酒楼,便见龙鳞卫统领一金校尉翻身下马,目光瞟了一眼站在白秀身旁的聂无双与老天二人,立即奔驰到白秀身前,单膝跪地行礼,恭声道:“龙鳞卫首一金校尉王双休,拜见世子殿下!”
白秀盯着身前之人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你还没死?”
闻言,王双休的头更低了一些,让人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身为武安王府四暗卫之一的龙鳞卫一金校尉王双休一时间有些犯难,虽说他是万人斩武安王白龙最信任的人之一,更是让武安王府的敌人闻风丧胆的“黑龙”,可这些年与白秀的关系却不怎么融洽。
王双休少时父母双亡,留下两个妹妹与他相依为命,后得机缘,入了武汉王府,又得白龙赏识,教其武,习得一身二阶实力,更在一年前受命回京,得了个一金校尉的职位,统领白龙最信任的四大暗卫之一的龙鳞卫。可因为他宠爱其妹的原因,让他反感白秀这些年来调戏民女的所作所为,可忠义当头,更因白龙对他的知遇之恩,所以就算白秀要他亲手去掳抢民女,他虽气愤但还是会听命而为,而这,才是他与白秀不合的最大原因。
白秀的存在,在王双休眼里就是武安王白龙的人生污点。
回想起三年前,白秀离开长安城的前一夜,就丧良心的想让王双休的那两个妹妹到他房里吟诗作对。
就白秀那两下子,月安城谁人不知?吟诗作对是假,贪图美色才是真。
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王双休一脸冷漠的拒绝白秀的无理要求,也因为这个拒绝,白秀就让白龙用他代替自己去玉湖关受罪三年。虽说当时王双休气愤不已,可他受恩于白龙,更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他必须遵守白龙的命令,于是安置好两个妹妹后便以白秀的戴罪之身去了玉湖关,历练了两年,立了些许功绩。后因战功显著,被白龙提前招回月安,更将龙鳞卫的一金校尉的位子给了他。
白龙告诉他,其实自己早有提携他的意思,可他想要统领龙鳞卫还差些东西,虽然他对武安王府的忠心毋庸置疑,也有随时为武安王府身死的决心,可因为他无战功,白龙怕龙鳞卫心有不服,便借白秀对他之责让其去往玉湖关建些功绩,以服龙鳞卫之心。
虽不知白秀是否知道白龙的想法,但王双休还是感激他的。
“世子殿下若希望属下死,属下绝无怨言。”王双休认真回道。
“那你去死吧!”白秀风轻云淡的说道。
王双休闻言,右手拔出悬挂于腰间的唐刀,欲割颈而死。
白秀右脚一提,向前一伸,踢在王双休手腕上,道:“你的命是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哪怕是本世子,也无权决定你的生死,我不能,这南洲便谁也不能。”说着,已向前方的黑色马车走去,老天挠着大腿跟在其后,当他快踏入马车内时,回头望着跪地不起的王双休,大声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王双休收刀入鞘,右手握拳击地,回道:“属下明白。”
白秀面无表情,说道:“本世子听不见。” “属下王双休听明白了。”声如古刹洪钟,传入在场所有人耳里,更传进了每一个龙鳞卫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