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山上,五重天
灰袍老者,目光凌冽,一柄剑身覆鳞的灰黑石剑,凌空横于身前
他每踏一步,脚下虚空似要撕裂
“三百年了,你也应该把它交出来了。”
百丈外,一碧眼鹤发的老翁,笑道:“煞殒剑,开派祖师之剑,你都请出来了。”
“并非是我请出来,而是祖师要光复门楣。”
“非打不可吗。”
“交它出来,你派之事,我绝不过问。”
鹤发老翁仍对峙而立,他白袍下的手,凌空虚点,一道道符箓凭空浮现
九天之上,天雷滚滚,一条雷光闪动的巨龙在乌云下翻滚
灰袍老者,须髯随风摇动,一手握住煞殒剑,一手法指挥动,周身七把灵剑凝聚
“那我就好好领教一下你的须臾法。”
抬脚踏步,虚空崩裂,灰袍老者飞身向前,七柄灵剑,相互交错,右手煞殒挥出,前方虚空碎裂,一道三丈宽的裂缝噬卷万物
鹤发老翁,伸手左手将符箓打出,高空中百道灵符,四散飞去,下一瞬间,裂缝吞噬老翁,但裂缝出现的刹那,他又在某道灵符的方位出现
灰袍老者,右手煞殒剑黑气渐盛,双目也泛黑
“煞殒剑的煞气,可不好受。”
“你的符箓消耗也不少吧。”
未等鹤发老翁出手,灰袍老者高举煞殒剑,九天之上雷龙,似要吞灭下界生灵,它怒吼咆哮,伸出一爪,雷光顿时肆虐,下一刻万雷齐至,高空中二人,烟消云散
......
乾元之东有镇曰:沥阳,其上有村名:牛家村,村中住有一户老头姓朱,他膝下一养子叫溪羽
牛家村只有上下百余人,村里男女老幼大多以耕耘织布,屠猪贩肉为生,村尾便是那朱姓老头铁鬼七的烂泥屋,“喂,你这家伙又在偷懒,快起来干活了。”
朱老头手拿个破酒葫芦漫步走来,他一脚踹中还在酣睡中的溪羽,“哎哟,你个臭老头想要我命了。”
“少装蒜,快起来,开炉干活。”瞅一眼朱老头酒醉的模样,溪羽搓下屁股,极不情愿的溜到门外去
“这么早就起来啊,阿羽。”辨着声音看去,原来走来的是一黝黑汉子,他光着膊子手赶大黑牛叫唤道
“牛二哥,你也早。”对黝黑汉子叫一声,随后凑近过去低声诉苦到:“那老头也不知道耍什么酒疯,一大清早就把我撵起来,往日里怎没见他这么勤奋。”
牛大力手牵大黑牛,脸上憨憨一笑道:“朱大叔就那样子,甭用理他。”
“火炉烧起来没有。”朱老头醉醺醺的撇着出来,他手扶门板,揉揉双眼笑道:“原来是二娃子啊,我还以为是那大黑牛居然会开口说话了。” 牛大力听到很是无语,忙赶大黑牛往村外的稻田走去道:“朱大叔,你忙活,我也要去插秧了。” “好,好,你去吧。”朱老头扶着木门,转头又呵斥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偷懒,火炉点着了没有。”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溪羽双手猛拉风箱,嘿吼的大喘着气,火炉上的火石不待三刻,便烧的火红 眼看火炉越烧越旺,朱老头从门角处拿起一块黑不溜秋的硬料,昏醉道:“机灵点。” 接过黑铁来,那感觉直叫一个沉,“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沉的。”嘴里叽咕半天,待火势最旺时,一手便把硬铁甩进大火炉里 “阿毛。”溪羽四处张望不见人影,抬头往木窗看去,原来外边站着一粗麻布裤的少年,他正不时往里探头问道:“阿毛,你家老铁头呢。” 溪羽见牛南偷摸摸的爬进来,不禁往后瞄了一眼屋里的糟老头,然后示意阿南小声点,莫要惊动了老头子,刚挪过木门,便迫不及待的追问到:“阿南,阿南是不是找到了好活儿了。” 牛南脸上神气道:“镇上卢员外他家要拉货到平山镇,正缺几个拉货的老伙计,我给咱弄来两位置。” 听着牛南在木窗继续吹嘘道:“这次我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这活给拿下,赚到银子你可要请我吃大肉包子。” 瞧阿南的嘚瑟样,溪羽心中莫名的激动道:“那感情好,我要赚到大钱,在镇上开个包子铺,天天让你吃个够。” 阿南不屑的讥笑道:“有钱了,还开什么包子铺,像卢老爷那样开个酒楼不好吗。” 溪羽反驳道:“开包子铺多好,能吃又能卖,阿南,你还没说卢老爷他们这活能给咱多少钱呢。” 阿南神秘兮兮的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拉货去平山镇,事后每人一两银子,这事还得托洪老哥才拿下的。” 溪羽脸上激动,心中兴奋道:“一,一两银子,跑这一趟就一两银子了,卢员外可真是够阔气的。” “那是当然。”牛南昂起脑 “嗯,这事也还得多谢洪大哥,要没他,像咱们这等身份的人,还真找不到像样活儿来干。”溪羽感恩的说道 可心头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道:“阿南,你要咱到平山镇去拉货,可平山镇离这很远啊,一来一回要耗不少日子,你家食肆没人看,牛三叔肯放过你吗。” 阿南早就想好道:“放心,这事我早就想好了,要是有人问起,咱就说跟那张老儿上山学采药去了,他们不一直想要咱去张老儿那儿,学些真本事儿吗,这正好是个好理由。” 