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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屋外的苍穹灰霾,就像此刻的心一样,随着灰暗逐渐变冷,变暗。
年轻人拉开窗帘,冷冷的看着屋外的苍穹,陌生,寒冷,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而阴暗都汇聚在他身边。
春季雨水很多,且又是南方,常久的关着窗户让屋子里有些潮湿,即使是在20层的高楼也不例外,或者跟窗户无关,浓烈的酒精味在宣示着主权,倡导他们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酒精味和臭味相当浓烈,这味道刺鼻,且进不到心里去,如果自己有天死去了,自己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呢?
江易是一个大二的学生,至少一个月前还是,以后人生的道路上都会印上高中学历,也许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被村子里的人看不起,也许从来没有被看起过。
在这个学历就是一切的社会,从此低人一等,但是他不后悔,不为做过的任何事后悔。
因为都是自己的决定。
“江易,开门开门,妈的,死了?把门打开。”门外传来阵阵吵闹声和敲门声,江泽没有理会,瘫坐在电脑桌前,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门外的人骂了一阵,嘻嘻嗦嗦的声音传来,随着钥匙撬动锁芯,吱吖一声门被推开。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许是被屋子里的杂味呛的,来人嘴里又怒骂两句,扇了扇鼻前,味道更大了。
“一断破感情,你看你什么样了,书不读了,人也不活了,你父母给你的生活费拿来租一个房子,被你搞成这样。真的是个废物。”
江易不问不顾,依然死气沉沉的看着屋外的天空,来人怒了,一脚踢开脚边的酒瓶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江易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怒喝道:
“你想干嘛?昂!说啊!你想干嘛?”
这人叫冯雨杰,高中同学,在一个小县城里,教学并不好,两人拼命的从县城里考上来,进了美院,然而江易率先抛弃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否定了所有。
江易还是如同死尸一样,被他拉着也不反抗,就像一滩臭水,瘫在那,灰白的眼珠子看着冯胖子。
“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感情就是这样,你们即使是初中就开始的感情又如何呢?现在是在大城市里,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力不是吗,你是一个男人,这样在小梦眼里,更坚定了自己没有错,不是吗?”
江易听到小梦,有了些反应,至少眼睛有了些许精神,怔怔的看着冯胖子,缓缓道:“八年了,七年之痒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冯胖子张了张嘴,犹豫片刻,说道:“也许你们从来没有渡过七年之痒呢?”
江易一愣:“你什么意思?”
冯胖子呼出一口气,说道:“任何事情都没有无故缘由,所有的分手都不会是无的放矢,只会是早有预谋,早在一年前,小梦就跟别的男的好了,只是我怕你伤心,她也怕你伤心,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采取慢慢疏远的形式,直到她觉得你能接受了,才离开的。”
江易冷冷的看着这曾经的好友,敢情自己早被绿了?他早就知道了,原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为什么自己的背叛还要持续的伤害自己?想想确实不值得,可明白是一回事,放下是一回事。
冯胖子看江易有了些精神,心里觉得这招有用,其实他从来没见过小梦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这样说是为了让江易觉得不值得,从而振作起来。
冯胖子整理整理衣服,简单的帮江易理了理房间,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可以被感情伤成这样。
“喝醉酒就算了,你怎么把墙面都打湿了,你在客厅洗澡了?”收拾的途中,冯胖子疑惑的看了一眼大厅的墙面,怎么有个人形水印?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哪里是水印,分明是墙裂开了,可这好巧不巧刚好是一个人形印子?
冯胖子走进了看,一股隐晦的臭味传来,他上前敲了敲墙面,划拉一声,墙面应声破裂,一具干尸迎面砸倒了冯胖子。
“啊啊啊啊啊!!!!”
冯胖子吓得收脚胡乱挥打,那干被他的拍打调了调位置,干瘪的脑袋贴着冯胖子的脸部,脸对脸,吓得冯胖子一拳打出去,把干尸砸开,然而似乎有个异物掉进了他的嘴里。
冯胖子急忙爬起身来,只觉得恶心,嘴里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他努力扣吐,却怎么也扣不下来。
“江易,江易,快来看看,我嘴里进东西了,是不是虫子?什么尸蟞之类的!”
