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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帝

作者:好大一只猫集子 | 分类:历史架空 | 字数:0

第一章:从棺材里爬出的男人

书名:一朝为帝 作者:好大一只猫集子 字数:3.0千字 更新时间:05-17 22:56

王城外,草色萋萋,枯树上立着只漆黑的乌鸦,这象征不详和死亡的鸟儿,没发出一点声响,只呆呆地望着树边的路,仿佛是看穿了那泥土沙石下的枯骨。

就连天都是静默的,甚至掀不起一丝风,太阳也对这人间绝望了,背过身去,倚在乌云背后。

一条长龙般,挂着白色孝布的队伍,同样静默的从远处缓缓行来,身缠白色孝服的骑兵,连马儿身上都披挂着白色,行在队伍最前。

紧随其后是皇城禁卫,同样的身缠白布,人人神色肃穆。他们扛着白幡,除了行走时的震颤,那白幡几乎是安安静静的挂在长杆上,毫无动静。

九匹良驹拉着沉重的漆黑棺椁跟在后面,再后是一十八具凤纹棺椁,还有九十九车巨大梨花木箱,都在无声的诉说着这送葬队伍的气派,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竟是连马儿都没发出一声能打破这寂静的声音。

若说那黑色的棺椁上两条鎏金龙纹,和那十八具凤纹棺椁,就已足够说明这棺椁主人的身份了。

这是皇帝的灵柩,也是皇帝的送葬队伍。可谓是气派至极。

队伍还在不疾不徐地前进,许是那两边宦官抛着的纸钱惊到了那树上的乌鸦,喑哑地嘶叫两声,似是对人间彻底断了念想,拍拍翅膀,高飞去了,但是这两声嘶叫,却是打破了这沉沉无序的脚步声,马蹄声,随行在后的马车里终于是爆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哭声。

随后,队伍后面十几辆马车里低低的呜咽声开始接连响起,这队伍,总算有了些活人存在的样子。

不知过去多久。黑色棺椁内,那躺着的男人,身子颤了颤,毫无生气的脸上竟逐渐有了些痛苦的表情。

条件反射般地将口中含着的夜明珠顶出,这才让棺内有了些亮光。

男人终是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眼上的物体掉落,只有身前那夜明珠淡淡亮光进入眼睛,似是浑身痛楚,又似是身体极度不适,他沉沉地咳嗽了几声,感官开始慢慢恢复,只觉得浑身不适,还有就是某些部位明显的异物感让他很不自在。

松开手里握着的东西,他抬手,在狭窄的空间里摸向自己的耳朵和鼻孔,取下那些硬质物体,他才觉得自己的感官得到了释放。只是还未怎么动弹,就觉得那特殊部位似是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想要侧过身来,只是浑身无力,让他每一动都十分困难。

艰难的侧过身子,伸手摸过去,又是本能般地,将那异物排出,他这昏沉的脑子才突然清醒,这东西,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又或是在哪里听过。

这是用来封住人九窍的东西!这是死人才会被用上的东西!难不成......

他猛地一惊,他还记得,自己只是在与同学在霁霄湖泛舟,一个女同学侧身不小心从船上掉落,自己伸了下手去抓,然后自己被带入水中......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大脑在重启机能后,仍旧有些许昏沉,只是一转念,慌忙下他记得,这封窍的法子,不该是他这个年代该有的习俗,或者说,自己要是死了,该是被送去火化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密封的空间里,空气逐渐被消耗,他用着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慌张,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开始试着用记忆里的法子自救,他捡起身旁的硬物,在夜明珠的淡光下,看得出是个八边形的器物,没来得及多看,他开始一下一下敲击着身边的棺材板,咚咚咚,持续了约莫三分钟却是没有听见外面有任何的响声。

停了一会儿,他再次敲击,只是,依旧安静无比。

他开始绝望,因为愈发稀薄的空气,让他有一种窒息的绝望,他知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氧气摄入不足而意识模糊,最后死亡。

他四处摸索着,空间不小,应该足够自己翻身,只是四肢疲软,自己没有什么力气,翻过身趴在那里就已经让他开始呼吸急促,他知道,越是呼吸急促,越是会加快空气的消耗,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

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到他相信自己就是再怎么等,也不会有人来救出自己。

他吃力地将自己后背挺起,只是,没法完全让自己的背弓到一个适合发力的位置,但是,他还是用力的将背部弓起。但是,上方那棺盖纹丝不动,他却是用尽力气般再次趴了下去。

空气愈发稀薄,他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滴落,自己这就死了吗?他想起农村的父母,他勤恳老实的父亲,忠厚贤淑的母亲,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他们二十一年的艰苦和辛劳培养起来的儿子就这样离开他们了吗?

