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关坑了李怀之后,立即向事先约定的地点遁去。在这次截杀中,最憋屈的当属商庆海。那李管事本事不大,但是逃跑的功夫绝对一流,商庆海追了大半个时辰愣是没有击杀对方不说,反而追丢了!这让商庆海感觉很沮丧,不过既然追丢了,也就算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船再说。可是当他出来呼唤商氏子弟时,却是一个回应的都没有,连李怀都没有声响,商庆海这时才感觉不妙。通过一日的疯狂寻找,商庆海最后绝望的发现,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葬身水底了!
在商庆海忙着找人的同时,刘关他们已经到了汇合地点。看着眼前剩余的子弟,李管事一阵哀伤,李家两百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眼下算上他,李家拢共还剩下四个人!戴世昌看着李管事,心中也是暗暗叹口气,开口劝道:
“李管事,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咱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不过去哪里,怎么走,还要请李管事做主。”戴世昌这几句不是客套话,哪怕是刘关在这茫茫九曲江之上,都不知道如何走。还好李管事也不是迂腐之人,看着众人道:
“水路是无法再走,这个情况只有走陆路,但是陆路也不是那么太平,不但有凶兽,更有强人。目前看来,只有等了。我们这几艘船往前走,大约三两天后会遇到一处浅滩,咱们就在那里扎营休息。如果商氏不来,还好说,如果要是商氏找来,大家就各奔东西吧。”李管事说的是实话,那商氏这次确实是大意了,如果商氏稍微重视一点,他们估计都得交代在这九曲江了。不过如果商氏要是再来的话,绝对不会跟这次一样,就来那几个人,肯定是数位龙门齐聚,弄不好长生境也有,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各自逃命了。
李管事所料不差,再往前走了两天之后,确实有一处浅滩。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浅滩旁边早已停留了数条大船。原来有几家小家族聚在此处,他们此次也是打算去往西域做买卖,因为有事所以在这处浅滩暂时休整一下,没想到被李管事等人碰到了。李管事交友确实广泛,就连这些人中都有他认识的。只见李管事连忙划船过去,高喊道:
“卫城,卫大哥可在此处?”听到他呼喊,瞬间从主船中露出几个脑袋,其中一人笑道:
“原来是李老弟,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啊!”话音刚落,那边已经放下了悬梯,几人通过悬梯登上大船。刚才离得远的,船上船下看的不真切,等李管事他们一到船上,那卫大哥才大吃一惊。卫城一眼便看出众人肯定是经过厮杀,然后慌忙逃过来的,不过卫城也不是第一天跑船,知道这种情形不适合问什么。看到众人都上船后,卫城吩咐道:
“开席,上酒!顺便把下面的船老大请到甲子船饮酒。”甲子船,其实就是船夫的船,一般未发船或休整的时侯,船夫们都在这艘船上休息,安排李管事的船夫到那边去,是让李管事的船夫门不要感觉有什么不自在,同时也是让李管事放心的意思。这边安排妥当了,那边热菜什么的也都上来了。
几杯酒下肚,李管事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一个家族几百口人啊,到现在就剩他们四个了,李管事在船上不能哭,也不敢哭,可是到了这里,喝了几杯酒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李老弟,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说,咱们可是自家人啊!”那卫城安慰道。这么一安慰,那李管事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便把这半年多的事情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众人听完默默不语,商氏,那可是大族啊,谁也得罪不起,见面估计都得绕道走,更不要提报仇这事了。
“李老弟,别的话,老哥哥我不敢说。我只能保证,把你们一起带到牢城。至于到了牢城之后,哥哥再帮你盘个店面,后面都看你自己的了。”这卫城确实是讲道义之人,他对李管事没有一句虚话。李管事听了这话之后,对那卫城感激涕零,别的不说,能够冒险把他们送到牢城,已是天大的恩情了。当下李管事除了对卫城他们感恩戴德,也说不出什么了。为了缓解这种悲痛的气氛,那戴世昌不断向卫城他们一个劲的敬酒,卫城他们也是理解,便开始推杯换盏,只谈一些西域的趣闻,那李管事也止住了眼泪,只是埋头一个劲儿的喝酒。最近这几天,李管事这群人天天紧绷着心弦逃命,现在一旦放松,很快就感觉到疲劳不堪,卫城也看出来了,在喝了一会儿之后,便带他们去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了。
这边一个小家族的长老看众人都离开后,开口向卫城道:“卫兄,那可是商氏,你确定要冒着得罪商氏的风险救下这些人?如果是这样,我杨家这次就不掺和了。”
\t“嘿嘿,杨老二,你们杨家要都是你这样的,干脆散伙算了。你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河沙?”一个人讽刺道。
\t“你......”那杨老二刚要发作。
\t“算了,都住口。”卫城一句话就喝住了众人,看来卫城平时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卫城一看众人不再说话,才接着道:
“商氏一族狼子野心,他们早就想把我等小家族完全控制住,然后霸占整条九曲江。这次的事情,就是杀鸡儆猴啊。如果我们这次什么都不做,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也不要跑船了。”卫城顿了顿,斜眼看着那位长老:“杨老二,如果杨家不想掺和这件事,我可以理解。这样吧,这次跑船杨家暂时退出去。至于杨家的货物嘛,我等可以帮忙先带过去。杨家的一切损失,都由我卫城一人承担,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再一起跑船。当然,如果其他人也有杨老弟一样想法的,卫某同样可以代劳。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这种话傻子都能听出来后音,暂时退出?暂时退出后,那就没有以后了。那杨老二嘿嘿的贱笑两声:“卫大哥,这话说的,我刚刚只是担忧而已,既然卫大哥这么说,我就全听您的!不就是商氏吗?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是不是?”不过这话说完,大家只是满眼的讽刺,没有一个人接茬,弄得那长老很是尴尬。经过这么一闹,也没人有什么异议了。大家又商议了一阵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李掌柜他们经过半年的辛苦,终于到了牢城!还好这当中没有出什么意外,就连开始反对的杨家长老,也没有在背后做什么动作,估计是明白了什么是杀鸡儆猴了吧。一行人下船后,那卫城确实是信人,虽然那李管事一个劲的推辞,他还是给李管事倒腾出了一间铺子,而且还是在牢城之内的大商铺。李管事本来想表达一下谢意,可是卫城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他跟李掌柜说眼下确实太忙,等这批货送到了地头,回船的时候再来叨扰李掌柜。李掌柜也不好再说什么,一直把卫城送出内城,才在卫城的坚持下,李掌柜自己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