江易听到动静,迷糊的转过头来,看着向他走来的冯胖子,疑惑道:“你带朋友来了?”
冯胖子脚下一顿,吞了一口唾液:“什么?”
想起刚才的干尸,冯胖子通体发凉,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觉得毛骨悚然,他想起来小时候看的电影,僵尸嘴里有镇压的尸珠,一旦取走就会让他苏醒,而且还是极其凶恶的僵尸。
江易白了他一眼,加大声音道““我说,你怎么带朋友来了?”
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本来便吓得不轻的冯胖子更是跳了起来,三步作两步冲了过来,一回头看去,哪里有什么僵尸,那局死尸还躺在那。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是愤怒,哪里有这么吓人,他转过头怒视江易,正想开口呵斥,江易率先开口道:“你嘴里在发光。”
“嗯?”
冯胖子取出手机,借着黑屏一看,自己嘴里果然在发光,这不是尸珠?难道是夜明珠?发小财了?
“张嘴,我给你取出来。”江易抬了抬手,冯胖子马上会意张开嘴,江泽虽然混蛋,但两人的交情也硬,冯胖子也想取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不需要打灯,冯胖子嘴里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发光体,江易来了精神,也想到会不会是宝物,他伸出手指往冯胖子嘴里扣,冯胖子几次想干呕都被他按了下去。
说来奇怪,冯胖子自己怎么努力都弄不出来,江易就可以一点点扣出来,就像认人似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江易终于把一节异物弄了出来,并不是什么夜明珠,而是一小节骨头,玉骨,江易是美术生,对人体的了解还是很到位的,结构也好,形体也好,这是一节小手指骨,玉做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玉。
酒一点一点醒了,江易皱着眉看着冯胖子,想了想把骨头扔给了冯胖子,自己回头去找来源。
冯胖子接到玉骨揣兜里,跟了过来,好奇的问道:“这儿怎么有一具干尸?干尸嘴里怎么有一节玉骨?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这干尸肚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还有,你房东晓不晓得这事情?咋过回事安?我们要不要报警哦?好哈人哦,刚才我差点吓尿,真的嘛。”开口式浓烈的川话,紧急的时候不用家乡话还真的不好解释。
“等会儿,你不是说想看看这人肚子里还有没有其他骨头吗?我们先打开看看。”江易冷静的看着干尸,说出惊人的话语。
冯胖子一把拉着他。惊恐道:“你疯球了?”
江易很冷静的看着身前的死尸,冯胖子一阵胆寒,他知道江易认真的,一旦他表现的极为冷静的时候就是他最疯狂的时候,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来。
“我们不要了,我们先报警,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好吗,真的,你相信我,这件事一定有问题,肯定是你那房东杀人藏尸,他龟儿子想日后陷害你,我说他怎么租的这么便宜,五百块这么大个房子。
“江易,你听我说嘛。”
江易静静的看了很久,心里想了很多种疯狂,甚至他想借此报复前女友,拿这具干尸去吓她什么的,甚至栽赃陷害。
不过他没这么做,他掏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嘟~嘟~嘟....嘟嘟。”
“喂,你好,我要报案,同兴路,银洲国际,对,就是那个银洲国际,五栋,2002,我家里的墙突然裂开,掉出一具死尸,你们赶紧过来吧。”
拨打完电话,江泽打开室内的灯光,这才好好观察这具尸体,这一看不得了,这人的耳朵?不,这人没有耳朵,只有两个空洞,似乎被人割走了去,也不对,江易附身看去,这人的耳朵位置是中空的,似乎...被人从这只耳朵到另一边大了一个对穿。
什么仇什么怨,把人弄成这样。
“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苗疆有一门巫术,就是把人的双耳打通,然后嘴里含一通灵之物,便可与鬼神通灵,我本来当神话听听,没想到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巫术!”
“这人是养蛊种巫用的,你那房东会不会是苗疆人?”
江易摇了摇头,记得房东说了一口十分流利的普通话,似乎是外地人,不太可能是。
“嘟..嘟..”