他前后试了几次,依旧无用。他想放弃了,就这样趴在这棺材里睡过去,不去想其他的事,但是那股骨子里的倔强,和生的本能,让他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面目扭曲地用力,后背硬是把棺材盖顶得松动了一些,瞬间灌进一些空气,满是泥土的味道。

神经瞬时一松,这些许的空气已经让他甘之如饴,精神一振,但是疲软和无力,还是让他趴了下去。

这短暂的换气给他换来了宝贵的休息时间,少时,他定了定心神,再次发力。

“咯吱”,那棺材盖的一枚钉子似乎松动了,那棺盖沉沉得压在后背上,再次深吸一口外面涌入的新鲜空气,他整个人用力向上一挺,那棺盖终于是从他的身后滑落,但是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似乎碰到了什么木制物,咚的一声。

这一声让他如坠冰窟,他还在疑问,这棺材外面为什么不是厚厚的泥土,原来,这外面还有一层,椁。他记得,一种无力感瞬间袭满全身,他软软的瘫在棺材里,借着夜明珠的微弱亮光,他看到离他脸一米左右的木制纹路。

果然,还是出不去吗。

他休息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体力气恢复了一些,他打算试一试。有些事,总得试一下才能知道。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外面那层椁,竟是意外的好开,也没有想象中大量的沙土灌入,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亮光。

他终于从巨大的棺椁里爬了出来,重重地摔在石台下。这一下让他昏沉了很久才缓过神来,他把自己靠在石台上,这才打量起四周。

那淡淡的亮光是不远处祭台上剩余的一根将要燃尽的白色蜡烛,在这密不透风的墓室里,只能照亮一点点地方。

他心里此刻除了逃出生天的庆幸,更多的是恐惧和疑惑,这处处透露着奇怪和诡异,就连这墓室都是他认知里,在他所处的年代里,不该出现的东西。

休息一会儿后,他爬起身,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夜明珠,步履维艰的走向墓室出口。

他明白,既然蜡烛尚未燃尽,说明自己被拉到这里并没有太长时间,即使是心中疑惑恐惧,但他知道,尽早出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虽然这句身体,行动十分痛苦。

这墓室很大,约莫二十几个平方,各种器物皆有,只是看起来风格古朴。墓室门还是十分讲究的木制门,但是他可没时间去研究这考究的木门,他推开门,才发现这墓,超乎他的想象。推开门一刹那,几支亮着火光的灯台,竟照不全这墓。

或者说,是地宫更加贴切,远处的昏暗火光里,是一处约莫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四周还有几处砖瓦墓室,说是墓室,那屋顶雕梁画栋,是金碧辉煌,广场边是立着的人佣塑像,约莫几百具,造型奇特,手持武器,广场正中是一条通体金黄的龙,在肉眼可及的广场尽头似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边还有一盏盏的长明灯闪着灯火。

他没心思好好查看这片气势恢宏的地宫,抬脚用最快的速度走向甬道。这不过百十米的距离,他走了许久,待走到甬道前,他还在急促的喘着气。

这里的灯光比之后面广场要亮了许多,但他知道,这灯在消耗着地宫里的氧气,虽然地宫足够大,但是,这么多燃烧着灯,消耗量一定巨大。

来不及休息,他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在甬道里前进了百十米,才看到一个两人高的石门,许是还没完全封闭,那石门砌着的砖块尚未完全砌上,他试着推了推,这道砖门并不牢靠,他用力一推,墓门应声而倒,他本就气力不足,这用力的一推,把自己也连带着那砖块摔落出去。虽说没完全闭合,但一人多高的砖块还是有些许的砸落在自己身上。

终于看见不远的洞外,星星点点的星辰,他强撑着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他就这样倒在砖块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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