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方，红外线电子机械女声响起。
陆星进入公司大厅。
大厅里陈设简单，干净清爽。
一个女孩，端着茶盘，从办公室走出来。
“回来了！”
“委托怎么样？”
陆星拿出信封，交给龙溪。
龙溪的年纪，比陆星稍小几岁。
大大的淡蓝色眼睛，深棕色的头发扎成马尾。
衬衣长袖卷起，双臂白嫩，肤质光滑。
“我做的手机APP，不错吧？扩充客源，立竿见影。”
陆星递给龙溪一个纸袋。
龙溪抽动鼻子，放下手中茶盘，笑嘻嘻接过去。
“我刚想去买几串。”
““付德兴”的烤猪肉丸，绝对是雁南街，不，绝对是宁城最好吃的炸猪肉丸！”
龙溪手脚麻利，从陆星手里接过信封，打开，瞪大眼睛。
“就两百？你确定？没有支票？没有电子支付？你不会是……”
陆星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拿出周太太给的照片。
“那个周太太要是真有钱，就不会选最低档收费标准，每小时一百元。”
“最低档？她怎么会用最低档！她在网上咨询的时候，说钱不是问题，她很有钱！”
陆星看了一眼手机，周太太没有联系过。
“委托收费时间，还要从她再次联系的时间起算。”
“真是个铁母鸡！”
龙溪收好手中信封，叉起一颗肉丸，塞入口中，用力咀嚼。
陆星喝了一口水，翻看手机中的新闻。
龙溪想了想，跑到接待台电脑前，熟练敲起键盘，修改APP。
统一收费，每小时五百元，接到委托，开始计费。
“老板呢？”陆星问。
龙溪指了指老板办公室的方向。
“在里面，有客户。”
陆星道：“什么委托？”
龙溪嚼着弹力十足的猪肉丸，心情缓和不少，想了想，道：“好像是去找狗。”
“……”
“你确定？”
“恩，对，就是去找狗，寻找宠物的委托。”
老板办公室大门开启。
一位老者走出办公室，身穿宽松休闲服的中年人，紧跟其后。
“您放心！本调查公司的服务，一定让您满意！”
老者脸上挂着愁容，道：“公爵以前从来不乱跑，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唉！”
“它以前晚上最爱去恒发广场的夜市玩，每次去夜市里，它都舍不得回来。”
老板严肃的点点头，道：“夜市美食街，很有吸引力，有很多好吃的。”
“我在恒发广场夜市等了三天三夜，老了，身体实在是吃不消，所以才来拜托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现金还是二维码？”
老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老板。
“我不会用那些支付方式，这是咱们约定好的定金，信封里面，还有“公爵”的照片。”
老板打开信封，取出照片，顺手递给陆星，一本正经道：
“你是本调查公司，最强的调查员，找到“男爵”！决不能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希望！”
照片里，一只黑白相间的斗牛犬，正在老人怀里，满脸惊慌。
这狗长得，真丑。
“它叫“公爵”，那就拜托你们了！”
龙溪上前，替老人开门。
老人点头道谢，驼着背，走出红杏调查公司。
霜明。
“红杏”调查公司的老板，四十多岁。
梳着油亮的大背头，下巴上冒出黑色胡茬。
年龄看上去，比实际上大许多。
他收养了陆星与龙溪。
按照他的说法，先捡到陆星。
几年后，捡到龙溪。
老板仔细清点，信封里的现金。
陆星道：“老板，我这个月、上个月的工资？”
老板点头道：“好的，好的……”
龙溪送走老者，走到老板面前，伸出小手，道：
“房租。”
老板很大方的从信封里，抽出十张百元嘉顿币，放在龙溪手里。
“水、电、电话费。”
老板挠挠下巴上的胡茬，又抽出两张百元嘉顿币，放在龙溪手里。
龙溪轻轻甩了甩，手中的嘉顿币。
老板笑了笑，又在龙溪手中，添了一张。
“伙食费。”
“你不是才去过超市吗？”
“我那是去买米、面、油。”
“肉和菜要每天买新鲜的。”
五张百元嘉顿币，颤颤悠悠离开信封。
老板把信封递给陆星，道：
“时间不早了，准备一下，就去恒发广场夜市。”
“不要让老人家担心太久，尽快结算尾款。”
陆星打开信封，看了看，道：“老板，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老板道：“快点完成任务，结了尾款，别说工资，奖金都有。”
龙溪从陆星手中拿走空信封，把手中整整齐齐的嘉顿币，装入其中。
陆星道：“老板，上午刚接一个调查出轨的委托，委托人随时可能联系抓奸，找狗的这个能不能缓缓？”
老板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猪肉丸，塞进嘴里，道：
“龙溪做的APP，网上接的？”
“对，怀疑老公出轨。”
“有预付款吗？”
陆星道：“两百。”
“咳咳咳！”
老板抓起水杯，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道：“那个甲方，长得好看吗？”
“老板，这个不是重点。”龙溪道。
“正经有钱人，谁在网上找咱们这种小调查公司？不是图好玩，就是图你的人。”
“说了又说，讲了又讲，接委托的时候，至少要收百分之五十的预付款！”
“那位找狗的老人，看上去没什么钱，但，我让他把预付款给够了，对不？”
“当然，甲方长得好看，可以商量，可以打折，预付款一定要支付百分之五十。”
“先找狗，万一“公爵”让人抓住，做成晚餐，尾款找谁要？”
“出轨这种事，多一次，少一次，没区别。”
陆星觉得老板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好像又哪里不对劲。
“搞定！”
龙溪按下键盘上的回车键。
APP，上传，更新。
“预付款，百分之五十，概不赊账！”
老板收到一条信息，眉开眼笑，低头回复，道：“我有事情出去，晚餐不等我。”
“就咱们两人，晚上你想吃什么？”
龙溪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陆星摇摇头，道：
“不吃了，老板说的对，与其在公司坐等周太太联系，还不如晚上先去夜市找狗，毕竟她老公没有被吃掉的危险。”
“这可难说，今天新闻又报道一起杀人案件。”龙溪翻看点餐商家。
“杀人？在宁城？”陆星问。
“对，第三起，连环杀人案！”
龙溪选中咖喱鸡肉饭套餐，下单。
最近，关于杀人的报道，多了起来。
网络上还流传出来，几张对焦模糊的嫌疑人照片。
那是其中一个受害者，遭遇袭时，第一时间发的朋友圈。
模糊的照片，猩红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也有人说，那照片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骗取流量。
宁城的嘉顿国防卫队，组织几次大规模的搜索，都无功而返。
这个连环杀人犯，到底是什么人，他躲在什么地方。
宁城的治安官们，组织大规模排查，排除几个嫌疑人后，案件进入停滞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