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遐想联翩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以林成骨折外加留宿房划下句点,同时,林成的婚后生活也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天一大早,小厮当归就叫醒了林成,说柳老爷带着王管家已到客厅了,让新姑爷过去见他。
林成只得咬咬牙,随便梳洗一番就往客厅赶。
柳老爷打量着匆匆而来的女婿,一脸疲惫,眼有红血丝,步履急促略显虚浮,这是精气有亏之相。哎,这年轻人就是不懂节制啊。
“贤婿,昨晚休息可是没休息好?一会儿我让管家吩咐下去,给你炖些补品补补身子。”
柳老爷笑眯眯的,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着林成。
林成被柳老爷看得莫名其妙,细一回味对方刚才的话,顿时一股热流上脑。林成动了动掩在长袖里的右手手指,顿觉更疼了。
柳老爷并未注意到林成的小动作,自顾自的将他引到他的左手边座位落了座。
“贤婿,为父今天过来是给你送几个趁手的人过来,一会儿你先认个脸,以后有事吩咐他们就好。我和你母亲寻思着,这么大一宅院,就你和雅儿二人,你一个大老爷们,插手后院的事,显然不妥。雅儿我们也是了解的,就是个不管事的主儿,后院的管理难免会应付不过来,所以事先让王管家给你们物色了一批下人,待会儿也一起看看。”
柳老爷刚说完,就见三男两女一行五人走了进来,朝座上的翁婿二人行了一礼,便退到了一遍。
柳老爷看了一眼身旁的王管家,王管家立刻弯着腰走到几人面前,低声的说道:“坐在主位的是我们柳府的新姑爷,也是你们未来的主子,待会姑爷要一一问话,都给我警醒点,是走是留就看你们的表现了。记住,别想着偷奸耍滑,要是事后让我知道了,后果怎么样你们知道。”
一行人被王管家说得战战兢兢,纷纷点头表示一定好好做事。
王管家很满意几人的变现,转过身朝林成说道:
“姑爷,这是近日老奴为您和小姐挑的几个下人,您看怎么样?”
林成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柳老爷今天这一出是想给自己立威。
可能是对方考虑到自己的身世背景,没有什么掌家经验,担心未来被下人拿捏,所以提前将人带到他面前。
林成将堂下五人挨个打量了一番,才道:“你们好,我是林成,也是你们未来的主子,对于各位,我的要求很简单,做好本职工作,管住嘴巴。接下来你们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
虽然林成的表述方式有点奇怪,但是大家还是听懂了。只见右站最靠前的一位中年男人率先走了出来,
“启禀小老爷,小人叫张全,廉江县大河乡人,今年三十又二,因为读过几年书,会点算数,之前在主家是做账房的工作,后面主家遭了难,就被发卖了,然后就遇到了王掌柜。”
“这么说,你还有家人?他们现在人呢?”林成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单看面相算是老实之人,不过,在大户人家做账房,又有一定年头,光靠卖身契和看不见的道德之光约束一定是不够的,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家人。
张全显然没有想到仅凭自己几句话,小老爷竟然直接推断出他有家人,且皆以发卖的事实,不得不说,未来的主子不简单。再回话时,张全愈发恭敬。
“回禀小老爷,小人有妻儿三人,一子一女,他们目前还在牙行。”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张全猛地朝林成跪下磕起头来,咚咚咚直响。
“求大老爷发善心连同小人的妻儿也一同买下来吧。他们也能干很多活。小人的妻子会点手工,平日里也可以浆浆洗洗。小人的大儿子十五了,能挑能抗,府里的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他干,女儿也很勤快,洗衣做饭扫洒的伙计都没问题。”
张全拼命的推销着自己的妻儿,他知道,要想一家团聚,眼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他们一家恐怕就真的散了。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他要搏一搏。
果然。有所求就最好。要想一个人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没有比对方心中所求更能拿捏住对方了。契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自然有七情六欲,而家人就是这最重要的感情载体。
林成知道他已成功锁定了一个未来的忠仆。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在我这里,只此一点,决不允许背主!你先确定能不能做到,再来找我。”
“能,小人能,小人发誓此生效忠小老爷,绝不背叛小老爷,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虽然不大明白小老爷为什么要求这么奇怪,本身做下人的就没有背叛的权利,所以这说是要求,其实根本无需这样。因为一个背主的罪名下来,主家就可以直接杖毙。奇怪归奇怪,张全还是急忙发誓表忠。对他来讲,做好一个仆人该做的事,对家主尽职尽忠是本分,更何况还是让他一家团圆的恩人,所以发这种誓言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林成看对方态度诚恳,决定帮他。随后他直接安排下人去了牙行。
其余四人看到这里,心里很是震惊。
对于他们这种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来说,一辈子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拼命搏得主子的青睐和看重,背叛也是不存在的,不是不能,是不敢,因为他们的生死只在主人一念之间。
像这种刚卖进来就可以和主子讨价还价的几乎不可能,且不说会不会惹怒主子,就算主子是个和善的,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奴才的要求,尤其还是这种一买买一家的要求。即使一家人好管理,但若是碰到一家子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有钱人买仆人,大多不会一买买一家。像林成这样的主子,算是极其少有的~和善!
这让他们都感受到了一丝尊重,那种平等的被人尊重的感觉。他们这是走大运了,遇到了一个尊重下人的好主子。
见林成看过来,站在张全旁边的两人和对面的一位妇女纷纷开口道“
“奴才江五,大朗县人,今年二十三,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勉强做得一手家常菜,之前在酒楼后厨干活。。。。。。”
“奴家云娘,青州山城下乡人,会女工,以前在一家富户做绣娘。。。”
“奴家赵姜氏,丰城杨浦县人,是老宅管后厨采买的下人。。。”
一行五人,就剩与张全相对而站的一位中年男人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林成主动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