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着,空旷的街道上只能听到雨声打在石板路上的噼啪声,人们都在熟睡,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凌晨五点,一声嘶喊打破了安和街的宁静。
安和街坐落于白城的老市区里,虽说是老市区但其繁华程度不亚于了市区的任何一条商业街,与此不同的是,这条老街住的大多是中年人群。
安和街以前做的都是街坊生意,这里商铺密布,商铺坐落在有年代感的石板路两侧,绿瓦白墙的建筑,由于是老市区,环境美空气好,是个周末的度假胜地,吸引了不少城区的游客前来游玩,带动了安和街的经济。
王迅是一名高三数学老师,他曾是白城的高考状元,毕业后,学校曾留他在校任职,但他毅然而然选择回母校教书,将他这几年的所学所见倾数教给学生,为这座城市,为国家培养更多的数学天才。
邻居王大爷闻声起来查看,王大爷是安和街一家豆腐店的老板,五十来岁,有点驼背,黝黑的皮肤,手掌布满老茧,银白的头发显得老态许多,他也不服老,早起磨豆腐的同时不忘在一旁打练太极。
王大爷打开门,声音正是从对面王迅家传出,“平时王迅也没有这么早起来啊?”王奶奶也闻声出来,“老头子,你过去看看吧,许是起来的时候碰倒什么了。”
王大爷走过去正要敲门的时候,发现门没有锁,转身望向王奶奶,示意她先进去屋里。只见他谨慎拉开门把,眉心紧皱,门把怎么是黏糊糊的,顺势往自己裤子边上蹭了蹭,王大爷提高了警惕,轻手轻脚的走向了屋内。
只见客厅家私摆放跟往常一样,四周是冰冷的白墙和比白色暗些的烟灰色地砖,灰色茶几上总是放着几本有关高数的书,他总是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替这座城市多培养几个数学人才出来,往日里,来王迅家中的人络绎不绝,有学生问问题的,有帮学生辅导的,有家长上门致谢的,有邻居来串门的,在别人口中,王迅是个热心、有梦想且朴实无华的人。一件上衣可以穿几个年头,虽然老旧,却保持着干净,他说,衣着是身外物,与其花时间打扮,花钱买衣服,倒不如把时间用来辅导学生,把钱花在教育上。
“王老师?”王大爷慢慢走进房间,只见地面一滩血迹,王迅身体依靠在墙角边,他的身上有好几条伤痕,撕裂的伤口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骨头,鲜血喷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场面像极了无数条小蚯蚓在攀爬。
在王迅身体边上发现了一把小刀子,刀口布满了的鲜血还在顺势滴下。
很快,救护车,警车的鸣笛声充斥着整条安和街。
王迅经现场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刑警邢连来到房间,看着眼前血淋淋的样子,瞳孔不禁放大,但转瞬即是淡然的眼神,仔细的勘察现场,明显的打斗痕迹,混乱的床单,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看来是熟人作案。
鉴证科同事张果果蹲下身,随着相机闪光灯亮起,咔擦咔擦拍摄不同角度的现场照片。
法医季清走入现场,将王迅放平,眼神庄重,没有人说话,窗外的雨很大,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树叶跟石板路上,发出巨大的,咙咚声。
在场的辅警依照惯例给王大爷录了口供,吓得不轻的王大爷手脚发抖,此时张果果发现王大爷裤边上有一道类似水的痕迹,示意同事过去取证。
“不好意思,您裤边上的痕迹是什么时候粘到的。”
慌了身的王大爷哆嗦着,“好像是门把,刚才我想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没有锁就用手推了一下,就感觉黏糊糊的。”
张果果走到门前,发现是一摊粘稠透明液体,她仔细用棉支沾取,装进封存袋里,“带回去化验。”声音果断而冰冷。
动作一系列如云流水般完成,鉴证科同事率先离开,随后张果果也点头示意完成工作先回去处理别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邢连双手环抱在胸前,下意识看向季清。
“他杀,仇恨。”恰逢此时,季清也正看着他,缓缓吐出四个字,漆黑的瞳仁中,坚定,仿若有光,“等化验结果出来再看看。”
灰蒙蒙的天逐渐光亮,此时的安和街少了以往的喧嚣,恐惧感弥漫着,邻居们交头接耳谈论着这起凌晨凶案,大家不相信一向待人有礼,没有与人有半分争执的王迅会死于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