电话响了,江易拿起手机一看,是小梦打过来的,他皱了皱眉头,知道小梦早在一年前就背叛自己后,让他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别人根本没有当回事,自己是不是要想个办法复学,当然是换个城市。
随手挂掉电话,拉黑。
“嘟...嘟...喂,你好...” “谁打来的?” “警察局打来的,问我们一些细节,让我们不要乱动现场,我们先下楼吃点东西吧。” “我们能出去?不守在这等警察?” “他们要过来也有一段时间,急什么。” 两人没有注意,冯胖子手里的玉骨正在微微散发着黑光,丝丝烟雾从玉骨脸面显现,形成一个小型的人脸,两人若能发现,这人脸跟地上的死尸有八分相似。 两人下楼吃了饭很快又上来,冯胖子一直在催,不太放心,江泽倒是冷静,这也是平时他的样子,无奈这么冷静的人把感情看得太重了一些。 两人没有发觉,他们走进屋子的一瞬间,屋子有一些微微的颤动,在两人不知不觉中,房子....凭空消失了! 警察到了现场,到了楼层,发现这里少了一户,连着房子一起消失不见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也不知道为何一个房子会凭空消失。 四维? 这一事件立刻引起了社会的轰动,毕竟整个套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有外星产物接近掳走了人? 立刻有新闻报道此事,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有人认为媒体在欺瞒群众,或者是更多事实被隐藏了。 另一边。 家里有一具死尸,任谁都是头皮发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就这样一直等了很久。 江易又喝了两罐啤酒,心里暗自决定新生,接着睡了过去,冯胖子睡不着,一直担惊受怕的看着死尸,保不齐就会突然蹦起来。 蓦然间,死尸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冯胖子立马如惊弓之鸟弹跳起来,大喊道:“诈尸啦,诈尸啦,江泽,儿子,快起来,妈的。” 江易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我去叫警察。” 没有办法,冯胖子起身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冲到门前一把拧开门把手。 “呜呜呜~” 狂风大作,门刚被打开,狂风来袭,冯胖子被强风吹的往后一仰,重心不稳倒了下去,飓风扑面,屋子里吹得哗啦啦乱响,江易整个人直接被吹飞出去,摔醒了过来,接着又是一阵吸力,屋子里的东西如潮水倒灌般对着门外汹涌而去。 屋内外压力失衡。 “什么情况!” 江易急忙抓住冯胖子的手,两人贴在墙边往外看去,此时的房子正立于万米高空之上,不断地往下掉,冯胖子刚想说话,江易急忙示意他,这种情况不能浪费体力,而且立于高空空气稀薄,最好还是闭上嘴。 一片片云朵从身前飘过,又瞬间上升,两人随着房子不停下坠,慢慢的能看清楚地面。 “把门关上,我们用床单窗帘做一个简单的降落伞!” 说完这一句,江易急忙闭口,冯胖子会意,两人慢慢的挪动身体,然而就在两人推门的时候,房子嗡的一声骤停!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身体自然往下压,冯胖子膝盖跪地,脸瞬间挨在地面,嘭的一声,鲜血直流,整个鼻梁错位,他急忙捂住鼻子大叫,江易也并不好受,只觉得心脏一瞬间掉下去,胃里翻腾,听到冯胖子大叫,来不及顾忌其他,急忙过去扶起他,为他简单的处理一下。 刚处理完,江易手忙脚乱的躲开冯胖子,哇的吐了出来,只觉得心脏生疼。 房子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凭空而立,冯胖子觉得没有那么疼了,从门口趴着往下看,能简单的看到地面的轮廓,一片山林,似乎有鸟雀声,似乎有人影走动。 房子不大,但凭空矗立在半空中,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应该就有人来救他们了,江易这么想到。 滋滋~ 咯咯。 身后异响,两人同时一愣,回头看去,那干尸身体里发出异响,两人皱眉的看着,诈尸?就在两人晃神的时候,干尸嘴巴突然张开,一条三指粗的黑蛇从他的嘴里游了出来,钻进他的耳朵里。 