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大地上,狂风呼啸,卷起一些碎石,随地翻滚,然后落下,砸在了那道趴在地上的身影。
嘶,
好疼,邢纪缓缓的睁开双眼。谁打我,我不是在山上摘野山菌吗?然后……
想到这邢纪打了个激灵,猛然从地上跃了起来,他只记得最后给张皓打电话了。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是在哪里?
邢纪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便僵在那里。随后更是骇的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很远,直道后背撞上了什么才停了下来。
而此刻映入眼帘的是坟墓,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墓碑,一直延伸到了天地的尽头……
邢纪连忙转身四望,他发现无论是在身后还是四周,全都是那连绵不绝的坟冢。
灰暗的天空下,大地上除了那隆起的坟包,和那竖立的墓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凛冽得狂风呼啸而过……
就连身后刚刚撞上的也是一块墓碑,邢纪头皮发麻,连忙退了开来,邢纪发现自己正处于这无数的坟墓之间。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他明明在老家的山林里摘山菌的。邢纪他不记得那山里会有这种地方?
恶作剧?也不像啊。
“张皓,张皓……”邢纪,心里发慌,不停的呼唤着发小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应。
可是这鬼地方,任凭邢纪如何呼喊,除了呼啸的风声和石头的滚动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邢纪停了下来,无力的跪到在地,不知过了多久,邢纪站了起来,他要离开这里,家里年迈的母亲还在等他回去。
他不知道谁把他带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只要还在地球上,他总能走出去。
有了目标的邢纪,心情也就没有那么沮丧。
他抬头看了看那些墓碑,他不知道这些坟墓存在这里多久了。
那些墓碑有些已经倾倒在地了,而且大多也已经残破不堪了,刻印在碑上的字迹大多已经风化到模糊不清,无法辨认,这些坟冢宛若经历了漫长的时光长河。
古老,腐朽的气息弥漫
邢纪回头蹲下来看了看他之前后退时撞上的那块墓碑,那是为数不多保存的比较完整,可以辨认字迹的碑石了。
平静下来的邢纪有些好奇,葬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这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坟冢,以如此的密度,入眼所及,怕是都有几十万座坟冢,那看不到的远处怕是还有更多!
看着墓碑上的字,邢纪心里涌上一股古怪。墓碑上的字体跟他之前看到的血玉上的山河两字是同种字体,虽然有点类似于中国春秋时期的字体,但明显不是。可他一眼看去却是能看明白它表达的意思。
人王霄贤之墓
人王?
邢纪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人王霄贤?听名字像是华夏人的起名习惯,只是从来没有听说啊。
以邢纪了解的华夏古史,也是未曾听过霄贤之名。
旁边还有些比较小的字迹,不过多数已经无法辨认了。
邢纪再次看了好久,只看懂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人王……战……北域多王…………………………仙王……阵斩鬼王,重创血族之王,人王不退,后,陨于……
这应该是人物生平事迹,只不过这仙王?鬼王?这到底是谁?人王?人类的王?或者叫人族之王?
这一刻邢纪突然想起了,他之前经历的幻境,难道跟这些人有关?看到这些东西,尤不得他多想。
这些人是什么时代的人,华夏古史从未听说过,地球古史都不曾听闻。或者说比古史记载的更古老时代的人?毕竟人类从出现至今有着几百万年甚至更加久远的历史,而人类从六千年前才开始记录历史……
邢纪站了起来,突然发现这墓碑后面的坟包上插着什么东西?邢纪好奇的走到了墓碑后面,那是一杆青铜长枪,枪头深深的插进了土里,而那枪杆已经被折断了。
它插在这里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岁月,枪头周边还带着一些暗红色,看着像血液干涸后的样子,而枪杆已经布满了厚厚的铜锈。
邢纪转身朝四周看了看,他发现基本上每一个坟冢上都曾经插着一把兵器,或铜矛,铁剑,甚至石刀……
只不过也许是战斗过,又大概经历的岁月过于久远,大部分坟冢上的兵器都已经折断,崩裂,毁坏,腐朽,只留下一些残破不堪的痕迹……
邢纪皱了皱眉头,他没心思去研究这里的东西,虽然很好奇,可他更想先离开这里。他看向断裂的青铜长枪,他想要离开这里的话,这如此诡异的地方,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危险。
他想找个什么来防身,就算也许并没有什么用处,就算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
邢纪对着眼前的坟冢告了一声罪,就伸手抓上了青铜枪杆,虽然满手的铜锈,可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邢纪心中一定。
邢纪伸手用了用力,然而长枪纹丝不动,邢纪再次用力,长枪依然连晃动都没有,甚至于连枪头处的泥土都没有变形!
