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那位山神陨落了。”
“三百年间从未有山神降世,他没有陨落。”
“兴许是主神早已忘了他。”
……
苍穹无垠,翱宇星辰,海蚀磐岩,长河入海。这是这个世界的本貌,道不尽,说不完,便成缘;分不清,剪不断,便成愁。 人间红尘紫陌开花扶野,点点轻尘续结前缘,凌云至上却别有洞天。 他们存于世界之伊始,观世界冷暖,隐世界逍遥,伴世界长存。 他们,便是神灵。 一种神秘的存在。 山神便是其一。 而山神二字也由来已久,两千多年前已有记载。 其口耳相传的源头更不知该追溯到何时。传说山神有呼风唤雨之能,变换昼夜,统帅生灵。 槐坐在一棵无比巨大的槐树的最接近地面的枝干上,眺望远方。身着长袍广袖,青丝系长发的他在这个侧颜远眺的瞬间不知能使多少人抛下一见倾心的绣球。 可惜山中皆非人,亦无人可见。 一公里外凤仙花的叶片上,一只螳螂心满意足地吃着亲手捕获的点心。 即使风隐藏了什么,“飒飒”地从槐的耳边嬉笑而过,他也听得明白。 这天很凉爽,蝉还在地下睡觉。 直到后来槐才想起来,原来那一天是这一天。 槐虽是认真看着那螳螂进食,但是他对于自己的研究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自己究竟是什么? 他不想不明不白又不清不楚而且浑浑噩噩的用他不知道的自己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中。 他知道到,两百年过去了,但他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所以他应该属于一个相当长寿的种族;他似乎可以不用吃东西就能生存,而且可以于山中的生灵交流,很可能是由山里的生物变化而成的妖精;加上他的名字,自他诞生开始就印入脑海的那个字,那么…… 槐树妖! 这是槐花了整整两百年才得出的关于自己的相关信息的结论。 他几乎认为这就是答案,只是…… “喂!你是山神吗?!”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槐的思绪,他一激灵,几乎从树上摔下来。 暂且低头看去,一个身着深衣的青年,白玉发簪,腰间系玉。一看便知是个富家公子。 那年轻公子正在看槐,槐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相遇的一瞬间,那年轻公子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讶与欣喜。 而在槐与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公子对上目光的五秒后,从树上摔了下来。 槐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近地看到过人类? 又有多久没有被人类看到过? 甚至是人类的说话的声音,他也鲜少听到。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他一个人独自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面想做什么? 此时,槐从地上缓缓站起,他从眼前这个人的眼中看到了深山生灵的眼中没有的一种东西。 “你是……这山里的居民吗?” 那个人走近了几步,将声音压放轻了几分问到。 槐看着那个人,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仅仅因为他突然想起山中长者曾经说过:有些人类以除妖为生计。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这其实无论是什么都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类事说话,这整整一百年以来,待在这片森林中。 他对于人类,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们哭哭笑笑,吵吵闹闹或生生死死,对于槐而言只不过是一场场人来客往的戏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与人交流,也没想到此时此刻自己成了那戏中的一部分。 槐没有对于自己除了名字之外的任何一点记忆,但是却能知道那棵大槐树的年龄,各种草药的用途,甚至是这座大山的由来。 他很讨厌这样,好像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不过,槐深知:一般时候正常人类不可能看到山神的,只有在三种条件下可以窥看到这个世界的秘密:自身修炼到一定程度,神灵祝福和濒临死亡。 “听说妖可以用来炼药,该不会……保命要紧!(冷静失败)” 槐想到这里,猛然弹跳而起,抬手扬起一把来自去年的枯败枝叶,以他最快的速度跑入森林深处。 “喂等等!你别……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年轻公子急忙解释,并伸手想要抓住槐。 无奈,槐已经携着声音远去了。 慕容雾容孤身一人站在那棵无比巨大的的槐树下面嘀咕着什么,他抬头看了看槐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恰似初放的昙花,不久便消逝。 “没想到真有山神,下次一定要抓住他。” 自从槐从大槐树上苏醒开始,他是对自己槐树妖的身份深信不疑的。 林间的一切也似乎在回应他的想法。 只是,那位被山中生灵尊称为“老仙”的妖告诉槐了一件事: 你,是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