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圣王国,帝都。
“哈——哈——”一个身穿锦绣服饰的中年男性在一条小巷中停下,身子紧紧得贴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
“该死的,我怎么会被那些鹰犬盯上?贤亲王当初可不是这样答应我的。”
他定了定神气,悄悄从墙后探头出去,看到并未有人追上来的他仿佛是紧绷的琴弦断掉一般,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得赶紧联系贤亲王,不然我家妻儿老少都危险了。”
男子掏出一块玉牌,手中光芒闪烁,而玉牌没有丝毫动静。
“准确地说,你家妻儿老少确实都很危险,或者说,已经从危险中解脱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男子耳中却仿佛在他身边响起炸雷,他猛地从地上跃起,手中多了把匕首,紧急握住,慌忙地向四周张望。
“谁?滚出来!”也不知是过于惊慌还是其他原因,他的声音尖利可怕。
“刘大人,都被我们追杀了一晚上了,也不用说这般陌生的话吧?我们是谁你应该很清楚。”
又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飘过,男子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是王国子爵刘天福!你们在帝都之内就敢追杀我,是不是太没有王法了?”他虚张声势道。
“王法?王法是留给皇帝的子民用的,至于你?造反也敢要王法保护?”
第三个声音传来,这次刘天福彻底绷不住了,他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隐的各位大人,小的真的没参加什么叛军,小的只是做点生意……小的上有小下有老,只要放过小的,小的定为大人们送上黄金万两!”
“砰——”不知什么人朝这刘天福扔了一个包袱。
“刘大人,打开看看吧。”第四个声音传来,刘天福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只得颤抖着爬到包袱前,打开了包袱。
“啊!这……这不是真的!这……”包袱打开,刘天福目眦欲裂,面无血色,圆滚滚的包袱里装的竟是他一家上下七颗人头。
屋檐上,街道边,巷子里,六七个身着黑衣,面戴仅画了一只手掌图案的面具之人从阴影中现身。
“你的审判,皇帝心中自有尺度。想来你应当也不会再透露什么消息给我们,顶多就会像疯狗一样乱咬几个,所以,‘隐’决定直接灭门。现在你还有留下一句遗言的时间。”为首的面具人说到。
“你们这些恶魔!混蛋!昏头皇帝的狗!我刘家世代忠贞……”
“忠贞到将大量的灵力卷轴卖给叛军,又为东部的反贼提供粮草和盐铁,对吧?”
刘天福瞪圆了眼睛,想继续骂些什么又骂不出来,脸上就差写明了“你们怎么会知道?”这几个字了。
“皇帝宅心仁厚,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出动我们来做这些事情。上路吧!”
刘天福身后突然又浮现出一个瘦小面具人,手中冰蓝光芒闪烁,下一秒刘天福的头就和他的家人们团圆了。
“二伯,我们真的有十足的证据嘛?有证据的话不应该交给王国审判庭来解决吗?”
出手的面具人一边打包着包袱一边问道。
“有就怪了,这刘天福一向小心谨慎,又是贤亲王**的钱袋子,怎么可能会被我们轻松抓住把柄。只不过皇帝已经确信他资敌了,那作为皇帝的‘手’,我们‘隐’为皇帝排忧解难自然是应当的。”
被叫做“二伯”的面具人走上前来提起包袱,“小屹,你也随二伯出过七八次任务了,要知道什么事当问,什么事不当问。”
瘦小面具人点了点头,下一秒,这七道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帝都,宋家大院。
“我回来了。”
瘦小面具人出现在院中厢房门口,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青涩又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脸庞。
“二哥!”房门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向他。
“冉冉!”他冲上去紧紧抱住这个小女孩。
“君屹哥,你是又去做任务了吗?你身上血腥味好浓。”
宋君屹沉默地将小女孩——也就是他的妹妹宋君冉从怀中释放。
“父亲在吗?”
“嗯嗯!”
宋君冉用力点点头。
“冉冉,你先回屋,我去见一下父亲。等下哥哥洗个澡再哄你睡觉好不好?”
“好!”宋君冉高高兴兴跑回屋内。
“我要是也像冉冉这样该多好?不用去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宋君屹喃喃道,随即走进屋里,到了书房中。
“父亲,刘家一家上下八口人,加上仆人五名均已斩杀。”宋君屹汇报道。
一位面相和善仁慈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信筏,转过身来看向宋君屹。这就是当代宋家的家主,王国中“隐”的首领——宋卫忠。
“君屹,任务完成的很好,看来当初让你加入‘隐’,与你在军部的哥哥君威一明一暗是正确的。你下去休息吧,准备明天的任务。”
宋卫忠这样说道,随后便没再多看儿子一眼,接着拿起信筏。
“父亲,我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近乎有些漠然的父亲,宋君屹不禁问道。
“意义?这是我们铸器人的使命,是荣耀!我们铸器人天生就是为皇帝排忧解难的。”
宋卫忠看向儿子,眉心微皱。
“为父以前就和你讲过,我们这泱泱大国北抵寒涯,南及冰海,东西接壤,日月不落,圣族作为皇族又在明处想要掌控全国实属不易。我们铸器人一族正是皇帝的影子,皇帝的权杖无法触及之处,我们这权杖的影子却能映入,自圣族一统天下以来足有三百年之久,我族从不站队,仅拱卫皇权,这既是我族的宿命,又是我族的荣幸。所以说,为了皇恩浩荡,为了圣王国江山社稷,我们铸器人明处隐于朝,暗处卫于野,就算是要见证国家的最阴暗面,也是在所不辞的。”
看着平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滔滔不绝得讲起忠君报国之词,宋君屹也只得不置可否得点点头,在一番教导之后默默离开。