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一个荒漠,万里赤黑色,尘土飞扬,偶尔有几只乌鸦从上空掠过,显得尤为压抑。
不单单这里,整个魔域都死气沉沉,在那上空仿佛有一个屏障,阻碍了那阳光,也淡薄了所有魔物修炼的精气。
几个模样十七八的少年,在这荒漠上不停的挖掘,像是寻找什么。挥舞着锄头,一下一下砸在这异常坚硬的荒漠上,全然不顾被汗水浸透的破旧衣衫。
“这次运气真不错,才来一个月就挖到了四块灵石,等我马上凑够十块灵石,就到莫家全换来玉币然后风风光光的把雅儿娶过门,哈哈。”一个把头发散开,穿着一身黑色旧布衫的魔人少年一边挥着锄头一边对旁边的几个伙伴笑道,脸上的雀跃,怎么也盖不住。
身旁一个体型瘦小,衣服全是补丁的魔人叹道“唉运气没你好,我才挖到一块,我也得多挖点,回去给我娘买件厚实衣裳,再给家里添点粮食”他说话也没有停下手里的锄头,一下比一下用力。
“话说苏楠,人家雅儿答应嫁给你没,就在这做梦呢?”一个坐在旁边土丘上喝水休息的少年对着苏楠打趣道
苏楠微笑着不言语,只是挥舞锄头的手更加卖力起来。
在来这荒漠前,他去见了雅儿。那个总爱穿着红裙子的姑娘死死抱着他,她不让他去,她说哪怕是不名一钱,只要是你,我便嫁!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平安。
那晚微风不燥,就这样许久,他还是挣脱了雅儿,淡淡说了句:我不想你跟着我委屈,别人有,我也想你有。
说罢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只是朝后挥了挥手喊了声:等我!
每个来到荒漠的魔人,都是为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而去拼命着。这里太危险了,且不说那些灵石有多难寻找,时不时出没的魔兽也能轻易终结他们的生命。这里最可怕的还是看到你挖到灵石的其他魔人。
这些魔人中,只见一个年龄最大的魔人,突然停下了手中锄头,看向了天空
他叫刘余安,是这些伙伴中唯一一位魔修
旁边一个额头上有着淡墨色魔纹的小姑娘见李安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索性也停了下来,顺着李安的目光望去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万年不变。
她望了半天也没看个所以然,便开口问道“安哥,你在看什么呢?”
李安拧着眉轻轻念叨“感觉怪怪的,在那边上方感觉灵气突然变得浓郁许多”
随着李安开口,几个伙伴停下手里的活,也一并望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准备低头继续挖掘的时候。
天变了!
只见上空出现了一道裂痕,透过一丝刺眼的光芒,让他们暂时失明,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威严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声音
“龙族龙傑山,因盗取天庭至宝,故将其打入魔域,永世不得超生!”
几人再望去,只见高高的上空浮着几尊身着银甲的天神,同时抬手,一条黑龙从裂缝中落下
只听得“轰”一声,那黑龙重重摔在荒漠上,在那周围泛起一阵尘埃,地面也四处龟裂开。黑龙趴在地上目光低沉,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伤痕累累。
一个神将从当中飘出,低头看向那黑龙冷冷道“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去偷上古凤凰血,呵呵,这就是别人口中的龙族第一人?”
他是龙族万年不遇,有着洪荒血脉的黑龙,短短千年便入了半神境,本该此生辉煌,如今却被贬入魔域,这个天庭口中的流放之地 龙傑山从龙体慢慢化为人形,支撑起受伤的身体,半跪着抬起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将,调节体能龙丹,目光变冷。 只见一霎那,龙傑山已经飞到半空,离那天将仅有十步之遥,右手微微抬起,龙傑山那右手便绕着龙形的黑色气流散发着噬魂的压迫感,朝着那天将挥去 其他天将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孽畜,你怎敢?”然而为时已晚,只看见那出头的天将在半空痛苦挣扎,浑身散着黑流,几个呼吸,便化为灰烬。 龙傑山嘴角淌着黑血,浮在空中,面色发冷的看向剩下的天将,一言不发。那几尊天将纷纷祭出神兵,便使着神通冲向龙傑山。 龙傑山只是淡淡说了句“巨古龙息。”霎那间他的周围就出现了一圈黑色龙形光圈气流,朝四周蔓延开,那几名神将在触到那气流时,瞬间被击退百米,口吐鲜血。 龙傑山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的裂缝,透过那裂缝,他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天庭,看到了凤嫣然。 荒漠那些挖灵石的魔人少年,在远处看的大气不敢出,这就是天庭的那些人吗?哪怕是镇里最强的李家族长也没有这么可怕呀。 龙傑山朝着上空踏去,在快要触到天空那道裂痕时,在他的前方凭空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毫无气息流动,仿佛一个普通人,浮立在裂痕前方。 黑袍将那人完全罩住,只从那黑袍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魔域之人不可踏过此界!” 说罢,便只是轻轻一抬手,龙傑山便感觉一股无法触摸的力量从身体贯穿,便又从高空跌落,重重的砸在荒漠上,浑身无法动弹。 再望去,那黑袍身影已然不见,天空只剩下那一道裂痕。 那先前被震退的几名天将,看着落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龙傑山,擦去嘴角鲜血,目光流露出一股凶气。几人默契般的同时使出神通朝着落在荒漠上的龙傑山祭出。 随着一声巨响,方圆十几里的荒漠都弥漫着死亡气息。那些来挖灵石的魔人被波及到,纷纷殒命。 离这很远的小镇上,一个魔人妇女食不饱腹,立冬还没完全过去,身上的衣服却依旧单薄,她的丈夫被一名魔修杀害后,她就只剩下儿子,相依为命。 前段时间,儿子离开说要出一趟远门,走前摸着自己头发笑着说:娘,以后,就让儿子照顾您,您就等着享福就行。 可算算时间,也不知道大抵何时回来,那妇女抹了抹头上的汗珠,继续熬着牡禾酱,这个儿子喜欢吃。 这座小镇还有一庭院,一个总爱穿红裙子的姑娘,不分昼夜,一针一线,缝制着纯衣纁袡,时而面露一浅微笑。 那个为了娶她而远去的少年郎,是她十三岁便喜欢的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