这蛇好不奇怪,蛇头和蛇尾都有一个头颅,它钻进干尸耳朵位置的空洞,两个头颅一边一个,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干尸也慢慢的发生变化,身体喀嚓声不断,慢慢的膨胀起来。 两个蛇头晃了晃,同时偏头看向江泽两人,准确的说是看向冯胖子揣兜里的那一节玉骨。 “这是什么东西?怪物?”冯胖子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怪物心里发凉。 “这双头蛇可能就是你说的苗疆巫蛊,这男子死后,它藏在肚子里沉睡,保得性命,如今被我们唤醒了,它在主导能量传输给死尸,获取行动能力,我们抓紧时间做一个求生伞跳下去。” 江易猜测七七八八,平时盗墓小说他还是看过的,试探的往床边挪动,果然,那双头蛇虽然偏着头看着他们,却没有行动能力,只是看着而已,而干尸正加快速度膨胀,恢复血肉。 两人抓紧时间把窗帘取下,把家里布料都找出来缠在一起,等会下坠的时候膨胀起来,应该还是行得通的,这也是在电视上看的。 “他不能动,我们为何不把他扔下去,这么高的地方,砸死他,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至少保险一些。” 两人做好一切,冯胖子看了看外面的高空,耸了耸肩膀,脸上一狠,这么说道。 江易眯了眯眼睛,回头再看那具干尸,摇了摇头:“这玩意儿你怎么知道死不死,你把他推下去了,他在下面等我们怎么办,连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落他怀里。” 不得不说江易还是要冷静很多,跟常人不同的经历让他的性子比较沉稳,当然除了小梦,那真的是他人生中的一根稻草被扯断了。 “拿上钥匙,把门反锁,争取时间我们跳下去,赶紧跑,这玩意儿不是人,别想着对他动歪主意。” 江易摸了摸裤裆口袋,还好之前下楼吃了东西,带上了钥匙,不然刚才的大风就把钥匙刮走了。 两人并肩而立,回过头去,那干尸脸部逐渐圆润,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就像睡着的人一样,慢慢的他的呼吸渐渐起来,眼皮子动了动,而那蛇耳则冷冷的看着两人,准确的说是看着冯胖子,玉骨还在他那,江易见状皱了皱眉,还是催促冯胖子走位门边,边上有很窄的下脚地。 江易紧随其后,把门拉过来反锁,呼出一口浊气,表情凝重的看了看冯胖子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拉着窗帘和床单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冯胖子发出凄惨的呐喊,下方山林里的鸟兽被惊散,扑腾展翅,一大群混乱鸟群冲天而起,江易脸色一黑,这不要给他们床单撞个窟窿就好。 哧喇一声! 说坏就坏,一只孤鸟从头顶飞过,躲避不及将床单划开一道口子,两人脸色一白,直愣愣的往下掉。 “冯胖子,你大爷。” 江易怒骂一声,不忘拉扯冯胖子一把,调整身形,至少不要先头着地,同时自己也调整。 然而身旁一道黑影呼啸而过,江泽租的房子居然先一步掉落下来,只听地面嘭的一声震响,树冠粉碎断裂不知多少枝丫,房子落在地面砸起尘土飞扬。 两人随后落在一大树的树冠上,减轻一下力量后,从枝叶缝隙中穿了过去,江易不知道有多少枝干撞到了他的脸,只知道脸破开了,猩甜的血流了出来。 嘭,嘭。 两声重响,两人落地不起,江易意识模糊,这种陌生的情况他不停地提醒自己,还有干尸这个隐患,自己不能感到疲惫,不能昏睡过去。 然而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抵挡不了他是个普通人,强烈的疲惫感充斥,眼前已经被红色充斥,挣扎两下昏了过去。 ...... “孩子,晚上去我家吧,叔叔给你好吃的,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找工作,假期工吧,吃了饭叔叔给你介绍工作。” 公园的长椅上,三个孩子坐在那,有两个老人坐在他们旁边,五十岁左右,短发,笑起来很和蔼,慈眉善目,这看上去是一幅和蔼老人心疼孩子的戏码。 然而这老人的手却放在孩子光滑的腿上,一个劲的摩挲,眼里有着光芒,再看过去这幅画面似乎就变了味。 三个孩子很心动,他们家里都没什么钱,想打打临工,如果有人要最好了,哪怕是发发传单也好,一天十块二十补贴家用。 这种好事,很难拒绝。 【作者题外话】:初来乍到!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