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蹲了半个多小时,从厂里走出来一个白白胖胖带着眼镜的青年,估摸着二三十岁。
“你们是今天来报到的吧?”胖子擦了一把汗说道。
梦二跟另外两个小伙站起身回答道:“是的。”
“走,跟我去宿舍,分一下床位”,胖子笑着说。
三人跟胖子走了5分钟,来到一个铁门处,门没锁,走进去四面都是楼,有六七层高,围在一起,类似四合院的布局。
每一层的走廊上都晾晒着各种颜色的工衣,应该很多工厂的宿舍都在这里,其中有两栋挂着女性衣物,大概是女生宿舍吧。
上了三楼,胖子推开一间宿舍的门,一股汗臭味迎面袭来,里面还有人在睡觉,有三张空床,梦二分在了门口的上铺。
还没来的及铺被子,又被胖子带回厂里去签合同,走进厂区,听到“哐当、哐当”的机器声,很厚重的声音。
来到三楼办公室,不大,有七八个人对着电脑在工作,胖子拿来合同,一个月920的底薪,每天工作8小时,平时加班1.5倍,周六周日加班2倍,包两顿饭,不包早餐,包住。
对于这样的薪资待遇,梦二很满足,毕竟混得好的前提是先活下去......
签完合同,领了厂牌,晚上八点钟上班,现在可以回宿舍睡觉,梦二心中郁闷,这怎么睡的着?
整理好床铺,躺在床上,梦二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怎样才能挣大钱?
思来想去,辗转难眠。
“哎,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睡觉”,梦二心中叹道!
断断续续睡到晚上7点多,随便吃了点东西,跟两个小伙来到厂里。
路上交谈得知,一个叫小白也是刚毕业,出来是做暑假工的,另外一个叫阿飞,出来工作有一两年了,两个人都是本省的。
大家年龄都相仿,也还算聊得来。
厂里车间灯光通明,只见一台台机器驻立着排在一起,机器侧面都有个大圆盘,正对着机器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根短棍子,棍子另一头固定着一块黑色方形的东西......
后来得知,这是一家做铁质包装盒的台资工厂,规模不大,也就200多人,五六台液压机器组成一条流水线,铁片在不同的磨具下一步步压制成形。
机器前的工人用固定着吸铁片的棍子,吸着产品放在磨具上,然后用脚一踩下面的开关,数吨重的母磨具便重重地压下来,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梦二被安排在两台机器之间,由于每道工序传递产品,必须要轻拿轻放,不能磕着碰着,而且速度快慢不一样。
梦二需要把堆集的产品把它摆好放在筐里,然后再一个个给下一道稍慢的工序。 在老司机面前,梦二忙的手忙脚乱,跟不上节奏。 几十台机器的轰鸣声下,每个人都带着一副耳塞,梦二不仅一刻不能停,还要伸着头听着老师傅的抱怨。 这一忙就是两个小时,趁着开下批产品,机修师傅换磨具的空档时间,梦二得以缓口气。 点燃一支5块钱一包的云烟,感觉刚才像打了一场仗,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车间没有空调,只有几个破风扇。 想到马上又要开始不停的忙碌,梦二才真正体会到赚钱是多么的不容易,也开始理解父母平时的节俭生活。 “开机了”,一个大叔叫着。 梦二狠吸一口烟,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向车间走去…… 如果说前半夜是身体上的劳累,那么后半夜则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困,实在是太困了……手习惯性地工作着,头脑昏昏沉沉无意识状态。 “哎、哎、哎”,旁边老师傅瞪着眼睛大叫着。 梦二立马惊醒,原来产品放歪了,梦二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精神一点。 可终究还是敌不过袭来的困意,没过几分钟眼皮又拉拢下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熬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