邢纪脸色有些难看,双手抓上,用力往外拔,依然没有作用,这长枪就像长在了坟冢上。
邢纪努力了四五次后,不得不放弃。
他转身去了别的坟冢上石刀,铁剑,然而他试了七八把武器,他无奈的发现这些武器他无法取用任何一把。
邢纪有些气馁的转向下一个坟冢,忽然邢纪眼睛一亮,这座坟冢上一把剑斜斜的躺在了坟包上,而不是插在坟冢上。
这把剑虽然已经折断,而剑刃上也是密布缺口锈迹斑斑,剑柄同样锈迹斑斑,不过聊胜于无吧。
邢纪弯腰抓住剑柄把它提了起来,可这把断剑出乎意料的沉重。邢纪自认为自己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可这断剑他抓在手里却是有一点吃力。
可这也是他发现唯一能拿起来的兵器了,勉强也算能用吧。邢纪提着断剑走到这坟冢的墓碑前,他毕竟拿走了别人遗留下来的兵器,邢纪想看看这个人是谁。
只是可惜,那墓碑上的字迹已经被风化了,他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将字,还有一个墨字。
邢纪猜测这个人也许姓墨吧,而那个将字,大概是和人王一个性质的称呼。
邢纪默默记下后,便带上断剑离开,他必须走出这里,找到回去的路。
无尽的坟冢中,一道单薄的身影缓缓的走在坟冢中。
邢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三个小时?五个小时?谁知道呢?反正出发前,天空虽然灰暗,可是他知道那明显是白天,可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邢纪也只能看清面前不足十米的距离。
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他从来到这里便没有再喝过水,吃过东西了。望着面前依然看不到边际的坟冢,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邢纪停下来,喘了口气,回想着父母焦急等待自己回家的样子。邢纪看着手中的断剑,咬了咬牙,提起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着。
在黑夜里,摇摇晃晃的,步履蹒跚的邢纪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断剑已经被他当做拐杖用了。
他明白自己可能走不出去了,自己可能要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了。他再次停了下来,不甘心,心里满是恐惧悔恨的邢纪艰难的抬起来头看向远方。
突然,远处一点幽幽的橘黄色的亮光映入了邢纪的眼帘。
邢纪的瞳孔一阵收缩,然后欣喜若狂的拼尽力气冲向那束亮光。踉踉跄跄不停摔倒在地也顾不上了。
摔了无数跟头,终于靠近那束光亮的邢纪发现,前面似乎是由石头建成的一间小屋,而那束亮光便是由那房子的石窗中透漏出来的。
邢纪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有房子有亮光,说明这里有人,自己总算得救了。
想着,邢纪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来到了屋门前。
这时面前的石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被打了开来。
邢纪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摇摇欲坠的邢纪。
邢纪看见老人的那刻,便摔倒在地,昏睡不醒。
……
邢纪感觉自己行走在无尽的沙漠中,头顶的炙阳如火,他觉得自己要渴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前面有个绿洲,而绿洲里有条清澈小河,他连忙跑到河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河水,这河水可真甜啊。
邢纪猛然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他昏迷前的老人,老人手里端着一个石碗,正在给他喂水。
看见邢纪醒来,老人把他扶了起来,靠在了石床上。
邢纪顾不上其他,咕咚咕咚的把水喝完后。邢纪能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流走遍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邢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老人没有说话,接过空碗转身走了。
邢纪这才打量起了四周,这个屋子好像都是用石头建起来的,屋里东西不多,只是好像所有东西都是用石头做成的,石桌,石椅,石碗,甚至于邢纪现在躺着的也是粗糙的石床。
而石门后放着,邢纪带来的那把断剑。
屋子中间有个火盆,上面不知道再煮什么肉,咕噜咕噜的冒着肉香气,邢纪咽了咽口水。
邢纪把目光转向在火盆旁边忙碌的老人,老人年纪很大了,佝偻着身子,灰白色的长发随意拿着什么扎在脑后。
而且老人似乎只有一只手,老人的左耳也是没有的,脸上一道伤疤从额头往下拉到了脖子,加上密布的皱纹,让老人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老伯,请问这是在哪里?”
邢纪望着眼前的老人有些忐忑,毕竟老人的面相着实有些凶恶。
“兵冢!”
老人声音像沙砾在摩擦,沙哑刺耳。 “兵冢?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邢纪,随后才缓缓说道: “人族战兵埋骨地。” 老人说完后,便不再说话,舀了一碗肉端到了邢纪的面前。 “老人家,谢谢您救了我,请问怎么称呼您?这兵冢里还有别人在吗?” 邢纪连忙接过老人手里的石碗,然后问道。 听到问话,老人沉默了很久, “这里没有别人了,只有我一个残废的人族老兵…… 至于名字,太久了,忘记了。吃完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离开。” 邢纪想起了屋外无数的坟冢,沉默了下来,虽然还是很好奇,可是老人明显不想再说。 说完老人便不再理会邢纪,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老人很久都没有回来,而邢纪也因为经历了一天的离奇经历,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吃完肉食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