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商队终于进入了塔内萨尔,暮色之下,饥渴难耐的耿培英首次见到了古罗马城邦。
做为一名军人,耿培英从军事角度观察过后,无比震惊!
巨大的城门楼巍然耸立,至少高达14m,城墙从外向内依次为陡坡护壁、外城台、外城墙、内城台、内城墙,其中外城墙高达7m,内城墙高达10m。
城墙外侧陡立,全部用巨石砌成,城墙顶为人行道和作战平台,并且有雉堞掩护士兵,城墙内侧为斜坡,有岩石护墙,藏兵洞和仓库。
内外城墙上耸立着32座塔楼,还有各式角楼,塔楼凸出城墙约两米,形成强大的火力支援系统……
简直难以想象,冷兵器时代,敌方如果强攻有这样城防建筑的城邦,将会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
难怪罗马能续延千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能建造出如此恢弘而又不失精细的建筑,可见其文明程度已经不逊于天朝中华。
城门下,一队手持利剑的士卒仔细地盘查着出入人员和车辆,这一场景又让耿培英的心紧了一下,这样看来,自己独身逃离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进城之后,等一切都安顿好后已是深夜,波蒂尔终于再次出现了,轻轻放下手中的一碗咸汤和半块杂粮面包后,静静地看向了耿培英。
他不说话,耿培英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对视起来。
在耿培英镇静而又冷峻的眼神中,波蒂尔忽然轻笑起来,“有意思,来自东方的年轻人,现在我开始相信你确实曾经是一名士兵了,但你没必要对我们怀恨在心的。”
说着,他也缓缓坐到了牛车上,“想想看,如果不是遇上我们,你恐怕将被烈日暴晒至死在戈壁荒滩上,对不对?再换而言之,一名曾经是战士的中亚人忽然独身出现在了罗马境内,如果我们将你交给军队,你怎么解释?”
“凭你对我的解释,恐怕最终只能被当作刺探或间谍当街处死吧!”
波蒂尔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耿培英也不是三岁小孩,对方这只是想让自己甘心情愿接受即将成为奴隶的命运罢了。
“我再重申一遍,我是汉人!”
耿培英冷冷地说道。
波蒂尔有些错愕,“好吧,其实有区别吗?听我说,我们是商人,救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获取利益,在我看来,这很正常。”
“明天,你将被带到集市上售卖,这对你我而言都很重要,如果你能有幸被训练所的人看上选为斗奴,价格将比力奴高出数倍!而这一点对你也同样具有非凡的意义。”
“如果被选为斗奴成为斗徒,你就不必在烈日皮鞭下幸劳至死,生活条件也相对而言要优越的多,等将来成为真正的角斗士后,你甚至有可能重获自由之身,所以这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明白吗?”
“我希望你明天能展示出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挑选斗奴时很可能还要参加比斗,战神保佑你最好能取胜!我可是在索纳德面前帮你吹嘘了不少……,所以如能成功,对我们都有好处,这样的合作,公平吧?”
耿培英端起咸汤狠灌一口,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心里快速盘算一番后,轻轻颔首,“好,只要再提供三个面包,我就保证比斗胜利。”
波蒂尔有些怀疑耿培英的实力,可看着他自信的目光终究还是点了头,“那我就赌一把,晚上不可能,明早出发前我会提供给你,但如果搞砸了的话,小子,你的命运接下来,将会无比悲惨!”
“哦,对了!告诉我你的名字,虽然我并不在乎你叫什么,可也许明天的新主人会有些兴趣呢!”
这句话引起了耿培英的极大反感,然而目前来看,这就是事实。
自己堂堂一届共和国特战精英,眼下居然成了奴隶,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可耿培英也知道,越是这样,自己越得冷静,在异民族的土地上,自己孤立无援,不可能独自对抗整个庞大的帝国,首先要存活下来,融入某个阶级后,才有可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至于名字嘛……
他可不认为对方能正确发出耿培英三个字的音,稍作犹豫后报出了自己的特战代号“老龙”!
“劳伦?”
波蒂尔愣了一下,“好吧,起码不是个难听的名字,早点睡,祝我们明天都有个不错的运气!”
波蒂尔走了,耿培英却久久无眠,他仔细盘算了各种可能性,但最终结果都一样,他不可能独自一人从罗马腹地怀抱中逃脱。
从商队逃脱并不难,甚至冒险之下十米高的城墙从内翻越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然后呢?
没有交通工具和补济资源,甚至连逃离方向也没有,中亚人是出现在了高加索分向,可这个时代背景下匈人、突厥人和蒙古人恐怕都不会接纳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汉人的……
夜深了,阵阵鼾声传来,赶了一整天路的奴隶们疲惫至极,早已睡去。
耿培英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们,心中久久难以平静,罗马的辉煌和强大的城防,正是建立在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可怜人血肉脊梁之上,现在自己也将成为他们的其中一员了……
汉魂岂能为奴?
耿培英铁拳紧握,双目凝神痛下决心,既然命运的捉弄下,让我同你们共坠苦海,那就让我来带你们一起砸碎这捆绑千年的铁锁链!
罗马人终有一日将会后悔今天的错失行为,愿以我血,换他一个公道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