他说完还炫耀般的抖了两下那两根粗眉毛,得,反正这白花花的银子不挣白不挣,铁铺子近来也没啥其他生意,这活让别人挣,还不如自己挣了 日过晌午,火炉上的黑铁被烧的赤红,五丈开外牛老爹家的大黄狗,哈喇着大舌头跑来,溪羽正逗弄的大黄狗开心,屋内传来朱老头醒来的声音,他晃了两下脑袋走出来,似是又醉酒了一稍道:“备好凉水,要起来干活了。” 闻言,溪羽马上拎起两只大木桶,跑到村口的水井摇来几桶泉水,刚将最后一桶水倒在石制水槽上 朱老头便拿起他的吃饭家伙,一锤一锤的敲打开来,嘿,你还别说,老头子的打铁手艺在这附近三乡十五村都是出了名的精细,出自他手下的东西不用个十年八载都算丢了名 “契爷,这是什么东西啊。”朱老头用力猛锤一下云铁,嘴上不停臭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整天遛街串巷,啥东西不好好学,那《锻器录》里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 溪羽听老头这一吼,顿时缩缩脖子,心虚敷衍道:“那东西,早烂熟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朱老头拿过茶水,瞪了一眼不成器的溪羽,怒斥道:“加大火,继续烧。” 呼呼呼,风箱被拉的作响,火星也不免满天飞了起来:“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融啊。” 朱老头手捧茶碗道:“当然了,那可是云铁,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这东西,这口锅可是县老爷开口要的,你得看紧了。” “得了,得了,安心啦,咦,这是什么。”溪羽手拿烧火棍在炼铁炉上不停翻搅,正融化中的云铁中似漏出一角像是石头般的东西,他疑惑道:“契爷你过来看看,那云铁里好像有一粒珠子。” 朱老头也心有好奇,拿起火钳将带有珠子的云铁夹出来,那东西质地圆润无瑕,斑白交错,老头子却是越看,面色越凝重,他道:“是石胎,真是冤孽啊。” 溪羽满脸不解,看向颇为贵重的珠子问道:“石胎?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 “臭小子,整天就想着钱,这可是山神死胎,又叫山婴,普通人要梦到就要倒霉,见到就大病一场,你快点将它丢掉,免得生出祸害来.....。”还未等朱老头言罢,泥屋外跑来一机灵青年,他大声叫嚷道:“朱大叔,村子来了一外人,说找你的。” 朱老头脸上疑惑,伸出头去张望,心中欢喜道:“哦?难不成是有生意自己找上门来了?三娃子你稍等一下。” 他转身又对溪羽认真道:“小子,你把云铁化了后,用泥把珠子包裹住,然后将它丢到小檀溪下游的湄翁河去,让龙王爷冲走这晦气的东西,你可千万别用手,免得沾到屋里倒大霉,知道了吗。” 溪羽见老头这般认真的模样,心中却是有些得意道:“放心,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朱老头前脚出去不多久,牛南后脚便又偷偷的跑过来道:“阿毛,快,牛虾米他们在小檀溪捉到了大鱼,咱们也快去吧。” “牛虾米他们也能捉到大鱼?那还得了。”溪羽把泥球揣在兜里,捉起自做的鱼篓就和牛南跑出去 “哪儿,你看。”牛南指向小檀溪边放着鱼篓上的鱼,然后又对在小溪摸鱼的孩童嘲笑道:“虾米捉大鱼,不得了啦。” 叫虾米的孩童听到脸上不忿道:“你才是虾米,那大鱼是我捉的,你看见了没。” 与牛虾米一起过来摸鱼的孩童辩解到:“那是春花姐捉的,你才没捉到鱼。” 牛南和溪羽不禁大笑:“哈哈,我说呢,小虾米怎么会捉到大鱼呢。” “走,咱们下去把鱼给他捉光。”说完牛南率先的撸起裤角跳到小檀溪里 “拦住那些鱼,别让它们游过去。”牛虾米边跑边跳的把鱼赶到角落那边去 牛南指着溪水下藏在石头后的鱼:“阿毛,那边有一条,快拦住它。” “哈哈,今日是什么日子,溪里有这么肥美的大鱼真是少有啊。”溪羽双手紧捏着鱼,将它放到鱼篓里道:“日落了,阿南咱们该走了。” 阿南正敲打着溪水说道:“再捉一条,牛虾米都有三条鱼,咱们才两条。” “哪儿,阿毛,在你的前面,快。”牛南说着急不可待的跑过去,稍不留神脚下一滑猛扑到溪水上 他努力站起身来,全身上下尽是湿沥沥的滴着水:“完了。” 牛虾米站在不远处取笑:“你把衣服弄湿了,你完蛋了,以牛三叔的脾气,他不揍死你了,哈哈。” 牛南有些怒气道:“要挨揍,一起挨揍。”说着捧起溪水,往牛虾米他们的身上泼去,牛虾米他们边骂边忙跑到岸上去 在岸边拧干了衣服,牛南很是不快:“早知道,就不追那条鱼了。” 溪羽见阿南脸上愁闷,不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道:“你穿我的,那就不怕被牛三叔揍了。” “那你怎么办。” “老头他才不管我,我回去的时候,说不定他都睡着了。”把衣服递给了阿南后,又宽慰到:“放心,我把衣服烤干,明早就送过来,这不没人知道了。” “那好,明早我把衣服给你送过去。”二人换过衣服,勾肩搭背的提着鱼篓便吆喝着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